“哎，小姜，你今天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了？”
    大伙儿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张凝安忍不住盯着姜栀瞧了又瞧。
    “怎么感觉你满面春风的呢？是有什么好事情吗？”
    “应该算是好事吧。”姜栀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张凝安笑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先恭喜了！”
    吃完早餐后，众人和沈家人一起前往祠堂。
    今天，沈家人要在这里为自家的老爷子做法祈福，而主要做法之人，就是沈曜。
    姜栀和张凝安，还有其他大师们要做的，就是在一旁为其护法，同时出上自己的一份力。
    既然是做法，那参与的修道之人越多，力量自然就会越强大。
    他们是心甘情愿的聚集起来，一起为沈老道长祈福。求的并非长生，而是希望他走了之后，能顺顺利利地走过黄泉路和奈何桥。
    即便是转世投胎后，也能带着他们的祝福一起。
    众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祠堂中的祭坛和道具也都已经布置好。
    “曜儿，开始吧。”
    沈苍站在门口，沉声道。
    沈曜点了点头，神色肃然地点燃了手里的香。将香插入供炉后，便盘腿坐到了正中间的蒲团上，开始诵经祷告。
    这大概是他最严肃认真的时候，没有吊儿郎当，没有不屑一顾，只有专注。
    诵完经后，他又起身，进行了一套完整且严谨的祭拜仪式。
    至此，这场祈福法事才算正式完成。
    “曜儿，辛苦你了。”沈苍上前来，拍拍他的肩。
    “你是年轻一辈里唯一能担此大任的人，而且咱们沈家如今在修道上有你这般成就的人，已经不多了。”
    时代变了，很多人都很难做到不忘初心，不被外界所诱惑。
    最主要的原因是，修道这条路实在太难了。它绝非看上去那样简单，反而需要更多的坚持和信念。
    他们之所以放弃走这条路……正是因为无法坚持下去了。
    沈曜没说什么，只是转头看了眼沈家的这些客人们，拂拂袖，走了。
    “爸，我去休息会儿，你们随意吧！”
    “臭小子……”沈苍叹了口气，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各位也都辛苦了，先随我去前厅喝杯茶，吃些点心吧。”
    “行！”大师们也是不拘小节的人，很爽快，不会在意那么多。
    张凝安到底跟沈家更熟些，还是忍不住在姜栀耳边嘀咕：“……沈曜这小子的性子，真是越来越古怪了，明明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沈曜只有几岁的时候，她还抱过他呢。
    那时候的他长得可爱，性子又活泼开朗，还很乖巧懂事，哪是现在这别扭的样子？
    不过孩子长大了，性格改变也是常有的事，她也就只能感慨两句了。
    姜栀心里却明白，沈曜如今这样捉摸不定，忽冷忽热的性情，完全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很矛盾。
    他当了十余年的“人”，可又记着自己其实是神兽凤凰。这种矛盾的认知和心情，让他在旁人眼里难免看起来很奇怪。
    作为一只凤凰，自然不可能丢掉他的高傲和漠然；可成为“沈曜”之后，他却无法控制的在向一个凡人的心性所靠近。
    假设再当个几百年的人，他没准真会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份……
    沈庄之所以想让他自由，其中想必也有这个考量。
    作为沈家人，他绝不会希望看到他们信仰了上千年的神灵，从此只能做一个凡人。
    可这事儿难就难在，沈曜是自己把自己困住的，没有任何人强迫他。
    因此想要解放他，就变得更为困难。
    “……”见姜栀忽然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张凝安不由叫了她一声：“小姜，你去哪儿呀？”
    而姜栀的目的很明确，她是冲着正打算离开的，沈曜的哥姐去的。
    听到张凝安的声音，转过身举起一只手朝对方挥了挥，示意对方先走，不用等自己。
    张凝安点点头，这才和其他大师们一起去了前厅。
    看来，小姜是还有自己的事要做，那她就不打扰了。
    “姜大师？”发现姜栀主动朝他们走过来时，沈眉和沈朔不由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疑惑。
    “你找我们有事吗？”
    “我想和你们聊聊沈曜的事。”姜栀开门见山道，“现在有时间吗？”
    大哥沈朔答道：“当然有，不过姜大师要和我们聊曜儿，是因为他和你之间的误会吗？”
    说着，再次转头和沈眉对视一眼。
    “我们都看得出来，曜儿好像不太喜欢你的样子。”
    “……”姜栀只好笑说：“确实，的确是为了这个。”
    兄妹二人这才点点头：“那好，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天气有些冷，于是便没有在外头，而是选了屋内。
    沈朔的房间处处都透着一个单身男人的气息，不过打理得还算整洁，并不乱。
    兄妹二人在姜栀落座后，很快也坐下了。
    “不知姜大师想先从哪里聊起呢？”
    姜栀却说：“先从你们自己聊起吧。”
    “嗯？”沈眉不由失笑：“难道你对我们兄妹二人也感兴趣吗？”
    沈朔也说：“看来姜大师其实是想认识下我们。”
    姜栀也笑了：“既然来了沈家，多认识几个人，总没坏处。”
    “好吧，其实我们也想多认识认识你来着。”沈眉忽而笑得更开怀了：“说实话，看老爷子好像很尊敬、崇拜你的样子，这次还特地把你请来，我和大哥对你也是好奇已久了。”
    沈眉穿着一身素雅的汉服，头上戴着一只看起来像是纯手工打造的簪子，很精致，也很漂亮。
    而沈朔的穿着则很现代。一身干练的深色西装，脚下踩着皮鞋，头发全都向后梳，和妹妹简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当他们坐在一起时，却又感觉并不违和，大概因为是亲兄妹的原因吧。
    随着时间流逝，话题慢慢聊开，沈眉和沈朔目前的职业和身份也随之揭露。
    原来这兄妹二人，一个走的是经商的路子，另一个则是专业的簪娘，总之干的事都完全和修道没有关系。
    所以说整个沈家的年轻一辈里，确实只有沈曜还在做家族传承下来的事业了。
    “姜大师，其实我之前关注了你的直播账号的，我也偶尔会发点视频，开个直播什么的。”
    沈眉笑着说。
    “是吗？那我现在就关注回去。”姜栀拿出手机，“你的账号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