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木之本立花担任销售总监的第六天。
经过六天的手忙脚乱，她基本摸清了工作流程。
深吸一口气，推开玻璃门，开始面对今日份忐忑。
“咚，咚，咚……”高跟鞋的声音让同事们纷纷回头。
“总监早上好。”接水的员工A直起身。
“总监您这会有空吗？有个文件想请您过目。”员工B双手递过文件夹。
木之本立花点点头接过文件，快步走进办公室：“待会例行会议，让各小组把重点项目的情况整理好。”
秘书应声出去。
门被他带上，木之本立花瞬间瘫倒在椅背上。
很好，前置挑战完成。
她揉着太阳穴，翻开昨天备好的发言稿——足足四页正反面。
凌晨两点时，她已经倒背如流，但还是担心突发事件。
担任总监的头几天，木之本立花还有空羞耻自己刚说完的话，这两天她直接摆烂，事情太多，没时间操心做完的。
鬼知道一个不注重营销的公司，销售部门怎么还这么忙。
木之本立花人生头一次半夜下班，回去还熬到凌晨，天天如此，因此她干脆在公司宿舍找了个房间，倒头就睡。
手机振动，提醒她该去开会了。
木之本立花揉了揉脸，对着屏幕板起脸，确定自己看上去有点总监的样子。
*
会议室中，四十多号人稀稀拉拉地围着长桌。
“交易会的主要对手有A、B、C企业，A和B企业主抓贵价市场，确保商品的质量。C企业主抓大众市场，低价种类广。”
“这次交易会是线上下同步，我们线上的流量一直是弱项。”
“因此，我的方案是专注于线下，主打高端品质，举办免费赠送的活动，吸引客流量。”
员工说着，翻了页PPT，讲解活动具体的实施计划。
木之本立花面无表情，频频看向文件。
“不好意思，我有异议，免费赠送太老套。而且这三家企业的库存都非常充足，完全可以临时模仿咱们。”有人举手发言。
“这次交易会，事关竞标会的成败。目前我们四家的综合评价相差无几，在交易会上做出成绩的，几乎就可以自称赢家了。”
发言者一针见血，指出关键。
一时间，员工们交头接耳，都提不出更好的方案。
木之本立花沉吟了几秒，尽量让声音听上去坚定：“方案关乎到公司和秋月数字的合作，你们组先暂停别的工作，多改几版，下周一给我，散会。”
说完她站起，带头离开会议室。
木之本立花没回办公室，去了洗手间。
如她所愿，洗手间内空无一人，打开水龙头，蘸起几滴水，点在额头。
冰凉的触感，让她心中的焦躁缓解些许。
木之本立花双手杵在洗手台上，镜中的自己皱着眉，一脸厌恶。
她闭上眼，攥紧拳，静静发泄对自己的怀疑。
“听说你们销售部换总监了？”说话声从门口传来，立花下意识闪身躲进隔间。
“别提了，新任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没一个人能查到她以前在哪个公司。”水龙头的声音不时响起，两人慢悠悠地在洗手间消磨时间。
木之本立花听出那声音是员工B。
她压低了声音：“前几天她跟个实习生似的，而且听说呀，她和公司股东有关。”
“我感觉销售部是没指望了，上一任不如毕业生，这一任看上去又不靠谱。”
……
木之本立花心底一沉，后面的话再没听进去。
她不知怎么回的办公室。
回过神来，木之本立花已经和秘书打完招呼，在电脑上打开最近在看的策划案。
她顿了顿，找出交易会的名单，一个个在客户资料里对比。
嗡嗡嗡——
手机亮起，是冲矢昴打来的电话。
木之本立花这才发现，时间到了晚上十点。她和冲矢前辈约好每晚九点总结情况，今日她竟忘记了。
“……总之再想不出办法，情况就很不妙了！”她转述了今天的事，除了洗手间里听见的。
“没关系，按你的想法做就好。”冲矢昴丝毫不着急。
“可是、如果我们没成功的话，就没办法阻止人体实验了啊！”木之本立花急的想跳进别人脑袋里找方案。
“我倒是想出个备用方案，交易会上几个大客户都有大量购买养生药材的记录，也许我们可以去谈几个罕见的养生药源。”
“但这个方案没什么创意……”木之本立花感觉又是个废案，专业写策划的人，方案都被毙，她不可能一晚上想出什么。
“我们现在就出发谈合作吧。”冲矢昴打断她的话，“第一个药源在哪？奈良还是冲绳？”
“……奈良。”木之本立花又一次被冲矢前辈的行动力惊呆，“这个方案真的……”
“我觉得挺好，你不是已经调查过客户的喜好和药源了吗？”
“但是……我觉得还是等别人写出策划，再决定比较好。”木之本立花吞吞吐吐地说。
“谈好药源百利无一害，只是……你可能会忙一点，出差路上处理工作。”冲矢昴语气中隐约有几分笑意。
*
如冲矢昴所料，立花一路上忙着开视频会议。
换乘时，她还举着手机听别人汇报。一挂断，立刻从大步走路丝毫不慌，变成拉着冲矢昴一路狂奔。
当了几天总监，木之本立花感觉自己别的进步没有，越来越能装了。
好不容易赶上车，她刚坐稳，就掏出手机查资料：“冲矢前辈应该对这里不熟吧？”
得到回答，她叹了口气，把手机滑地飞快：“这家老板年轻时是搞艺术的，喜欢收集别人手工做的东西，不管好坏。”
“所以我得找家手工店。”
“有了，名字叫……”
两人站在门口，瞧了瞧招牌，没错，是那个手作店。
……这也太大了。
眼前透明的玻璃窗，足有隔壁KFC的两倍多。
木之本立花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立刻有员工热情地迎上前，介绍种类。
她选了一种简单的，给石膏娃娃涂色。
进展很顺利，木之本立花觉得，今晚的工作时间算是省出来了，不用熬夜了！打工人大胜利！
就在她沾沾自喜时，冲矢昴被人挤了下，还不等他回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哦呀，这不是冲矢先生吗？你画的……难不成是什么奇特的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