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证明是真的，一定是真的。”
“我的也是……”
刘独眼和张三毛依旧争吵不休，朝清山拢着另外三人小声道：“就这么看，好像都是真的。”
“什么叫好像？”
“现在有些伪造技术做得很好，我们可以查一查隐藏批号。”
“怎么查？”魏戎一边问一边用余光瞟向周隐。
周隐：“……我是学生，不是罪犯。”
能光明正大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小偷小摸？！
这群人对她们专业是有什么误解啊！
她可是正经人！
四人暂时安抚下刘独眼张三毛，两人即使被分开，眼神也没有停止打架。
四人去政府驻村办核查证件批号。
“嗯，这个批号是真的啊。”驻村办的工作人员慢慢悠悠地扫完张三毛的证件。
“那就是刘独眼为了拥有矿产伪造的？”
周隐把魏戎摁回去：“请帮我们把另一份证件也核验一下。”
“这一份的批号也有记录啊？”工作人员打了个呵欠。
“怎么可能？”
“你们自己看嘛。”工作人员把台式光脑推到他们面前：“都是档案内的批号啊。”
周隐皱眉对比一番：“同一处矿脉怎么会有两个批号？”
“不可能啊。”
“就是同一处矿脉，不信你自己看看。”魏戎把台式光脑怼回工作人员眼前。
“嗨呀那我就不知道了。”
魏戎：“你不是负责这个的吗？”
“我只负责查，批号的事关我什么事，没事就赶紧走，我要下班了！”
四人被赶出办公室，面面相觑。
“这都什么事啊。”魏戎抓着自己的头发：“难道我就知道这矿脉是谁的吗？区区一条矿脉，有什么好吵的？”
朝清山：“……”
席珩：“……你再多说一次？我的拳头可按不住了！”这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发言。
周隐：“你压根就没有仔细看那证件吧？”
魏戎：“什么？”
“矿脉也有等级之分，那不是一条普通矿脉，而是一条A级矿脉。”
“那也……”
“S级矿脉一般不会落在普通公民手里，永远A级矿脉的公民算得上一方土豪了。”
“所以他们村是真的很富。”
“不仅如此。”朝清山看着雾霾蒙蒙的街道：“这颗星球开发了太久，被透支了太多，政府和流民或者星盗势力手里的S级矿脉，不一定会比A级矿脉要好多少。”
“啊……”
几人齐刷刷看向席珩。
席珩看着光脑：“这条A级矿脉距离明水村很近呢。”
“刘独眼的矿脉归属证件批号也很新，相比之下，张三毛的批号十分老旧，矿脉的归属权有期限吗？”
“没有。”朝清山道：“除非全家都死绝了，或者资产掠夺。”
魏戎：“资产掠夺？怎么证明？”
“也不需要证明吧。”朝清山抓抓头发回忆：“假如普通公民的矿脉被星盗掠夺，他们哪里敢去抢回来。”
“这管理真够乱的。”
“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去矿脉看看？”魏戎有些兴奋。
“先回去，看看那两个人的反应。”周隐沉思一会儿：“然后问问大家的意见，长官不在，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
半夜，接待居住所的一间房门打开一条门缝。
一道黑影从中敏捷地探出身，无声无息，极快地来到接待处的客厅，她的手按在门上，往外推开。
“去哪儿？”
黑影豁然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漆黑的角落看不见人影，但声音是熟悉的。
“你在这干什么？”
“我就在这坐坐，是我该问你吧？”对方声音懒洋洋地。
姜珏几步迈向角落，终于看到影子，一把将人衣领揪住，衣领之下有沙砾硌手：“你刚从外面回来？”
“不算吧。”席珩对姜珏的动作毫无反应，她仔细想了想：“就是在村子周围晃了几圈。”
“你发现什么了？”姜珏揪住席珩的衣领，低声喝问：“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啊。”席珩耸耸肩，将姜珏按下：“不要打草惊蛇嘛，那些人是来找你的？”
“不是。”
“哦。”听不出席珩有没有相信。
姜珏磨牙：“我才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踪。”那些人最多只是怀疑。
“那就更不要冲动了。”席珩把人按下。
“但……”
“嘘！”席珩压低声音。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
楼梯上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听声音正在靠近大厅，在黑暗中格外突兀。
两人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大，姜珏才发现席珩这位置选得真狗，别人发现不了她，她们却能看见高大的黑影推门而出。
但两人极为默契地将目光扫过黑影，飞快收回，没有惊动对方。
“那是谁？”姜珏压低声音。
“你看不出来吗？”席珩讶异。
“谁！”
“应西风啊。”席珩离开角落，坐到窗边的沙发上，并没有开灯。
姜珏坐到她对面：“他出去干什么？”
“你问我？”
两人陷入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重新变大，连带着拖拽东西的声音。
应西风推门而入，打开接待所大厅的灯，发现窗边坐了两个无声对视的人，他意外挑了挑眉：“你们……在做什么？”
黑暗中对视，看得到吗？
姜珏和席珩没有回答，她们的目光慢慢移到应西风……手里拖着的人身上。
“哦，外面好像有几位朋友，我去看了看。”应西风弯腰把人扶稳靠墙，十分体贴——如果两人不是亲眼看着应西风刚才把人倒拖着回来的话。
席珩瞥向姜珏。
姜珏面无表情。
这下好像也不用想什么打草惊不惊蛇的了。
“这……”
“学长这是哪里请回来的朋友？”席珩打断姜珏的话，走近那个半死不活的人，开始检查。
“外面，一直兜圈子，有点吵。”应西风没有阻拦，看着席珩细致的动作。
最严重的伤口来自重物撞击。
席珩检查伤口后，将那人身上的东西搜刮出来，将那人的衣领不客气的一扯。
“是星盗啊！”席珩感叹。
应西风凑近，衣领之下一个众星捧——不知道一坨什么东西的黑色图腾印在星盗的锁骨上。
“这是。”应西风顿了顿，不太确定：“征星者？”
“不是吧。”席珩盯着那个图腾：“我怎么看着像盗版。”
星盗中也有势力大小之分，其中最为猖狂强大的一伙星盗就叫“征星者”。
征星者在星盗之中也有不少粉丝，星盗中的盗版图腾和仿造图腾层出不穷。
应西风饶有兴致：“你见过？”
他见过的图腾也不少，只是从未仔细辨认过，对他来说哪一伙星盗并没有多少差别，都是星盗。
“征星者的图腾版本一直在换。”席珩恰好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但绝对是众星捧人，虽然中间那个人从火柴人一直进化，但暂时还不至于进化成一坨东西——应该。”
席珩几乎确信征星者的星盗是想将中间那个人画得更加栩栩如生一些，但不知道是不是星盗中缺少靠谱的画手，他们的图腾变得越来越无法辨认，以至于其他星盗团伙无法伪造，只能自由发挥。
应西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学长把这个人带回来干什么？”姜珏语气生硬，隐隐想动手把这人丢出去，被席珩按下。
席珩仰头看向应西风：“人可以给我吗？”
应西风和她对视，席珩迎着他探究的目光，带着笑意，不露声色。
“行啊。”应西风率先收回目光，看向一侧，含笑道：“学妹随意。”
席珩将人往肩膀上扛，姜珏皱眉看着她的背影，几步跟上：“你发什么疯？”
“他认识你？”席珩把人扛进房间，姜珏在她身后把门关上。
“谁知道。”姜珏透过监控确定门外没有人后才开口：“应西风我们接触不多，但他可是应熙和的儿子，你当着他的面要走这个星盗做什么？不怕他怀疑你吗？”
席珩看着姜珏皱起的眉头，眉毛一挑：“你不会……”
姜珏面无表情：“我没有管你。”
席珩要说的不是这个：“你不会以为我在帮你吧？”
“什么意思？”
“你觉得你很了解我吗？”席珩将星盗绑好，坐在他身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姜珏：“又或者你不担心我知道你的底细？”
应西风的怀疑不是什么好事，在她面前透底，难道就是什么好事了？
“那就开诚布公。”姜珏盯了席珩一会儿，并不惊慌：“你既然当时能把你那坨线给我，至少说明我们不算敌人吧？”
席珩没说话。
“当时那团线上有磷蛇的药粉，你拿去伪造踪迹了吗？”姜珏继续猜测：“我猜磷蛇早就死了，你是奥斯的单兵对吗？你们体制内有人起名，特别爱用玉的别称起名，你的名字也不是真名。”
姜珏完全没有认出她。
席珩笑了笑：“那你呢？你和星盗是什么关系？”
“你就没有想过，我可能也是从奥斯帝国出来的？”姜珏看着她：“只是我的级别比你更高，所以你不知道我。”
两人安静对视。
姜珏：“你好像不相信我。”
席珩沉默两秒，在是否要戳穿对方的拙劣谎言中纠结了一会儿，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你是奥斯出来的呀！还知道奥斯那么多事。”
在姜珏准备继续忽悠的时候，席珩慢悠悠道：“好可惜，我不是。”
“至于你是不是，我准备问问他。”席珩拍了拍身下半死不活的星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