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路邈骑着马扬长而去后,羌跟冬露就立刻追着她试图拦下她。

    但是两条腿哪里能懒得下四条腿的宝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架马消失在眼前。

    冬露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但多年的训练让她第一时间冷静下来。

    方才小姐是看见了什么人才突然冲上去的,说明那个人一定是小姐想要找的,小姐最近认识过什么新的人吗?

    那个琴师?还是——

    冬露立即拦下了还想要追上去的羌,对他说:“我知道你能够闻着味道找人,你去找到小姐的踪迹,我回府去调兵,切记,不可以轻举妄动免得影响到小姐安全。”

    说完冬露转头快步朝公主府前去,她不信任羌,别看他平时在小姐面前表现得像个憨厚的老实人,实际性格暴躁,冬露好几次看见有下人欺负他,他没有退一步忍让过去反而当场将人揍个半死。

    还是刘管家跟冬露看见了,两人合力制止住了他那过人的力气。冬露没忘将这件事禀告给长公主。

    长公主那日在猎场见过这个奴隶,在路邈买下他后,长公主就让人将他带来仔仔细细地打量。

    羌的相貌细看颇具异域风情,他跪着也显得颇具气势的体格还让长公主误以为是看见了哪位故人。

    但她命下人抬起他的头颅,让刘管家上手摸了他脸上的皮肉,确认了没有缝合的痕迹,身上也只是一些鞭打、划伤的伤疤。

    经过长公主手下的调查,这个人确确实实只是一名普通的奴隶,又见他得了路邈的欢心,这才容忍他留在自己女儿身边当个消遣。

    她才不管百官怎么议论她教女无方,她女儿不过是喜欢相貌好的人怎么了?

    羌顺着味道很快就找到了在那在墙边转悠的赤炎,赤炎见了熟悉的人来了赶紧把他往墙边推。

    他知道赤炎的意思。

    主人的味道也是从这里消失的,像是被什么掩盖住了一样。

    他拍了拍赤炎的头,又摸了摸示意它自己跑回公主府去,接着他就一跃跳了进去。

    羌跳进墙内,沿着没人的小路一直往喧嚣的地方走去。

    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高大的黑皮男子,但是所有人的心神都放在起火的花楼里。

    从楼里弥漫出来的烟雾直接将所有仆人、姑娘和客人都熏了出来,灰黑色的烟雾将平日里光鲜亮丽的红韶院打扮的灰头土脸。

    因为这烟熏火燎的味道让羌更加闻不到路邈的方向,一双绿眸不禁染上几分急躁。

    正巧一名打扫的仆人见到他喊道:“这位客人,怎么就你出来了,与你一起的那位姑娘呢?”

    虽然这个仆人当时没有看清楚这个客人的脸,仆人分不清两个男人之间的差别,但是这种体型的客人在花楼里很少见,所以一下子就能记住他了。

    这会楼里无故起火,所有人能跑的都跑出来,各个衣衫不整,见羌一身灰黑布衫还以为他也是脱了外袍避火出来的。

    羌听见仆人的话,立刻赶到不对劲追问他:“她穿,什么,颜色?”

    仆人想了想那个女子的着装,回答道:“是红色衣裙,依稀还见她带着额饰。”

    没错,肯定就是主人了。

    羌一把抓着仆人的小身板问:“还没,出来?”

    “没有啊客人,那姑娘不是陪你一起进楼里休息了吗?”

    不等他说完,羌立刻冲到用来灭火的大水缸前,一把将重若千斤的水缸提起淋了自己一身湿透,不顾周围人的劝阻,径直冲进了烟雾弥漫的楼里。

    羌避开了慌乱逃窜的人,在一楼大厅了扫视了一眼发现没有自己想要找的人就往楼上冲。

    正当他在二楼一间间推开紧闭着的门查探时,身形一顿,感受到了一股不一般的能力波动。

    在三楼!

    他口中压下了因为那股波动翻起的血气,睁大了一双眼试图从烟雾里中找到自己的主人。

    上了三楼,这里的火势更加猛烈,明显就是从这里起火才蔓延到楼下的,遍地都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简直无从下角,楼梯甚至以及被烧得踩上去摇摇欲坠。

    红韶院主楼的三楼是视野最开阔的地方,也是四面迎风是最为凉爽的去处。偏偏这不知名的火一出现就趁了这东风愈演愈烈,让整层楼都陷入了熊熊火海之中。

    楼外的看客们恐惧地看着三楼陷落下一大块地板,砸倒还未来得及逃走的人。

    没等他继续一间一间的找,打斗声立刻指引着他走到了最里面的那间屋子。

    主人就在那!

    羌一眼就看到了被黑衣男子挟持住的路邈,她娇小的身躯被男子臂膀夹着,因为男子与顾衡川之间的对峙让她摇摇晃晃的,像个可怜的布娃娃。

    他刚好见到男子用人质威胁顾衡川的一幕。

    顾衡川死死地与男子僵持着,两人打得互不上下,他紧咬着牙,因为对方手里有路邈,怕伤及到她而步步退让。

    火是从床榻上的被褥燃起的,连带着架子床的窗幔一同燃烧,像是有东风相助直接将一间屋子里变成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火海。

    路邈就是在这个环境下醒过来的,她不仅是被烈火灼的口干舌燥,手脚发烫,香汗淋漓,更是被黑衣刺客的臂膀夹的太用力勒醒了。

    “邈邈!”

    她听见了顾衡川的声音,抬起头试图看清他在哪!

    顾衡川风华绝代的太子殿下难得狼狈,脸上频频滑落的汗水,脸上不复光洁,添上了几道伤痕与烟灰,使得他多了几公火气。

    黑衣刺客感觉到自己臂弯中的小姑娘发出了动静,明显是醒来了,一醒来就只知道找自己情郎,不由得讽刺一笑,看向了顾衡川身后的王芙语。

    王芙语一直跟随着顾衡川,在顾衡川与对方交手时也默默用自己的能力协助他,她一直缩在火势较弱的角落里,没有想到此时刺客的视线会停留在她身上。

    顾衡川也没想到,方才与自己激烈交手的男子突然强行挨了自己一招,而他却将招式挥向了身后的王芙语。

    王芙语避无可避直接被他一招打到在地,神情痛苦,捂着胸口呕出鲜血。

    她恐惧地看着朝她这边而来的黑衣男子,烈焰在他的背后熊熊燃烧像极了从地狱而来的杀神。

    她害怕地往后挪动,直到身子贴紧了墙边,目光惊惧地看着顾衡川:“殿下,救我!”

    今日的黑衣刺客没有带着他那晚用的大刀,反而是用凭空凝成的黑气成刀挡住了身后顾衡川的剑。

    他一个臂弯里藏着路邈,另一只手拎起了王芙语的衣领,面罩挡住了他邪异的表情,转身对着顾衡川道:“北炎太子,这两个女人你要救哪个呢?”

    路邈醒来没多久就要听见了这么俗套的选择题,而她还是被选的那项。

    她双手抱着自己头,感受着头顶上的滚烫热浪,不断有零星的火点飘下来烫伤她的手。

    黑衣男子带着她跟王芙语直接站在了熊熊燃烧的房梁之下,整个房梁被火焰包裹显得摇摇欲坠。

    身后直接就是燃烧的床榻原址,为什么是原址?

    这早就烧塌陷了成了一个黑洞,底下就是烟熏火燎的一楼直通车。

    路邈都被烫的双脚不敢靠近地面了,直接缩起来缠在男人的腰上,还被他瞪了一眼。

    她没看见,还有空在那失神。

    屋子里几个人都热汗直淌了,他都跟铁柱似的只会发烫不会流汗的吗?

    路邈有些不甘心,怒气冲冲地对他喊道:“你等着被我爸削吧你!”

    我爸?我爸是什么东西?我怎么胡言乱语了!

    路邈赶紧摇摇头甩掉脑子里进的烟,肯定是被火烧糊涂了,重新组织了下语言。

    “你等着吧,我娘一定会带着千军万马踩扁你!”

    说长公主,长公主就到。

    冬露马不停蹄赶回公主府汇报给长公主,长公主一听就察觉不对劲,她女儿虽然有时候见色眼开,但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追着人跑,除非是对方是十分重要的角色。

    想到了顾衡川最近追查的刺客,长公主无奈地抚额道:“快,喊上府里还剩的人手去找邈邈。”

    如果路邈是因为顾衡川才让自己陷入险境,长公主定要好好教教她。

    长公主挥手拒绝了下人准备的马车,骑着刘管家牵来的马就往市集里冲。她养的能人异士不少,不过是追查路邈的下落,对她的手下来说绰绰有余。

    浩浩荡荡的一拨人从公主府出发赶到了红韶院那,正好与另一拨奉武山的人撞上。

    长公主马都没下,直接无视了他们,挥手就示意身后的手下冲进去:“将本宫的女儿毫发无伤的带出来,谁敢拦,格杀勿论。”

    长公主带的可不是普通的下人,那全是兵啊。

    周围的人原本就被红韶院的无端起火引来看热闹,没想到还能看见平日里只能出现在战场上的士兵。

    都城的护卫自有皇家护卫负责,平民百姓们哪里能有机会看见上场杀敌的军队士兵。

    董夫子看见长公主这架势,心里有些惴惴不安,长公主为了一个路邈竟然如此无畏,将自己的兵都能带出来,这不得惹北啸帝的眼吗?

    黑衣男子听见外面的声音,料到他们的人手已经来了。

    不仅如此,还有意外之喜,居然看见了门口目眦欲裂的奴隶。

    他似是看见什么好笑的事情,轻轻贴在了路邈的脸颊边对她道:“小姑娘,你养得一条好狗啊!”

    话语虽然温柔,但却让路邈整个人汗毛战栗。

    像是一头吃人的野兽轻轻地在你头边说【我准备要吃你啦】

    她想的没错,本来男子还颇有兴致地用两个人质来逗弄狼狈的顾衡川,却在见到门口的奴隶时,一时间失了所有兴致,了无兴趣地直接将挟持的两个人往身后黑洞里一抛。

    这下可让顾衡川抛弃了所有的太子仪态,俯冲过去妄想将两个人都抓到。

    他不顾身上的烫伤,在千钧之际抓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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