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怎么太子殿下有空来我这了,不去陪你的青梅了吗?”

    顾衡川听这奶凶奶凶的声音,无端有些心虚。

    但幸好有个好兄弟在事后告诉了他,他连忙赶回来帮路邈擦尾巴。

    他故意瞒着她在先,是该罚。

    他握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挥,大男人的力气厉害,生生给自己脸上扇了个红印。

    “你看,这下你的手印在我脸上了,任谁看我都是写了你名字的人。”

    这臭男人肯定是刚才的蠢劲没有过去,不知道这个力气打过去她的手也很疼的吗!

    路邈挣开他的手,对他翻了个白眼,道:“你今天过来是公务办完了?”

    “没有,我回来是专门给太子妃消气的。”顾衡川又抓着她的手摸了摸泛红的掌心,心疼地

    对着上边哈气。

    他垂眸仔细地盯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别的情绪。

    “你与天师都是这么相处的吗?”

    “是啊,我跟浮玄一直都是这样的。”

    她抬头看他,脸上无羞无恼,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眼里都是不解。

    这要顾衡川怎么说,难道直接说你与天师相处模式是错的,与师长相处不能这么亲密,还是说,你是不是对天师有意?

    他迟疑了一阵,因为亲眼撞见的那幕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出于男人的敏感,虽然天师没有表现出对邈邈有特殊的感情,但是他为邈邈梳妆本就是逾规了,哪里像个严肃慈爱的师长。

    他自己的师傅领嵩山主也没有像这样伏低做小地伺候过他啊!

    看着少女单纯不解的眼神,他没有说出自己龌龊的猜想,自己的邈邈这么可爱,定是将天师当成家人才这样相处的。

    对,就如同邈邈和她的侍女冬露一样,习惯了某个人的伺候罢了。

    她还小,容易被人迷惑,这不怪她。

    厉害厉害,太子殿下成功给爱情蒙蔽了双眼,自我洗脑。

    正是像摸到了真相的边缘,不愿意接受与自己希冀的那样相反的结果,才会找各种理由拖延揭幕真相的时间。

    但他也没有猜错,路邈现在对浮玄就是家人的心态,你见过娃娃会嫌弃家长给她穿衣脱鞋的吗?

    “我是说天师对你,像极了对待亲女一样。”

    路邈听了他的断言,想到天池山上的拒绝,也认可的点点头。

    “我觉得也是,浮玄肯定是养鹤养烦了,才想养养我过过瘾。”

    顾衡川抬头望着前方,那双眼眸泛着冷冽的光泽,折射出一种狡黠的冷静。

    “那么,你是不是应该称呼天师为师傅才对。”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日后我们成婚之际,还得向天师拜礼呢。”

    好一个雷厉风行的顾衡川,既然看见了她周围的异样,就果断的将苗头斩杀在摇篮里。

    别说师徒之谊了拦不拦得住,再来个父女之情更加保险,双重大山叠加。

    这招真毒,起码有恶心到看着顾衡川的天师浮玄。

    一个俊美矜贵,一个出尘飘逸,两个人仗着少女看不见,凭空用眼神互相试探。

    浮玄听见了顾衡川对邈邈的唆使,平静地凝视着狂傲的男人,不发一言却散发着恐怖的威严。

    雕虫小技。

    “邈邈,该服药了。”

    只见清冷的天师伸出手,掌心向上放置着一颗药。

    今天正是浮玄来给路邈送药的日子。

    路邈体内的浊气不仅除不尽,还得日日靠着浮玄的药才得以安眠。

    每当浮玄留下的一小瓶子药用完之时,无需派人传话,第二日总会如期出现在路邈眼前。

    冬露都不免好奇,在那猜测是不是天师给自己小姐安了一双眼睛监视着,怎么时间猜的这么准。

    天师这招不错,立刻就在骄傲的太子心上扎了一刀,让顾衡川憋屈的不想说话。

    放屁的父女,他才不要这样的岳父。

    他自认理亏,拿走了路邈手里的冰莲瓣去救了王芙语,让路邈陷入这种药不能断的情况。

    如果不是天师出手,他也没脸再出现在路邈面前。

    毕竟路邈现在浊气入体,只有天师才知道怎么样路邈与浊气融合又不爆体。

    路邈一听是自己的止疼药来了,立刻跑到浮玄身边,乖乖张开了嘴等他投喂。

    恭喜太子殿下心上再扎一刀。

    论正牌心上人眼睁睁看着对象与别的男人亲密接触是什么感受?

    别问,问就是喝了一缸醋。

    双标天师温柔地看着少女,捏着一粒药送进少女长着的嘴里,看着她像个嗷嗷待哺的幼崽一样品着嘴里的味道,着实可爱。

    他伸手将她身上被顾衡川拉扯歪的的衣衫整了整,才道:“剩下的药我已经给了你的侍女,切记不许动怒。”

    浮玄又抬眼看着那个妒意显露的顾衡川,他直直地盯着自己放在路邈身上的手,双眼猩红,绷紧了牙关。

    他眸光微暗,染上几缕自嘲,面前少女坦坦荡荡的态度,莫不是也在刺激着他自己。

    这也是他自己选的,不能回头。

    “去吧,他在等你。”

    浮玄僵住身站在原地,凝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她欣喜雀跃地拉起他的手握在一起,脸上尽是少女的热情爱意。

    那是曾经放弃的东西,转眼间就被他人拥有。

    正是体会过那热烈的感情,才在失去时难以忍受感情上的除名。

    顾衡川牵着路邈快步走到了公主府外,不想再被其他无关的人打扰,他简直是在挟着路邈在跑的。

    好不容易走到公主府门口,这个陷入爱情的大傻子炫耀:“你看,这是我给你送的礼物,它永远都是你的。”

    路邈盯着门口的高大骏马吃惊地张开了嘴,道:“这不是你的马吗?”

    “现在是你的了。”

    她也没客气走到那匹白马身边转了一圈,打量了许久对着期待得看着她的顾衡川道:“为什么送我?”

    说来这也是王芙语出的主意,她曾给顾衡川出谋划策去哄路邈,用女子角度去提议顾衡川再送一件路邈一直想要的东西。

    但路邈想要什么得不到,除了上次冰莲瓣吃了瘪之外,她应有尽有。

    顾衡川实在是想不出路邈还差什么东西,死物件都送过了,他这个人也是她的,送也得成婚时候送。

    但王芙语提醒了他,那日路邈在猎场就是选了与顾衡川的战马匹配的另外一匹白马,也因此遭了委屈。

    青梅原意是将那匹温顺的母马转送给路邈,但是顾衡川知道路邈的霸道德行,听了这建议沉默不语。

    说来那匹母马确实是打小与顾衡川的战马一起长大,性格温顺,健壮漂亮。

    只因王芙语去猎场的前一天就来跟顾衡川借马,奉武山众人体谅她体弱,也就纷纷劝顾衡川将马借给她。

    顾衡川应了。

    不过是一匹马,本想是为路邈准备的,但无妨,路邈可以与自己同乘一骑。

    太子殿下想的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路邈那天就压根没想跟他一块骑一匹马,去了猎场就嗷嗷要骑那匹母马,这才惹得后面的风波。

    这下顾衡川就算送马也不能送那匹,他拎得清是非,那不是送礼,是送堵了。

    他用了好多天,将带有路邈气味的东西让自己的战马熟悉,直到训练得它懂得了这是自己女主人的味道,这才敢送给路邈。

    顾衡川将陪伴自己多年的战马送给路邈,不仅是想弥补自己的歉意,更是想让众人知道,路邈与他一体,自然有资格使用他的太子权利,不仅是马,还有臣下也不得冒犯她。

    他想得很好,本以为路邈会满心欢喜的收下。

    结果她打量了一圈,称赞了几句马的帅气,就遗憾地说:“你很帅,但是我的赤炎也不差,一山不容二虎,一主不纳二马,你很好,但我们相遇的太晚了。”

    “那日我确实是对你一见钟情,但奈何比不过日久生情,我们无缘。”

    瞧瞧这小骗子在说什么!

    她是对马说的还是对人说的?

    想到今日她说的习惯与天师这么相处,再看看自己与她的相遇,那不就是正好对上了一个一见钟情,一个日久生情吗!

    她就是个骗子!

    顾衡川神色冰冷,抱着双臂冷冽地注视着路邈,内心都是被她拒绝的不虞,又不肯远离她几步,一直亦步亦趋粘着她后面,似乎是希望少女来哄。

    可能是吃了药有副作用吧,此刻她着实是不解风情。

    “你怎么臭着一张脸,我不是嫌弃你送的马。”

    “是因为我已经有了一匹马,再收了你的马,我的赤炎会吃醋的。”

    看着路邈提到自己的爱马一脸骄傲的样子,扎得顾衡川眼睛生疼,像是有什么超出他掌控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在她的快乐里,没有了顾衡川的参与。

    “你什么时候有的马?”

    “在你这段日子忙公务的时候啊!”

    小霸王怎么可能就因为自己对象不陪着自己就放弃消遣了,从那天方昱那里得到答案,她一回府就被长公主哄好了。

    长公主收到路邈上花楼的消息,特地在门口等着她回来。

    路邈还没下车就看见自己公主娘亲等着自己,欢喜的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冲进长公主的怀里,像个小鸡崽似的跟母亲撒娇。

    方才冷若寒霜的长公主现在又换了一副面孔,温柔慈爱地对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嘘寒问暖。

    不管在外多么坚强的像个刺猬一样的母亲,回了家只希望孩子只能面对自己柔软的腹肉,那些痛的、脏的都与孩子无关。

    长公主不像以往会温柔的抚摸路邈的头发,反而双手缩在宽大的衣袖里,哄着她道:“邈邈玩开心了吗?”

    “娘,花楼里一点也不好玩,都没有我能玩的。”

    她不知闻到了什么味道,还想细闻,使劲吸了□□致小巧的鼻子,长公主见状连忙向刘管家打了个手势。

    刘管家急忙道:“小姐,殿下特地为您购了一批宝马养在青郊马场里,不如您得空让冬露带您去挑挑看?”

    路邈听见特地买了一批马给她挑,高兴地直点头,不是一匹,是一大批耶!

    “那我要自己挑一匹,明馨一匹,李二也要!”

    “行,小姐您全要了都行。”

    “我现在就去约她们去青郊挑马!”

    长公主连忙拉住这个冒冒失失的孩子,劝道:“天色这么晚,你以为她们二人像你一样没有门禁的吗,你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刘管家自会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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