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个吧

    凤洛慕身体一震,被奴役惯了的身体在脑袋缓冲过情绪前先一步动作,奔着童锦兮走去。

    越过苗悲秋时,对方忽然一把拉住他,执意挡在他身前。虽然他回答不上童锦兮对他的质疑,但现在并非纠结他人品的时候,他只想着救凤洛慕这样的男孩,有一个算一个。

    “既然圣女把这侍从推给众人,想必是厌了。那不若卖孤一个面子,将其送给孤如何?”

    童锦兮冷笑一声,勾厌直接打在苗悲秋抓住凤洛慕的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红印。苗悲秋吃痛,本能地抽回手,而凤洛慕就被童锦兮拽回了身边。

    得了人,童锦兮嗤笑道:“你可怜他所以护着他?但你不知道吗,整个宴会里,最没有资格可怜他的人就是你了!”

    “你身上的剑骨,天才的名号,拥有的师资,本应统统是他的!”童锦兮悄声搭上凤洛慕的肩,继续撕后者的伤疤:“凤洛,今日再见到割你骨的人,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想报仇吗?”

    “不,不敢……洛慕低贱,生有天生剑骨能为太子殿下使用,洛慕很是荣幸。”凤洛慕把头压得很低,他怕不小心被人看见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和通红的眼眶。

    他本该是一骑绝尘的天才,光鲜亮丽万人瞩目,而不是被囚于一方小院,成为人□□的玩物,不敢有任何尊严讨好主人的哈巴狗,依附于他人的菟丝子!

    他的命运会出现如此分歧,只是因为他的天生剑骨被人挖去给眼前这位尊贵的太子了!

    要说不委屈不怨恨那是假的,但他没有力量反抗,所以不管命运要强塞给他多少不公,他都得全盘接受。

    他的这份不甘童锦兮是了解的,但她就是残忍地叫他连躲藏也不能,强硬地扳正他的下巴,强迫抬起他的脸对着众人,嬉笑道:“那就给殿下笑一个吧。”

    苗悲秋知道当年被挖去根骨的少年没死,他一直在找他想要弥补,却不曾想这人在童锦兮的床上被关了十余年。早听闻童锦兮喜施虐,现在看来对方过得定是不好。

    看着凤洛慕比鬼怪还恐怖的笑容,他不忍地转过头,第一次直呼童锦兮的名字:“童锦兮,你太过了!”

    全场无人不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是在惊苗悲秋的怒意,而是讶苗悲秋对童锦兮的不敬。

    是的,尽管人界以人皇为尊,然,主宰却为国师,次之为圣女或圣子。因为,国师是人界最强第一人,而圣女或圣子,是最有潜力成为下一任国师的人。

    所以,尽管苗悲秋贵为人界太子,未来的人皇,但同童锦兮对比,更加尊贵的一方当然是童锦兮。

    众人全等着看苗悲秋的笑话呢。

    童锦兮也不负众望,当场难为苗悲秋:“太子殿下,你这样孤可就伤心了。本来前两个月父亲大人觉得司库令内部行动异常,有谋反的迹象,还是孤劝阻或许其中有误会,父亲才重启调查。现在正在调查中呢,可今日一闹,想必其中也是没什么误会了。孤今晚就给父亲大人修书一封,明日便抄了司库令。”

    司库令的最高官员是苗悲秋的外祖父,他自是听出了童锦兮话中威胁的意思。

    现今整个人界几乎是国师一手遮天的局面,而众所周知,国师对他的女儿最是宠溺。所以,抄一个朝廷的重要机构,不能完全当做戏言。

    苗悲秋咬着牙,认了:“孤方才心急冒犯了圣女大人的名讳,还望圣女大人原谅。”

    “殿下既然知错,可认错的态度却一点也不端正啊。”童锦兮的眸中尽是戏谑的光,“就连孤的娈童,都知道这认错啊,至少得跪下。”

    苗悲秋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他是知道童锦兮嚣张跋扈没错,但没想到对方竟胆大到让他跪下!

    就算他身份比她低,但他好歹也是人界太子,未来人皇,这对他已经是极度的羞辱了。

    苗悲秋脸色青黑,然而童锦兮像是没看到似的,不过她本来就不是会看他人脸色行事的人。

    她故作天真地歪了歪脑袋,问:“太子殿下怎的不跪?啊,孤明白了,是为全廉价的骨气否?”

    苗悲秋抿唇没回答,许久才憋出句话:“孤不愿同你瞎胡闹,若你今日叫孤来这只为所谓添几分乐趣,那孤便回宫了。你不让孤带走他,想必多少还是在意的。那便好好对他。”

    童锦兮嗤笑一声:“太子真会说笑,不过娈童,哪儿值得在意。你带不走不过因为就算是个垃圾,那也是我的所有物,太子可碰不得。”

    明晃晃的挑衅,但苗悲秋却奈何不了,甚至颇为忌惮。

    眼看着苗悲秋离开,童锦兮却不做任何阻拦,因为这位太子已经是被她关进了金丝笼的猎物,她志在必得。

    凤洛慕方才被丢开,默默地退回童锦兮身后的位置缩着。现在苗悲秋走了,场上没有一个矛头,他就又得面对自己可悲的命运了。

    本已做好了彻夜被羞辱的准备,可下一秒手腕却忽然被牵动,那股蛮横的力量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准备,踉跄了好几步后才勉强跟上步伐。

    原本已经准备好开战的公子哥眼看着人被带走,向来嚣张惯了的人总会不小心忘了礼节。而不幸的,之前没有人提醒他有时候场合,礼节这东西也是不能忘的。

    他极其没有分寸地开玩笑:“圣女大人,我裤衩子都脱了,您怎么就把人带走了啊。我可不服气……”

    那公子哥正陷入忘我之境,忽然下半身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冷汗瞬间侵袭全身,他颤抖地向下看去,下裆一片血色蔓延,地上躺着的正是他方才耀武扬威的东西。

    童锦兮语气森寒:“孤现在未有允许,是谁给的你们胆子觊觎孤的东西?”

    同辈中也就童锦兮这个天生的贵女能压着这些世家公子小姐,她出去历练五年,整座京都在娇惯着他们,长时间的放纵生活让他们逐渐忘记,童锦兮究竟是个怎样残暴的人,她在时他们究竟受到的是怎样的压迫。这一刻他们终于是回想了起来,曾经伏低做小战战兢兢的日子。

    就算身上最重要的器官掉落,那人也顾不得任何,在恐惧的支配下猛地跪在地,不住地忏悔:“是我不懂事,还请圣女大人原谅我的冒犯!”

    童锦兮睥睨着地上跪着的那人,前一秒还眼神冰冷,可眨眼之后,她忽然灿烂地笑道:“哎呀,一时失手,可没伤到公子吧?”

    只要不瞎,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迹也该知道伤没伤到了。

    而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故意一个装瞎,只能一个装聋,道:“没伤到,谢过圣女大人的关心。”

    童锦兮笑得更人畜无害了:“没伤到就好。对了,我刚才好像没听清,江公子可是想继续?好啊,如果江公子不嫌他脏,江公子请随便玩。”

    “不不不,不了!”别说身体残缺,硬件不行了,看童锦兮刚才一瞬护着的模样,那也是再没人敢对凤洛慕动歪心思。

    “哦,是吗……”童锦兮状似失落,又转头问了之前另外站起来的四人:“你们呢?还继续吗?”

    “不了不了!”四人整齐划一地摇头,再继续,那怕不是一头驴。

    “好吧,那继续宴会吧。”

    人还是这批人,地还是这块地,但场上氛围却与之前迥然不同。现在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如坐针毡,极其渴望快点结束这场糟心的宴会。

    所幸在苗悲秋来过之后,童锦兮也表现的兴致缺缺,没两下就散了宴会,放过了众人。

    夜晚童锦兮是抱着凤洛慕睡的,这次她意外的什么也没做,就只是单纯的将凤洛慕当做软糯糯的抱枕,极快就入眠了。

    *

    翌日,童父气急败坏,急召见她,然后开骂。

    长辈的训话一般都极为冗长,堪称是在废话的夹缝中筛选有用信息。

    童锦兮莫名其妙地听着,总结下来有两点:一,斥责她对太子的态度太过傲慢;二,她宴会上的行为太过火,江家明面上来找他们要说法,暗地里也在联合着其他世家,准备对他们下手。

    童父分明把话说得如此严重了,但闯祸的童锦兮却表现得漫不经心,甚至连应和都听得出敷衍。

    童父气急败坏,恨铁不成钢地下令将人禁足童府。

    但在禁足的第三日,童府门被打开了,为首的却是江家家主。

    百个世家打着除暴安良的名号,不由分说,直接对童府进行查抄。

    见他们只是掠夺财物,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童锦兮也就懒得管了,甚至在一旁悠闲地磕着瓜子,好似被抄的根本不是她的家,好似她才是那个组织的包工头。

    除人外,能带走的都被抢夺一空,并且很快她就不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自己的窘迫了,因为这里的地契也即将不再属于她。

    在洗劫的过程中,凤洛慕听到那些人调侃的说,童父跑了,童母回了娘家,两人都宣明要和童锦兮断绝关系。亲生父母不要女儿,凤洛慕听到都觉得心凉,他不敢想被捧在掌心长大的童锦兮会是怎样的神情。好奇驱使他觑了一眼,却发现后者面上波澜不惊。

    他总觉得童锦兮平静过了头,一面担心是刺激太大,不敢招惹;一面又在想万一童锦兮是留有后手呢,毕竟这可是童锦兮啊。

    待人都走后,凤洛慕不安地抓住童锦兮的衣袖,试探问道:“主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童锦兮托腮片刻,忽然笑道:“把你卖了,我不就又有钱了?”

    凤洛慕是听清了的,但他还是问道:“什,什么?”

    童锦兮掌心聚起灵火,烧掉了瓜子壳,拍了拍手干脆起身,再次干脆地说道:“我说,把你卖了换钱。”

    脑袋一片嗡鸣,寒意瞬间侵袭全身,凤洛慕微微张口,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童锦兮连听他表达拒绝的耐心都没有,也不关心买方是哪里的,做的什么生意,甩卖似的直接就出了凤洛慕的卖身契。

    还没缓过神,凤洛慕已经被送去了很远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但他总会想起童锦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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