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岑玉棠勾唇一笑道:“你住我家对面住的可还舒服?”

    萧南成听出她话里有话,便问:“你什么意思?”

    “你还真没脑子,”岑玉棠慢慢道:“京都的房子哪个不被人抢断了手,这房子又地处洒金街,从小道拐出去便是熙来攘往的繁华大道,你猜为什么整整三年都没人买?”

    “为什么?”萧南成养尊处优长大,对这些是真心没了解过。

    岑玉棠瞥了他一眼:“自然是闹过鬼。”

    “不信。”

    “爱信不信咯,反正你住那屋子是远近闻名的凶宅,你随便打听就知道我没在骗你。”岑玉棠兀自走了。

    萧南成还在思索,一回神不见了岑玉棠人影,又一阵风吹过,过这种穿堂小巷呜呜咽咽,像是有几十个人在挣扎嚎叫,叫得他心里直发怵。

    他天不怕地不怕偏就怕鬼怪之说,以前还能安慰自己世间哪有鬼?自亲眼见证舅舅死而复生后,他是再断然骗不了自己了。

    直到回了屋见到三安,他才安了些心。

    三安服侍他洗完漱上了床就自己歇息去了,萧南成独自躺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回想岑玉棠说的话。

    别想了,这人的话不可信。

    萧南成上一秒还在心头自我安慰,下一秒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扑面而来。

    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似小孩嚎哭,又似野兽低吼。

    萧南成一惊,身上血液顿时凝固,心跳加速,毛骨悚然。

    他用力抓起被子想要盖住自己的头,然而心神不稳,竟坠下了床。

    三安闻着声响过来,看到萧南成的狼狈模样,着急道:“世子爷,怎么了?”

    “你听,有奇怪的声音”萧南成崩溃道。

    然而,四周寂静再无声响。

    “世子爷,你这几天劳心劳力,还是早些休息吧”三安撇撇嘴。

    “不是”萧南成拉住三安的袖子:“刚刚真的有声音,像小孩哭,你一来就没了。”

    三安把萧南成扶到床上:“好好好”

    “三安,今晚你要不睡这陪我吧。”萧南成用颤音道。

    三安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世子爷,我……我喜欢女孩子。”

    “你也把我当断袖?”萧南成生气盖过恐惧,拍开三安扶住他的手:“滚滚滚。”

    三安如蒙大赦,赶紧走开,房中空空荡荡又只剩下了萧南成一人,那诡异的叫声也接踵而来。

    好在也只是叫声。

    不过萧南成也不敢睡去,强打精神听了一夜鬼哭狼嚎,第二日也没了去骚扰岑玉棠的精力。

    岑玉棠一觉睡到阳光洒进窗台,她推门一看,果然不见萧南成身影。

    昨日她让弟弟岑巩义趁萧南成不在,将洒金街的一只野猫抓进了笼子,然后顺着门前那棵梧桐树爬上了宅子的屋顶,将猫放在瓦片上。

    那只野猫声带沙哑,通过瓦片传进屋子,定似婴儿啼哭。

    她出门前轻声吩咐岑巩义:“记得上去给猫儿喂食。”

    “好,”岑巩义却欲言又止,眼神瞟向了房中的娘,娘昨晚身子疼了一晚,他要告诉姐姐结果被娘拦住,娘说姐姐白日里说书辛苦,不叫他去打扰。

    好不容易熬到了清晨他要告诉姐姐,娘又生气,说他耽误姐姐工作。

    “唉”岑巩义沉沉叹了口气,只能打了热水去给娘擦擦,缓解一下娘身上的痛苦。

    服侍娘躺下,岑巩义收拾出娘前几日织好的丝帕,去大街上售卖。

    等到他满载而归,煮好晌午饭叫娘起来吃饭时,却发现娘躺在床上怎么唤都唤不醒。

    他急得赶紧扶起母亲,想将她放在背上,奈何他只七岁,身材瘦小,最后徒劳无功。

    岑巩义绝望的坐到地上,泪水决堤似的簌簌刷着脸颊,突然,他似想到了什么,立马翻身跃起。

    他跑进了萧南成的院子,用力的拍打大门:“三安哥哥,三安哥哥。”

    萧南成胆战心惊了一晚,到凌晨才堪堪睡下,如今被这重重的敲门声吵醒,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开了门。

    这个点,三安不知道在那个牌坊厮混。

    “小弟弟,你找三安哥哥做什么?”萧南成睡眼惺忪道。

    岑巩义也没料到开门的是萧南成,但如今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急道:“哥哥,救救我娘……”

    说着眼泪鼻涕就直直下来了。

    萧南成被吓清醒了,火急火燎赶到岑玉棠家里,见她母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伸出手探了探鼻息。

    还好,有气。

    他忙把张芸萱背上,急急忙忙和岑巩义赶去最近的医馆。

    “你这要是再晚上一炷香的时间,人就救不回来了。”医馆的大夫一边给张芸萱扎针一边说道。

    岑巩义心中后怕,看向萧南成的眼里满是感激。

    萧南成摸摸他的脑袋道:“没事了,放心。”

    等到大夫做完了针灸又开了几服药,萧南成又背着张芸萱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岑巩义看着忙前忙后的萧南成,纠结着开口:“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有,”萧南成一听到这个就寒毛倒竖:“听说这以前是个凶宅?”

    岑巩义点点头道:“死过一家三口,老子被儿子生生砍死的。”

    “不得其死,却是容易生成邪祟。”萧南成仔细琢磨着,是不是该请个道士来做做法。

    岑巩义还在犹豫是否要告诉萧南成其实他听到的声音只是猫叫,就看见三安神秘兮兮的路过。

    三安看见萧南成在岑玉棠家的院子里,十分好奇:“世……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他神经兮兮的环顾了四周,然后向萧南成招手:“你猜我今天在牌坊听到了什么?”

    萧南成向岑巩义告了辞,走向了三安:“听到了什么?”

    “我们回家慢慢说。”三安压低声音。

    等回了家,关了门,三安小声道:“咱们这宅子死过人。”

    “哦”萧南成面上无波无澜。

    “死了整整三个人。”三安又强调了一遍。

    萧南成还是没什么表情。

    “世子爷,你怎么不惊讶?”三安好奇道。

    萧南成:“……”因为刚刚有人告诉我了。

    “这么一看,这个房子还真是鬼气森森的”三安道:“要不我们还是搬回城郊吧。”

    “不行,”萧南成给自己倒了杯茶道:“我事情还没解决完呢,怎么能走。”

    “那怎么办?”三安激动道:“说不定你昨晚听到的叫声是真的,它今天晚上就来索我们命。”

    “胡说什么呢,又不是我们害死他们的,干嘛来索我们的命。”萧南成思索片刻:“我明日寻几个高人,来做做法。”

    另一边,岑巩义纠结许久,还是偷偷爬上宅子放走了小猫。

    岑玉棠晚上下班回来,见屋里一片狼藉,岑巩义的眼睛肿的像个桃,她立马着急问发生了什么。

    岑巩义一五一十的叙述完发生的事情,岑玉棠听完,神色复杂。

    她先是进了房间,看见母亲仍紧闭着双眼,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穿越过来前是个孤儿,是以她分外珍惜这份亲情。

    想给母亲换大房子,想给弟弟请业师,想让一家人过上幸福富足的日子,为了这些她一刻不敢停歇。

    因为张芸萱的病,她遍请名医都无能为力,她得快一点,再快一点,让母亲快些享受到幸福的生活。

    她的手抚上张芸萱的脸,也许她错了,她应该多抽些时间多陪陪家人。

    不然也许她会遗憾一生。

    次日岑玉棠为母亲煎好药,趁着她迷迷糊糊清醒喂了一次后,提着一盒点心扣响了萧南成的门。

    开门的是三安。

    下一秒,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你……我……”

    吱呀一声,门再度打开,三安脸上套上了一个黑色的麻袋。

    岑玉棠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些人一个两个都把人当傻子,一个戴个面具一个套个麻袋就以为能瞒天过海,要知道,在21世纪,明星就算把自己裹成养蜂人也能准确被狗仔和粉丝认出。

    “你找谁?”

    岑玉棠虚伪的自我介绍道:“我是住在对面的岑玉棠,我来找你们家公子。”

    “你是岑玉棠?”三安听了无数遍这个名字,倒没想到竟是潜入侯府和送葬路上被他绑过的那个姑娘。

    “他今日约了几个好友去什刹湖游船了。”三安如实告知。

    岑玉棠把点心递给三安:“原来如此,这是我亲自做的点心,用来感谢你家公子昨日对我母亲的救命之恩。”

    三安疑惑的收下,世子昨日救了人,还是岑玉棠的母亲?

    岑玉棠见萧南成不在,便回了家,但她想清楚了要和萧南成好好谈谈。

    于是先去了酒楼请了假,后就去了什刹湖。

    什刹湖夏风阵阵,杨柳娉娉婷婷,粼粼细浪携着各色游船飘荡在湖间。

    岑玉棠坐在湖边的阶梯愁眉苦脸,这谁知道萧南成在哪个船上。

    算了等他晚上回家再谈谈也一样。

    萧南成昨晚没听见怪叫,一觉睡到天明,所以今日神采奕奕,大清早把欧阳江晴叫出来,游了一上午的湖。

    女子懒懒坐在软塌上,一身七重锦绣罗裙曳地,一双瑞凤眼懒懒眯着,头上的御钗显得人更加端丽十足,气度不凡,正是当朝长公主殿下,欧阳江晴。

    “下回这么无聊的事情别喊我出来了”欧阳江晴缓缓道。

    她手轻轻一抬,旁边俊美不似真人的男子淡淡睨了她一样,不情不愿的把自己扇风的扇子递给了她,男子名唤宋希青,是欧阳江晴最宠爱的面首。

    “我现在是见不得光的老鼠,只有你知道内情,我不约你约谁?”萧南成叹了口气道:“我这回遇到麻烦事了,也没几个人给我排解排解。”

    “前儿个京兆府那件事情?我说你也别为难人家岑姑娘了,不就是朋友变情人,我经常去她那儿听故事,亲兄弟变情人的故事都多着呢。”欧阳江晴嗤笑道。

    萧南成:“不是,你怎么也听这种玩意……”

    谁知宋希青道:“傲娇世子爷私会病弱公子,殿下听过不下三遍。”

    萧南成:“……”这船呆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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