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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避免你乱跑，惠一直紧紧地抓着你的手腕。记忆里稚幼的男孩，如今无论身高还是体型都能轻易将你压制，你挣脱失败，有点恼火，又无可奈何。

    惠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扭头看向了你，他注视着你问道：“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在他年幼时见到你的时候，你总是快乐的，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所以无论面对谁都能把对方往最好的可能去设想。即便是甚尔那种男人，你也会觉得他并不是坏人。

    小小年纪却很老成的惠觉得，你一定生长在特别幸福的家庭里，因为你得到了足够多的爱，所以才会认为自己能够从外面的世界里也得到爱。

    但是，当甚尔死掉之后，五条悟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在成长的过程中真正触及到关于你人生的足迹——关于你那神秘的身世，以及和天元之间的关系。

    惠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夏油杰“私奔”，而且完全不给自己留退路，因为你真的很爱他么？可你现在又有了新的男朋友，对方还是你前男友的挚友。

    所以你究竟是如何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的呢？在惠看来，你的人生本可以一帆风顺。

    惠的眉头拧得苦大仇深，但你只觉得他讲话莫名其妙，你最讨厌这种没头没尾的问题了，所以你拒绝回答。

    “我饿了。”你对惠说。

    你想起以前你说饿了，还是小女孩的津美纪都会给你做饭。现在惠都长这么大了，那津美纪变成什么样了呢？

    惠抿紧了嘴唇，抓着你的手不自觉收紧，你叫了一声，他才松了些力气。

    你恼怒地瞪着他，惠却避开了你的目光。

    他轻声道：“我给你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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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到惠做的饭时，你才忽然意识到，你已经想不起来津美纪做的饭是什么味道了。

    和你的记性可能有一定的关系，但最根本的原因其实在于津美纪在你心目中也不算多么重要。

    现在你也想不起来和杰一起去吃的荞麦面是什么味道，更想不起来和甚尔一起喝过什么牌子的酒了。

    人的记忆总是短暂的，遗忘远比记住更加容易。

    好在惠也没有主动在你面前提起津美纪，这让你那本就不多的心虚迅速烟消云散。

    吃饱后你问惠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对方摇了摇头：“不知道。”

    因为不靠谱的男朋友而白白浪费自己好不容易出来透气的机会，你坚决不同意。和谁约会不是约会呢？你直勾勾地盯着惠。

    惠：“……”

    他被迫代替了你的男朋友，陪你在外边玩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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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从海平面落下，橘红色的余晖染红了海面，水鸟张开翅膀在晚风中滑翔，你抱着惠的手臂，身上披着他的校服外套。

    你告诉惠，他和甚尔真的完全不一样。

    “甚尔就从来没有这样陪我玩过。”

    因为他只喜欢喝酒、打牌、赌马……你觉得那些事情都没什么意思，但是当甚尔高兴时大笑地搂着你，或是将你抱起来时，你又觉得其实也没那么无聊了。

    悟同样不会这样顺着你，而且他的脸上总是萦绕着让你感到陌生的神情。明明你们当了好几年的同学，那是学生时代的他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神色。

    杰倒是对你几乎有求必应，但那段快乐的时光过于短暂，你们私奔之后他越来越忙碌，每次好不容易抽出空来陪你，也总是急急忙忙。

    你注视着惠，正想和他说些什么，一具温热的身体却从另一边靠了过来，扣住你的肩膀将你搂进了怀里。

    “今天玩得开心么？”悟将下巴搭在你的肩膀你，脸颊贴着你的颈窝，声音黏黏糊糊地问道。

    你觉得这样贴着太热了，抬手想推开他的脑袋，他却用手臂将你的腰搂得更紧了。

    “别生气啦~”悟笑眯眯地抱着你，“请你吃蛋糕哦。”

    虽然男朋友的认错态度非常随便，但你还是原谅了他，并且和他一起去吃了蛋糕。

    至于惠，早在你男朋友搂住你的时候，他就已经跟对方打了招呼，告诉他可以回去了。

    惠面无表情地看着你们，扭头要走，又被悟叫住。

    “辛苦了，惠。”

    残存着你体温的外套被扔到了惠的怀里。

    你身上已经披了另一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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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问你，和惠玩得开不开心。

    “也就那样吧，”你坐在悟怀里，对他说，“我还是更想让你陪我。”

    比起悟，你其实还是更想让惠陪你玩。你喜欢所有愿意顺着你的人，但很可惜，如果是惠的话，根本没法把你从薨星宫带出去。

    为了能继续出去放风，你违心地说着假话。

    不过也不能全算假话，因为悟偶尔也是愿意顺着你的，比如和你一起去海洋馆看鱼，以及跟你一起在甜品店里大吃特吃。

    至少在这些时刻里，你是真心喜欢着他的。

    你抚摸着他的脸庞，和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对视，透明得仿佛水洗后澄澈的天空。

    悟抓住了你的手，将你的手背贴在唇边。

    不知道为什么，你又想起了杰。

    你想起他轻柔的微笑，想起他搂着你和你温声细语，也想起过去无数个夜晚，你躺在他的怀里安眠。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感觉无比安心。因为你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会保护着你。

    这是他对你的承诺。

    可是，死掉的人是无法再履行承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