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太后冯惠十分恼怒。

    在她看来,她现在已经给与了颍王一大家子足够的体面,却没想到颍王这一家竟然要公然抗旨。

    抗旨,却又不好杀。

    那日先帝显灵那么多人都看在眼里,这真真假假的公主,再加上之前说定的和亲,每一桩都难办,每一桩都让她心烦。

    原本这便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宫里面认了陈俪,再给颍王一道旨意让他们离京,等这些事情都无人记得的时候着手处理,就算颍王夫妇不愿意,陈俪应当是愿意的呀!

    难道是因为之前和亲之事便让陈俪心中有怨恨?

    她转而看向了一旁的皇帝陈牗,深思了一会儿才开口。她道:“圣上觉得此事要怎么办?我却是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

    皇帝陈牗又再次看向了面前的官员,问道:“那么公主想要的是什么呢?”

    官员踟蹰了一会方缓缓开口:“公主说要彻查当年的事情,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无辜死去的人……她要给他们一个公道……”

    “荒唐!”太后冯惠怒喝一声打断了官员的话,“当年、那都多少年前了!人都死了还要什么公道!”

    官员立刻噤声,不敢多说一个字了。

    “母后先不要动怒,听他说完。”皇帝陈牗语气并不真诚地安抚了一句,再看向了面前官员,“还有呢?你说完。”

    “还有……公主说,查到了始作俑者,就要让她付出代价。”官员飞快说道,“公主还说,这件事情就应该在万民百姓面前说个清楚明白,否则朝廷颜面不存……”

    “朝廷颜面?现在就是朝廷颜面不存!”太后冯惠狠狠拍了一下身边的小几,再又看向了皇帝陈牗,“这件事情干脆便直接办了,就说颍王谋逆。”

    这话听得那官员情不自禁抖了一下,他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太后与皇帝,心中感觉十分荒谬。

    尽管他今日是去为了皇家办事的,可颍王府门口公主陈俪的话却是说在他的心坎里面,正是因为朝廷无能才导致了魏朝的衰弱,眼前这两位便可以说是魏朝如此艰难的根源。

    遥想世祖时候的辉煌,再想今日之憋屈,他暗自叹了口气。

    皇帝陈牗没有立刻应下太后冯惠的话,他沉思许久之后才道:“颍王一直忠心耿耿,朕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理由。”

    “那皇儿的意思是?”太后冯惠皱了皱眉头。

    皇帝陈牗笑了一声,道:“陈俪所想,其实也是朕所想。始作俑者已经很清楚,当年的旧档也写得明明白白,是谁做了那件事情,母后与朕都知道,不是吗?”

    太后冯惠抿了下嘴唇,脸上神色并不太好看,她转而看向了面前的官员,让他先下去:“你在外面候着。”

    官员应了一声,规矩地退出了大殿。

    皇帝陈牗站起身来,在殿中走了几步,然后看向了太后冯惠:“朕原本也不觉得和亲是什么好的办法,魏朝从世祖皇帝回到京城来之后,便再没有行过此事,朕若再行此举,能让魏朝稳定倒也罢了……可如今南边良帮总未消灭……”

    “我明白皇儿的顾虑。”太后沉稳说道,“但公主真假的事情……也是必须处理的。”

    “当年颍王妃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便让她付出代价就可以了,这样换得陈俪的驯服。”陈牗已经做出了决定,“既然陈俪是真,宫里面的这一位便是假,朕以为她应当离开皇宫。”说着他看向了太后冯惠,“母后觉得呢?”

    “乐安在我膝下二十年,母女情分不可能说断就断。”太后冯惠并不赞同,“她心思细腻,知道颍王妃是自己生母,心中必定许多忧虑。若是处死了颍王妃,她还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陈牗听着这话却嗤笑了一声,道:“朕是知道母后更喜欢她的,毕竟当年还打算叫她来坐这龙椅。”

    太后冯惠眉头皱了起来,她道:“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母后还不向着你?”

    “那么我是否母后亲生呢?”陈牗突然这么问道。

    “我生的难道还能作假!”太后冯惠恼火起来。

    “乐安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陈牗看了太后冯惠一眼,“依着旧例,谢泱根本不该改姓,父皇尚是宗亲时候生的她,她就应当姓陈。”

    太后冯惠没想到陈牗这时候与她翻起了旧账,她觉得心中窝火了:“皇帝不必这么小心眼!现在你已经是皇帝,还要计较从前?”

    “是会计较的。”陈牗如此说道,“朕意已决。”他扬声让外面候着的官员进来,“你与公主说,她所求,朕会一一应允。”

    “慢着!”太后冯惠再拦了一次,“皇帝不要做出这样不可收拾的事情!”

    “丞相冯简大逆不道,罢黜官爵,打入大牢。”陈牗转头看向了太后冯惠,“命颍王领旨前去处理。”

    “皇帝!”太后冯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舅舅……那是你亲舅舅!”

    “太后累了,你们扶她回宫去吧!”陈牗淡淡说道。

    颍王府中,王妃冯慈悠悠转醒。

    她看向了身边的侍女,再看向了屋子里面——没有旁人在。

    “你们大王呢?”她感觉头痛欲裂。

    “殿下就在外面。”侍女一边回答一边起身走到外面,很快颍王陈允便进到了屋子里面来。

    陈允在一旁坐下了,他关切问道:“你现在可好些了?”

    “你女儿要我的命啊!”王妃冯慈往后仰倒,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母女二十年,难道一点情分都没有?”

    “这些话不必说了。”陈允摆了摆手示意侍女出去,“若不是到了这地步,她不会说这样的话,宫里面实在过分。”

    “就算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可她怎么能那样呢!”冯慈哽噎了一声,“她都不愿意来见我。”

    “见与不见,也就这样了。”陈允并没有看向冯慈,他仿佛是看着床帐上的金丝出了神一般,“你我夫妻几十载,想来你对我是没有那么多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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