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正阳楼吃饭，乔阿姨竟然又坐进王胜文车里：
    “胜文，肖乔两口子到底怎么样？有发展前途吗？”
    王胜文毫不犹豫地回答：
    “当然有前途，我们会先弄个纺织机械车间，让肖乔当这个车间主任，正科级单位，已经报到局里去了，估计九月底就会批下来。
    下一步产量增加，就会扩大成纺织机械厂，副处级、处级这样往上长，等到合适的机会，再让他去部里当个纺织机械司的司长，没问题吧？
    他这样往上提拔，比你们更顺利，他只要把产值增加上去就可以，你也知道，咱们现在可是按产值论级别的。”
    “你现在是厅局级吧？”
    “乔阿姨，咱俩别纠结我级别的问题，关键还是得给孩子提供机会。”
    “赵燕怎么办？”
    “赵燕的话，是个女孩儿，技术素质不错。
    我想让她走技术级别，这次纺织机项目完成，我先给她升助理工程师，然后逐渐往上升，一直可以到纺织工业部机械专家的水平，这条路，比肖乔还顺。”
    “你今年多大了？”
    “你不知道？我比肖乔大两岁，四二年的，肖乔没告诉过你？你还说和我妈熟悉呢，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是啊，我把你和你哥弄混了，你哥是不是比你大三岁？”
    “对，我哥叫王胜武，他是三九年的，比我大三岁。”
    “胜文，那个丛芳菲也比你大三岁呢。”
    “阿姨，我不要女人。说实话，我不缺女人，你看你侄子这样，能缺女人吗？”
    “你少啰嗦，人家刚才偷偷告诉我，第一眼她就看上你了。”
    “她怎么看我，那和我没关系，我可是已经结婚了，待会儿我媳妇就会接待你们，她还是给你们负责搞培训的负责人。
    我总不能离了婚去找一个不熟悉的女人吧？你这样说不合理。”
    乔阿姨答非所问：
    “胜文，你现在在上海有房子吗？”
    “不但有房子，还有女人呢，都是同甘共苦过的女人。”
    “胜文，我这样做，可不是为了她，我是为了我自己。”乔阿姨直接说了实话。
    “乔阿姨，我对肖乔两口子还不够好吗？”王胜文嘟囔一句。
    乔阿姨很不屑的口气：
    “切，你以为我不明白，就他俩那水平，比你还差得远呢，得跟你学一辈子。”
    “一辈子赖上我了，对吧？”王胜文有些无可奈何了。
    “对，我也认了丛芳菲当干女儿，要和你捆绑一辈子。”乔阿姨满不在乎地回答。
    “这么狠？赵婶婶也是用的这一招。”
    “你肖叔叔可是肖司令的一家人。”
    “这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蔡局长是蔡大姐的最小的侄女呢，亲侄女。”
    乔阿姨点点头：
    “你明白就可以，所以没事儿，你该干的事儿干就可以。”
    “我可是不管其他问题啊，我要干事业，只要对我有用的人。”
    “肯定是这样啊，让她帮咱们在上海把这种纤维的纺织厂搞好。
    对了胜文，姨还有件事情要求你。”
    王胜文扭头看了她一眼：
    “乔姨，有话直接说就可以。”
    “你那个姐夫，叫吕建斌，现在在北海舰队服役，是个炮艇艇长。
    这次你如果去青岛，给他们提个建议，直接从艇长提拔成舰长吧，就是使用你们那种舰炮的舰长。”
    王胜文想了想才回答：
    “我提一下可以，你们得跟肖司令员沟通好。其实战斗力越强的舰船，自身也越危险，因为别人会针对你。”
    “那孩子有这个决心，你也知道，咱们的军人，都是战斗意志坚强的人。”
    “阿姨，我们先接触一下可以吧？其实我哥也是这种人。不过我建议我哥，等咱们五千吨位的舰船造出来再说。”
    乔阿姨叹了口气：
    “唉，我心里也明白，你是为他们担心，但是，这种机会可是不多啊。”
    “行吧，只要他有决心，这事儿我不推辞。”
    ……
    车子到了正阳楼，竟然是张灵儿和于佳萌两个人在门口等着大家，每人手里还提着几只小皮包。
    张灵儿见到王胜文他们过来，连忙跑来表功：
    “老公你看，我们把你设计的那些包，都给做出来了呢，真的很漂亮。”
    王胜文指了指乔阿姨：
    “漂亮也不能这么兴奋吧，这位是上海乔阿姨，肖乔的妈妈，跟咱妈认识，你们过来见礼。”
    两个小媳妇站成一排乖乖行礼，乔阿姨则是从于佳萌手里拿过一个小皮包问：
    “胜文，你设计的，你设计了东西，让你的媳妇们做出来，对吧？
    你这俩媳妇可真漂亮，而且还这么能干。”
    王胜文先把张灵儿拉过来：
    “乔阿姨，这位叫张灵儿，是我们局职工培训中心的主任，明天就是她给你们来的人培训。”
    又拉过于佳萌：
    “乔阿姨，这位叫于佳萌，是我们服装厂的厂长，等这批布料出来成品，就由她负责做成衣服样品。
    虽然腈纶纤维弹性大，不容易印染，仍然可以做出很多服装样式。
    佳萌，你看看哪款包适合乔阿姨用，直接送给她吧。”
    乔阿姨竟然是埋怨的口气：
    “你看你这孩子，我都没准备礼物，怎么会要你的东西。”
    于佳萌直接挑出来一个递过来：
    “乔阿姨，这是我们做出来的样品，送给你一个，算是给我们展示展示了。
    我感觉这款适合你，成熟稳重，我还想给我婆婆做一个寄过去呢。”
    正说话呢，赵婶婶和肖乔两口子带着女工们也来到了。
    赵燕下车就开抢：
    “唉呀灵儿姐姐，你给我做了这么好看的包啊，谢谢了啊！”
    几个女工也没矜持，直接跑过来每人抢了一只：
    “这么漂亮的包哪儿来的啊？上海怎么没卖的？”
    于佳萌很自豪地回答：
    “这是我们刚刚产出来的，也只有这几件，听说各位来了，我带给大家。”
    王胜文一听，这位小媳妇的情商果然高，一句话就把关系给拉近了。
    于是转身对赶过来的赵婶婶说了一句：
    “这是我为来咱们妇联培训的女工们准备的装技术文件用的包，婶婶，你看看这种样式合适吗？”
    于是，几个女工便开始七嘴八舌，都说自己拿在手里的小包的样式好看。
    还是乔阿姨聪明：
    “胜文，你们多做几款不就完了？大小差不多的小包做上一批，让大家自己选呗。”
    于佳萌立马就明白了，自己这种产品的销路，老公一句话就给安排好了，这跟工厂的工作服有什么区别？女工标配。
    王胜文招呼大家：
    “走了走了，大家上楼吃饭！”
    晚餐很丰富，谈话内容更丰富，乔阿姨和赵婶婶谈；张灵儿、于佳萌和女工们谈，王胜文、赵燕和丛芳菲谈。
    只有肖乔这个倒霉孩子没人理，师傅也没让他闲着，安排他给各位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谈着谈着，丛芳菲就开始搂住了王胜文的胳膊说话，气得赵燕直翻白眼：
    我的老师，我搂胳膊才合情合理！
    最后谈的结果是：
    上海方面，每个培训的女工，培训费是每人四百元。
    张灵儿负责明天培训工人，于佳萌负责去再做几个包，女工们负责给上海同事们捎回去。
    丛芳菲和赵燕一样，认了王胜文当老师。
    王胜文终于舒了口气：师徒关系，终于躲开了这个美女。
    吃完饭，张灵儿主动请缨把上海来的人送到轧钢厂招待所，肖乔两口子则是带着母亲一起回家。
    送完客人，赵婶婶拉住王胜文的手说话：
    “胜文，我这次必须跟你一起去上海，咱们这个事业，算是干起来了。”
    “婶婶，用这么着急吗？”
    “傻孩子，年底就换届呢，我得早做准备。”
    “梁叔叔怎么说？”
    “他当然支持，他说明天直接去看纺织厂的建设工地呢。”
    “按我给的图纸建的吧，最快也得到年底，我先把纺织设备做一批出来，建好了厂房，分门别类开始投产。
    纺织厂招工，就由你们妇联负责搞，因为你们负责培训。”
    “怎么个意思？”
    “我想在这边生产腈纶纤维和羊毛的混纺产品，在上海生产腈纶和棉的混纺，我妈妈那边，直接生产腈纶面料，可以出口的那种。”
    “春柳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纺织厂不能让春柳忙活，她只负责这一个厂子就可以，因为这个厂子是个试验厂，不但是生产腈纶纤维，以后还要试产涤纶、锦纶、丙纶、氯纶等等化学纤维产品。
    每种化学纤维使用的原材料不同，产品的性能也不一样，当然，纺织方法也不同，我们也会做出不同的纺织机械。
    所以让她掌握这个化纤试验厂，咱们才能永远控制住整个化学纤维纺织的命脉。”
    “还需要给她找个帮手吗？”赵婶婶问。
    “我已经给她找了，是位原来纺织研究所的人，应该有一定的技术水平。”
    “我是说照顾她的人。”
    “让梁叔叔给她配辆车吧，再给她找个女司机。”
    “女司机可不好找。”
    “嗯，那你们就配车吧，司机我自己找。”
    王胜文心想，正好想给尹燕子的父亲找个好活儿呢，总在运输公司干可不行。
    这下，机会来了，正好，他们家也在那边，住得很近。
    “胜文，车票需要我买吗？”
    “不用，我们厂里有专门负责买车票的人，你明天早上先跟乔阿姨参观一下我们厂，然后拉你们妇联去招待一下就可以。
    我明天安排最近的工作，可能没空陪你们，后天去上海的火车是下午一点半，到时候我们去家里接你。”
    “行吧，你这孩子做事真有条理，我就不带别人了，我就自己过去。”
    “做这种事儿，当然得自己去。”王胜文有些自言自语。
    ……
    带着于佳萌回家，女孩儿搂住胳膊撒娇：
    “老公，我还没去过上海呢，你带着我去玩玩吧？”
    “可以，我开着车呢，你别使劲摇晃。我看着你做出来的那些包不错，教会了鞋厂的工人们做了吗？”
    “根本不用我教，人家那个白姐姐可会干了，她干活儿比我麻利，我只做了样板，人家自己比着图样缝纫起来的，连颜色都是人家自己配的。”
    “那既然这样，考虑没考虑跟她们厂合作？”
    女孩儿笑了：
    “嘻嘻，你也同意？”
    “我当然同意，咱们新区那个小楼啊，虽说是小楼，要是利用好了，也能发展起来，因为你们有一大批固定的用户，红星轧钢厂的职工家属，总不能为了买一件衣服，跑城里来一趟吧。
    衣服、鞋子、包，咱们都可以自己做，另外大兴供销社的主任，也是咱们自己人，要是按咱们的思路做一些产品，说不定城里的人，也会跑咱们那儿去买。”
    “唉呀老公，那边什么时候能建起来？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你问问拉娣姐不就完了？她经常往那边跑，她肯定知道，我不负责建设，我还真不了解。”
    “嗯，回家我问问她去。
    老公，我是这样想的，我先从我妈这儿借几位技术好的缝纫女工，再从白姐姐那儿借几位技术好的皮匠，先把厂子组建起来，然后在那边找一批家属工，慢慢培训，轧钢厂用的女工少，职工子弟，女孩儿也可以去我们那儿。
    老公，我这个思路可以吧？”
    王胜文想了一下，点点头：
    “这个思路可以，不过少了一个环节，我觉得一开始，你让刘岚过去给你管理一下，她那人能镇住场子。”
    “嘻嘻，两个能镇住场子的女人都让你派到新区那边去了，你是故意的吧？”
    “刘岚我是故意的，拉娣姐不是，她本身的岗位就在那儿。”
    “老公，你会给我办手续调过去吗？”
    “当然会办手续，不但给你正式调过去，还给你安排个副科级职位，我希望你们这个服装厂能达到副科级企业的产值。”
    “啊？还要产值啊？”
    “当然是要产值了，即便是食堂，他们也是算产值的。
    我们原来那个食堂，改成辣酱厂，产值上去了，原来做食堂主任的那个傻柱，我就给他升了正科级。
    这和你妈那儿一样，她们被服厂产值上去了，所以现在就是正科级，你妈现在也算是正式的国家干部了。”
    “哼！怪不得最近她这么浪，原来你给她升级了。”
    王胜文立马训斥：
    “你这个小破媳妇怎么说话呢，有这么说自己亲妈的吗？”
    “哼，怪我说话难听，我看着是她们放开了，连我小姨也是开始飞扬跋扈的，总是训斥我呢。”
    “说说怎么回事儿？”
    “我做出来个黄色的包，她二话不说就跟我抢了过去，说是适合她用，我再想做一个，结果人家没有那种颜色的牛皮了。”女孩儿抱怨的口气。
    王胜文点点头：
    “行吧，我回去给你写个东西，你明天拿过去给那个白姐姐，让她给你准备一些羊皮，羊皮小手包才适合你。”
    “嘻嘻，就知道你有办法，以后她俩欺负我，我就来告诉你，你总能把我哄高兴了。
    唉，就是背着那个小包去上海的心愿不能实现了。”
    “啊？你还真要跟着去啊？”
    “当然要去，趁着我还没去那边上班，我要好好陪陪你。”
    “于小群吃味儿怎么办？”
    “嘿嘿，我给她做出来个很适合她背的小包，把她哄高兴了，她肯定不会再吃我的醋。
    再说了，她那边的工作也离不开。”
    ……
    回到崇文院，一大群女人竟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