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才见阿卓出来了，见我和晓雯都在等着，也连忙过来，悄声说，莫昂马上就起床。
    我冲他笑了笑，对晓雯叮嘱，等会我三个下去，你听到我喊叫时，就在楼上接话，知道吗？
    晓雯点了点头，爽快答应，马上又问，雅雅姐，你会哭吗？
    还要哭吗？我问阿卓。
    阿卓说，只要像，不穿帮就行。
    这时，听到门响，莫昂出来了，我们一对眼神，什么话也没说，就开始下楼。
    到了楼下，我开始抓起墙角的泥土，往阿卓脸上和身上抹，莫昂很快会意，也马上四处找泥土。
    我又找了些草尖屑，放进阿卓头发里。
    做完了这一切，我才尖着嗓子发出惊叫：“啊，你怎么躺在这里，天呐，你醒醒，醒醒，来人啊，救命啊！”
    晓雯在楼上应声伸头，大声问我，芳芳姐，怎么啦？出什么事啦？一边问，一边往楼下跑，踩得楼梯蹬蹬作响。
    我愈加装得惊慌，不顾一切的尖叫，来人啊，救命啊。
    然后莫昂大声惊呼，你快探探还有没有气，这特么是谁干的好事？哦，还有气是吧？快！快送医院。
    我们三个在屋里全力投入，装得乱成了一团，十分逼真。
    然后，莫昂背着歪了脑袋的阿卓，就大步往外走，我和晓雯都是披头散发，惊慌失措的在后面跟着跑。
    出了院门，莫昂回过头大声吩咐，外面还是军管，你们别出来了，都回去吧，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他一边说，一边背着阿卓往前飞奔，很快就转过街角不见了。
    我冲晓雯一使眼色，晓雯会意，马上抱着我，抽抽泣泣了。
    我假意安慰她，并拥着她往院子里走，连院门也不关。
    戏演到这里，自然就告一段落了，我和晓雯关了窗户，躲着往外面偷看。
    对面院子的楼上，那个男人老吴正在窗前站着，模样有几分意外。很快，他就离开了窗口，但是小凡始终没有露过面。
    我想，小凡今天要是能出现，他们大概不会过来。但小凡肯定是被他们禁锢了自由，那些人怕她会露馅，也说明对面今天就会过来抢女人。
    他们会选择白天还是夜里？
    要是白天过来……
    我心里一悸，突然有些紧张了。自己可没想到这一点，毕竟现在外面乱，他们的欲望可能会无限膨胀，胆气也随之变粗了。
    甚至还有可能，他们和警察的关系，跟老街那边一样，那他们还有什么事不敢干的？
    我立刻告诉晓雯，要做好准备，对方有可能会白天过来，不排除还会对我们使用暴力手段。
    晓雯撇了撇嘴，就那个家伙吗？我一枪就能撂倒他。
    我急忙提醒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动枪。因为枪声一响，警察就会来了，而我们又不知道这里的警察什么德性。
    晓雯急了，那怎么办？任凭他们把我们抢走吗？
    我摇摇头，说，不用怕，见机行事就行。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那个卖豆腐的叫嚷声，很多人都开了门出来。
    他们肯定都听到了我清早的惊呼，但没一个人过来询问，若不是都凉薄，便是都胆小。
    我没有出去，昨夜睡得太晚，今天又起得太早，总感觉有些精力不济的样子。
    于是，我对晓雯说，不要总盯着对面的动静，我们堵好门，再去补个觉，若是意外来了，也好有精力应付。
    晓雯答应了，我们搬了个桌子，将门顶住，然后放开阿刺，回到床上躺着，又睡了过去。
    整个上午，都平安无事。
    刚刚吃过中饭，外面又响起了枪炮声，密密麻麻，犹如中国过大年放的鞭炮，啪啪啪！轰！
    这时，男人老吴过来了，老远就喊芳芳，显得很是近乎。
    蛇出洞了。
    他们终于还是忍不住，选白天来了。
    我和晓雯早就做好了准备，我们都穿了牛仔裤和短袖衬衫，将手枪别在腰里，对方只要不来背后，就看不出端倪来。
    晓雯开了门，然后迅速跑到我身边站好。
    男人老吴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男人，他们不说不笑，只是冲我点了下头。
    我假装不明白他们的来意，很高兴的招呼他们坐下，又问他，小凡姐姐呢，她怎么没来啊？
    男人老吴说了句她有事，然后就假惺惺的问我，昨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一大早就听到我在哭叫。
    我装出一副很惶惑无助的样子，将昨夜之事说了，并抱怨木姐的治安太差，小偷太嚣张，对屋主人都敢下毒手。
    男人老吴假意安慰了我一番，又问，那个小偷是不是看你们很有钱，想进来偷点呢？
    我挤出苦笑，说，都来两个月了，没做成一点生意，天天都坐吃山空，马上就没米下锅了，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连男人的医疗费都拿不出来了。
    男人老吴听了，马上话锋一转，就说起了木姐经常打仗，正当的生意都不好做。现在还能赚钱的，就是夜店和宾馆。
    再有，就是那几个奶场了，在木姐这里，一直是最赚钱的。
    来了！
    这家伙一来就提起奶场，自然是很熟悉奶场了。
    联想到小凡的遭遇，我顿时明白，他们多半就是奶场的外围公司，负责买下那些被淘汰出来的女人继续赚钱。
    晓雯装不懂，插嘴问他，夜店我知道，宾馆生意也那么好吗？还有奶场，卖几杯牛奶也能很赚钱吗？
    我也问，李大哥，卖牛奶也能赚很多的钱吗？这谁信呢？
    男人老吴咧嘴呵呵，纠正说姓吴，姓吴。然后就问，你们都不知道奶场是做什么生意的吧？
    说罢，目光有意无意的就往我胸口瞄了几眼。
    我反问他，蛇大哥，奶场不就是养几头牛，然后卖些牛奶吗？那地方还能有什么生意？
    男人老吴这回没再纠正我杂乱的称呼，笑眯眯的分说，一般的奶场，自然是养牛，那赚不到什么钱。
    木姐这里还有几家奶场，却是不养牛的，不养牛的奶场才能赚钱，那里面，人人都能每年赚个几十万，轻轻松松。
    接着就问，你们两姐妹想去吗？去了包你赚大钱。
    我也问，我们什么都不懂，去了怎么赚钱啊？
    男人老吴挤出一脸贼笑，说，你们两个都有那么大一对双胞胎，去了以后，水水肯定多，自然赚得也是最多了。
    我假装生气，拉下了脸斥责，你真是无耻下流，我们都是正经女人，那种地方，才不会去呢。
    男人老吴也撕破脸皮，露出了狰狞面孔，冷笑道：“事到如今，去不去可由不得你们说了，乖乖的跟我们走，别逼劳资动手。”
    “我们要是不去呢？光天化日之下，你能把我们怎么样？”我没好气地问他。
    男人老吴仰头哈哈一笑，伸手就去拔枪，想吓唬吓唬我们。
    可是，我拔枪的速度比他快得多，他的手才刚摸到腰间，黑洞洞的枪口就已对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