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助眠2

    你看着透过手的光,愣了愣神。

    脑海里闪现般地回想起过往种种,现实并非那么不堪,你也有爱你的父母,父亲因为工作原因在一次风雨交加的夜晚,货车打滑,就再也没回来,没几年母亲也跟着去了,被一群亲戚踢皮球地扔来扔去,他们想要你背后的遗产又不想扶养你。

    来到异世界纯属偶然,你无聊的时候点开动漫消遣时光,被系统选中,之前已经去过不同的世界了,不过都是两三部校园番,任务很快就完成了,大多都是一两年内完成的。

    中途也有想家的时候,只是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你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改变一点剧情,之前的世界就是因为隐藏任务才完成的,也没有什么事故,反而还改变了一些配角be的结局。

    可是这个世界不大一样,改变一段隐藏剧情,却导致了更大的变故。跟利威尔告白那一段也不过一半真一半假,不那么说的话,就解释不了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找到他们,虽然只能救下佩特拉,但那是你最大的努力了。

    可能是看原剧的时候,太心疼他了吧,失去了四个属下,失去了带他走出地下城的埃尔文团长,失去了作战多年的队友韩吉,最后告诉他,他杀了那么多的巨人,其实是和他一样的人类。最后艾伦驱使巨人之力消散,他身上自带的阿克曼力量也跟着消失,最后一无所有,你私心想改变他的结局。

    可是现在,系统说的话在你脑海中萦绕不散,然后你悲哀地发现雷达打不开了,说明,百分之零点零七的可能性也没有了。

    放空大脑后,你第一件事是去当掉背包里的那些在玛利亚收捡的首饰换成钱。

    全买了喜欢吃的糖。

    如果能活着回来……

    你把糖放进罐子,用布条包裹几层,塞在柜子里锁上。

    “温妮!训练了!”是你在史托黑斯区的新室友,韩吉班成员之一。

    “知道了,蒂娜,我这就来。”你匆忙地穿上作战服。

    韩吉在空地等你们,训练内容先是负重跑圈10公里,臂力训练徒手攀岩40米,接着爆发力训练短跑50米,最后是砍伐巨人训练,中间休息半小时。

    结束后,已经是黄昏。

    你看了看天边熄灭的光,躺在地上看着晚霞余晖。

    “想吃妈妈做的长寿面。”你喃喃道,说出好久不曾开口的熟悉的语言,反正没人听得懂。

    “我想吃长寿面!”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你直起上半身,坐在草地上,大声地朝着远处的山峰吼道。

    “我想吃巧克力!”

    “我想吃青叶糍粑!”

    “我想玩手机!”

    “我想睡大觉!”

    “这个鬼世界谁爱呆谁呆去吧!”

    你大声地吼叫发泄着。

    发泄完后,你收拾收拾,拍拍身上的灰,已经错过食堂晚饭了,于是你换掉身上汗臭的衣服,去一家酒肆解决晚饭。

    “老板,上瓶白酒,一碟花生米,一份土豆汤。”你熟练地点单,这是当年玛利亚夺还战回来之后,隔壁桌点的,你当时磕磕绊绊地表达要和隔壁客人一样的菜。

    你喝了口白酒,和那天的不大一样呢,很明显感觉到掺水更少一些,味道更醇厚,你一口一口地喝着,时不时嚼一口花生米。土豆汤还没动,瓷白的勺子搁在碗沿。

    在你搅土豆汤时,旁边几个喝上头的男人摇摇晃晃地朝你走了过来。

    “喂,这女的是不是黑发黑眼?”深青色上衣的秃头男人对旁边的人说道。

    “好像是哦,东洋女人?”其中一个矮子眼里冒出精光。

    东洋一族的要么被赶去地下城,要么被流放到玛利亚区域,女子在地下城维持生计的方式也就那样。

    “可是我记得这里不是地下城啊,是不是看错了。”一个低头捂着肚子难受的人说道。

    “喂,小美人,要不要来跟哥几个玩玩?”秃头男人自顾自地坐下来,挪着碟子到自己跟前,流里流气地抓起几颗花生米往嘴里扔,然后拿走旁边的杯盏,一脸笑意地喝掉杯里剩下的酒。

    你大脑有点慢半拍。

    看他吃你的东西,你心里有点不爽,开口道,“喂,死秃头,一边去别妨碍我吃饭,看着倒胃口。”

    不知道是哪个词触到男人的雷点,“我看你倒是很合我胃口,就是嘴巴有点脏,需要管教一下。”男人把杯盏摔在地上,拽着你的头发,眼看着他肥腻的脸越来越近,你的身体自动反击。

    你一手按住他抓自己头发的手,另一只手撑住桌子,借着男人的力道,一个后空翻跳到男人背后,他的手被折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吃痛放开了抓着你头发的手。

    “啊啊啊啊!”男人发出惨叫。

    “吵死了,滚。”

    他身后的两个跟了上来,蛮力压住你的两条胳膊,你弯着腰看着两个人的底盘,一脚朝着最近的那个踢了过去。

    男人吃痛撒开手捂住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你一个个打过去专挑那个地方打,他们倒在地上一个个面容痛苦地捂着裆。

    你转身结账走人,没看到男人眼里的狠毒。

    走出巷子,天色接近全黑,嘀嗒的雨声落在你耳里,掩盖了身后稀碎的声音。

    你绕了一圈,回到酒肆门口,酒肆门牌两侧挂着煤油灯,照出身后的三个影子。

    “还来找打?”你脑子有点懵,歪了歪头,只是直觉感到后面有人跟着你,所以找个有光的地方,有些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跟踪自己。

    那三个人有点畏缩,一个推着一个,都不想第一个上。

    其中一个人发了狠,手里提着把小刀冲上来,寒光反射在你眼中。

    雨水打湿在你的脸颊上,夜色如水,酒肆里传来一阵阵笑声。

    门口的打斗声引来酒肆里的一些人出门看热闹。

    “左边左边!”

    “喔!打的好!”

    “下面有破绽!”

    ……

    你的头发散开,湿漉漉地黏在脸上,奋力踩着男人的头,身后寒光一闪,你蹲下避过,削落了一丝发尾。

    那人见偷袭不成,换了姿势急攻过来,眼见躲避不及,刀尖却在距离你腰间几公分处停下。

    利威尔和埃尔文一起出来喝酒,没想到刚好看到你和三个男的打架。

    “三个打一个都打不过?还用刀?”熟悉令你心悸的声音响起。

    “利威尔?”你看向来人,他今天穿着常服,看起来是刚洗完澡,雨水顺着他的刘海滴下,旁边地上躺着一把黑色的伞,伞的边缘溅上了一圈泥水。

    利威尔撇了你一眼,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受伤没?”

    你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在问你,捂了捂肚子,刚刚一时不察,被划了一刀。手抚上痛处,伤口泊泊地流出鲜血。

    “啊……流血了。”你把手举到眼前,定定地看着满手的鲜红,雨水的作用下,血顺着手掌的纹路流向手腕下。

    利威尔见此把刀丢到一边,打着伞上前,“先回去治疗。”话语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你有些撑不住身子,跪坐下来。

    最后利威尔背起你离开。

    周围的人纷纷散开,让出一条道路。

    失血加上淋雨让你感到有些发冷,但是身子却很滚烫。你发烧了,大脑在酒精和感冒双重作用下有些混沌。

    “利威尔……你有后悔过之前的选择吗?”你趴在他的背上,双手无力的搭着他的肩膀。

    “保留点力气回去写检讨吧。”利威尔不满的开口教训道。

    “那……关于伊莎贝尔和法兰的死你有后悔过吗?”你毫无知觉地放出这句炸弹,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巨木之森里,利威尔班应该全灭的,不久埃尔文会死,韩吉也是……都是因为你的选择……”你眯着眼睛,靠着他的后背,嘴唇一张一合地吐着令人费解的字眼,腰间的鲜血漫开,浸透着周围透明的躯体,异样随着你的话语扩散了一圈。

    “你……说什么?”利威尔心下震惊。

    你没有回答,无意识地说:

    “我好想吃长寿面……馄饨……巧克力……”后面这一句话,你用的是自己以前的语言。

    再次醒来,是在医疗室的床上,身上的伤已被处理好,换上了干燥的白裙,旁边还守着一个人。

    你看着眼前的场景,大脑一片空白,混杂着醉后的头疼。

    鼻子发痒,打了一个喷嚏,在安静的空间里十分刺耳。

    旁边那人听到声音看向你,从身前的热水壶里倒了杯温水走过来。

    “你的伤在腰处下方深入两公分长大概十厘米,有点严重,先好好养着,是兵长带你回来的。”佩特拉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将你扶起来。

    你道过谢,捧着杯子小口喝着。

    “听兵长说,你跟三个地痞流氓打架,违反军规到时候要去受罚的。”佩特拉担忧地问道。

    你低着头没有作答,努力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好了,佩特拉你先出去。”玄关进来了一个人,是利威尔。

    他已经换了身衣服,白色衬衫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

    “是,兵长。”佩特拉站了起来,临走前看了看你,眼里满是关切。

    关门声音响起后,利威尔取出一张白色手绢擦了擦凳子,然后弯腰坐下。“拉文德,法兰和伊莎贝尔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男人死死地盯着你,生怕错过你脸上的微表情。

    醉酒时的场景一幕幕回放在你的脑海中,你怎么会……把那些话说出来了?为什么世界规则这次没有屏蔽……

    “……一个醉酒之人说的话,怎么能信呢?”你稳住声音,直视着他,双手捏紧床单。

    “是吗?”利威尔表情冷的可怕,“那么,长寿面,馄饨,是什么东西?”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东西,最后一个巧克力倒是听懂了。”巧克力这个词在两套语言里的发音很像。

    “什么叫作,利威尔班应该全灭?埃尔文和韩吉会死是什么意思?”

    他每说一句,你心就愈沉一分。

    “那个是我家乡的吃食……”你转移视线看着自己的手,因为用力拽着被子指节发白。

    “不要选择性回答问题,在你脑子里的屎被崩出来之前想清楚再给我回答。”利威尔掏出来一把□□,抵住眼前病床上的人的脑袋。

    “……我不能说。”你咽了咽口水,心脏狂跳着。

    两人无声地对峙。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男人暴躁地吼道。

    “你到底从哪里来?东洋人里根本就没有拉文德这个姓氏!”这是他们一个月里调查到的东西,埃尔文告诉了他和韩吉,让他们先别打草惊蛇,可是现在这个人先露出了马脚。

    “我想救人也有错吗?我也很痛苦啊……”你有些失神。

    那些人有血有肉,有的昨天才跟你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但是第二天就被残忍杀害,明明都是人类,却被马莱变成巨人,流放到乐园上,逼得人们互相残杀。

    你闭上眼,脑子里全是血淋淋的画面,托洛斯特区因为你的做法,死了好多人,他们都是人类,为什么明明他们流着一样的血,巨人却要吃人,他们不是同族的吗,从那天起好几个夜晚你都会梦魇缠身无法入睡。

    再度睁眼,两行清泪顺着你的脸颊流下。

    “为什么要救佩特拉,想获取我们的信任?那个情况下,作为一个新兵,不可能带着一个负伤的人从墙外回来。”利威尔有些看不懂你。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眼里蓄着泪,看着他,“我不是说过了吗?”

    “那天病房里说的喜欢?撒谎。”利威尔不相信,你从一开始就在演戏,那天你的眼里分明没有爱意,你就是一个骗子,他就不该信你。

    利威尔:“我倒是会信你做了什么亏心的事,加上托洛斯特区的救命之情,所以想一命换一命的这种说法。”

    你被眼前的人看穿,内心有些紧张。

    “不要再问我的身份了。”你有些痛苦地抱着头,将身子蜷缩起来。

    “回到家乡,我会公开一切。”

    确认完你的立场,利威尔收起枪,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屋内黄澄澄的烛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明暗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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