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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组与无口少女

    No——Zo——Mi——

    输入,确认。

    玩家【望弥】,创建角色【希】。

    **

    这是家入硝子在戒烟后常常会想起的一天。

    在九月上午最刺眼的阳光晒不到的课室内侧,她翘着二郎腿,斜斜靠在椅背上,右手食指敲着下巴,左手随意地揉着外套口袋里的烟,偷瞥一眼正在写板书的夜蛾,然后迅速对夏油杰使了使眼色。

    「新来的,很奇怪。」

    夏油杰正好坐在阳光洒下的边缘,从硝子的角度看去,只有一根长在黑色影子上的弯折刘海,在窗外的一片绿意和蝉鸣前微微抖动。

    「看不清啊。你的,眼睛,睁大一点!」

    那根弯刘海反而一动不动了。

    家入硝子不阴不阳地啧了一声,没夹着烟的左手尾指轻松勾起旁边的圆珠笔一甩,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它落在桌上的前一刻稳稳夹住,然后唰唰地在小纸条上写起来。

    团成一团的纸条,瞄准刘海怪,加上一点微微微不足道的咒力蓄力,发射,咻——

    打在了中间女生的水蓝色发辫上。

    她把卡在三股辫上的纸条轻轻掰下来,转过头来看着硝子。

    “是他扔的。”

    家入硝子僵硬地抬起手,指着女生背后,小小声说道。

    女生对她比了个大拇指,向左转过身,出手。

    打开跌落在自己课本上的纸条,轻轻将里面夹住的蓝色断发倒在一边,15岁的早熟DK夏油杰叹了口气,完全不想理会女生们的小动作,却在家入硝子投来的杀气眼神中无奈提笔。

    “嗨嗨早上好——老子都看见了哦,这里有几个不听课的坏学生,竟然背着老师偷偷传纸条,正道快点揍——”

    刚刚一脚飞踢开教室大门的墨镜少年突然间收了话头。

    恶作剧般明亮的笑容,和原本要踩到讲台上的长腿在空中一同定格了半秒钟。

    装作没听见夜蛾重拳捏碎粉笔的声音,五条悟状似可爱地歪头,长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左摇右晃地挪到蓝发女生的桌前。

    “欸——有新同学耶?咒力也太弱了吧,是关上门就完全注意不到的程度……”五条悟的手从她头顶平移到自己胸口,比了比右边的夏油杰,又虚空比了比左边短了一截的家入硝子。

    “你很高喔?竟然比冥小姐还要高喔?都快赶上杰了耶!”

    “女生啊,在这个身高是什么感觉?”

    “在新宿逛街的时候,街上只能看到丑大叔的秃头,对吧对吧?”

    “其实1米75的裙子也是可以订做的啦,不用穿男款……啊呀!”

    他揉着完全不痛的后脑勺龇牙咧嘴。

    夜蛾拍了拍手里的粉笔灰:“迟到的家伙自己找地方坐下,麻烦你开始自我介绍吧,希同学。”

    希站起来,的确有一道和DK们并肩行走时相同的阴影投射到家入硝子扬起的脸上。但希走到讲台上的时候,看上去就是和两个男子高中生完全不同的感觉了——她很高,但也很瘦,绝不像能承受严苛体术训练的咒术师。

    特制的紧身款黑色制服从脖子一直裹到皮鞋上方,水蓝色的发丝在头顶和耳边蓬松翘起,渐变为紫色的下半部分则束成一根不易散乱的麻花辫,垂在高领上缝着的金色纽扣旁边。

    她环抱双臂,像一束被黑色哑光皮革悉心包裹住枝干的新鲜绣球花。

    希在黑板上写下汉字,在旁边又标注了平假名,背影停顿一下,甚至在平假名旁边加上了小小的罗马音。

    “同学们好,我是希。”

    她转过身面对着三人,没有鞠躬,也没有说“请多多指教”,说完一句话便站在原地,望着反而不知所措的班主任夜蛾正道。

    家入硝子:“嗯……感觉应该进个标题《高专绫波丽堂堂初登场》。”

    夏油杰:“希同学的习惯,很特别呢。”

    五条悟:“喂——希子酱,这两个人在说你不是日本人哦——”

    希点点头:“我应该只能算半个日本人吧。”

    五条悟“哇哦”一声,举手问道:“那希子酱的发色也是天生的吗?你平时用的香波是什么牌子,分享给我吧!”

    夜蛾正道瞅了他一眼,对剩下两个人说:“总之,这位就是由天元大人指名入学的希同学,大家以后要好好相处。硝子下课之后带她到宿舍吧。”

    “那么,继续说明本学期的安排。刚刚提到11月份,将举行和京都咒术高专的交流会……”

    希一板一眼地在备忘录上写下“11月京都”,左边搬了张新椅子坐的五条悟突然凑过来说,“今年是京都的人过来东京哦。”

    希划掉京都两个字,重新写上“东京交流会”,对五条悟点头:“谢谢。”

    “嗯嗯,在用非常郑重的态度说着完全不带敬语的话呢!希子酱去cos绫波丽的话一定是killar喔。”他用手比了个枪。

    “嗯,五条同学直觉很准确喔,我的确和绫波丽一样是INFJ。”希也模仿起绫波丽的歪头微笑,“不过,吾仅此身,并不是克隆人,请放心。”

    五条悟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般放声大笑起来。

    “……总监部下达了指令,本学年的最后一个月,即明年3月,将会破格进行特、级、咒、术、师的考核,”夜蛾脑门上爆出青筋,重重地念出那个关键名词,“悟、杰,虽然从这几个月的任务情况来看,你们半年后通过基本考核不成问题,但目前仍不清楚上面是否会追加特殊要求,毕竟九十九小姐……咳嗯,总之,高一的这半年时间要认真度过,知道了吗?”

    “好啦正道——”

    “好的老师——”

    五条悟和希一起举起手。

    五条悟又开始乐不可支地拍桌子,圆圆的墨镜都滑落到鼻尖。

    希一本正经地对夜蛾说:“老师,我一定会是班里最用功的学生的。”

    这下连夏油杰都不由侧目了。

    **

    “所以,希同学希望我们怎么称呼你呢?”夏油杰问。

    都立咒术高专食堂。

    男生和女生分别对坐在窗边的绿色复古风沙发上,中间的茶几上散落摆放着明太子饭团、乌冬面、天妇罗,以及应五条悟强烈要求新加入菜单的雪顶芭菲。

    希回答:“直接,叫希可以了哦,夏油。”

    “欸,真的没有姓吗?可是看起来就是和冥小姐一样完全没掩饰的假名啊——啊家入不许拿走我的芭菲!”

    “姓?没有喔,在创建人物的时候没有输入呢。”

    冷——

    家入硝子慢慢把芭菲放回五条悟面前:“听起来,是很没有责任心的双亲呢。”

    夏油杰没说话。

    五条悟吃了一大口芭菲,含糊道:“没什么关系吧,在京都也没人会喊老子五条大人啊,都是带着满脸让人倒胃口的假笑尊称‘悟大人’的。”

    “悟大人……吗?”希若有所思地重复这个词。

    “啊芭菲——我才吃了一口,杰你不要又拿走啦!”

    “少吃一点可以多活一年哦,”伴随着DK们闹着开打的背景,硝子叼着在口袋里放了一个早上的烟,准备抬手点上,突然扭头对希比了比右手的打火机,“可以吗?”

    希比了一个熟悉的大拇指,随后食指沾了下杯里的茶,在自己身前的茶几画了一个小小的陌生符号。那层薄薄的茶水没有蒸发,而是带着微弱的咒力凝结在桌面上。

    非常高超的结界术。

    家入硝子叼着的烟一明一暗。

    “喔,这是你画的结界吗?”

    五条悟摘下墨镜,那双眼睛好像是比窗外的夏日更耀眼的无垠晴空。

    “这个感觉,是超微型的净化结界?原来还可以这样。”五条悟扬起一边眉毛,“家入,她不想吸你的二手烟哦!”

    后面的夏油杰一脚踹过来,被五条悟跳着闪开。

    “它的指向性只有我,硝子同学,”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睛在一缕白烟后温和地看着她,说着让她接不下去的话,“如果你不舒服的话,下次我会画在手上,这样咒力波动基本不会让人产生不适感。”

    希果然很奇怪,家入硝子想。

    但是并不令人讨厌。

    虽然曾经的她对结界术过敏到了神经质的程度,因为被关在布着结界的洋馆里,因为要把双手伸进结界里为看不见、但摸起来就像一坨洗不掉的烂泥的高官富豪进行治疗,因为连出门坐飞机都要随身佩戴刻着监控结界的项链。

    可是,现在就算把她关回那个地方,她也不会再在浴室里沉默着哭泣了。

    因为一定会有两个烦人的家伙,哇哇大叫着一拳轰开不管什么这样那样的结界吧。

    嗯,果然洗澡的时候还是不行。

    硝子把还在燃烧的烟插进桌面的烟灰缸,然后抖抖烟上沾着的白沙,揣回制服兜里。

    “希,你的术式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已经是队友互相公开情报的环节了吗?我还以为要等到下午的第一节课。”希恍然大悟,然后把双手递到硝子面前,“我的术式叫「Refle」,可以吸收并反射其他人的咒力。”

    她的左手外翻,朝向对面重新坐下来吃半融化的芭菲的五条悟,右手逐渐泛起一层荧荧的蓝光,再稍一握拳。

    一团浅蓝色的咒力弹到端着刚买好的新食物走过来的夏油杰脚下。

    夏油杰:!

    五条悟:?

    两只咒灵从夏油杰的左右两边探出头,他咬着牙:“Sa、To、Ru——”

    五条悟仰起头把芭菲三口两口吞下去,还来不及擦嘴,就被咒灵喷了一头的水。

    “哟呼,谢啦杰。”他打了个响指,被无下限挡下的水汇凝成一小团拂过脸,然后流进空的芭菲高脚杯里。

    五条悟一只手按住墨镜,像为了甩干水分而疯狂扭头的大猫,下一秒抬起爪子指向希。

    “而你,你这个小偷小姐,竟然还偷咒力!太下流了!禁止禁止!你知道处男的咒力和〇〇一样,味道是最〇〇的吗!特别是偷走我的咒力之后,再染上其他咒力的味道,这样、完全、就是偷腥猫的行为喔——”

    **

    对高中生来说,这样的小荒段子就算是在动画里看见也有点太超过了,但是对已经27岁的玩家来说,又实在属于在重点戏码前该按下Skip快进的青涩对话。

    可惜,这款《咒术学院物语》是无法快进的。在教室的人物日常对话,倒是不会全部展现出来,只能从人物头顶气泡中的省略号、感叹号或者其他EMOJI看出情绪。

    这个「食堂四人」剧情,应该是开学第一天固定触发的特殊事件,剧情最后还跳出了四个选项,和一个【选项将影响学生的属性及后续剧情,请玩家慎重选择】的提醒。

    玩家对着选项一个个看过去。

    面对【五条悟】的挑衅,特殊学生【希】的反应是?

    A、用五条悟的咒力强化拳头,给他的闪耀大眼来上一逼兜

    【希与五条悟关系下降,与其他学生关系上升,武力上升,体术课程可升级】

    B、与五条悟认真展开讨论咒力和〇〇的异同点

    【希与其他学生关系下降,与五条悟关系上升,智力上升,咒术课程可升级】

    C、对五条悟发布恋爱宣言

    【希的魅力(?)上升,与五条悟的恋爱关系可开启】

    D、由人物【希】自行作出应对

    【希与所有学生的关系上升,言灵上升,新的特殊授课研究可开启】

    啊,这根本是闭着眼也知道该选哪个。

    玩家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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