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乐在逃神经病

    半个月以来,我遵守我的诺言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但是我的人面疫却成型。

    而这一次,谢怜从战场上下来后,军中却没有人夸奖他,而都在讨论,太子殿下被人用剑刺中之事。

    殿下是武神啊,怎么会被刺中?我们不是天神之兵吗?为什么这次没有像以往那样大获全胜?

    这是我听到的。

    然而,谢怜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细小的声音了,因为慕情告诉他,今日,不幽林又送进来一百多个人面疫患者。

    我感受到了甄美那日的绝望,也敬佩她敢自杀的勇气。

    因为我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杀人,我又没有和别人有恩怨,下不去手。

    现在我竟然想要一个亏欠我的仇人,因为这样我便能毫无心里压力地把他杀掉。

    现在,最初那一批人面疫患者已经病发到极为严重的地步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看,都要用厚实的白布盖住,否则看一眼都骇人。然而,透过白布,也能隐约看见身体轮廓上那些凹凸不平的东西。

    我吐了好几次,但脖子上的人面疫却日日夜夜在我的脖子上欢叫。

    我手臂上也长了。我知道我不能坐以待毙了。

    “殿下救我!”一个青年大声呼救,谢怜听了赶紧上前。

    谢怜见到这个青年的样子毛骨悚然,他低头望去,这青年左腿上,密密麻麻挤满了数十张人脸,有好几张口里都含着草叶,有的,还在如饥似渴地咀嚼!

    因为谢怜会用法力压制人面疫扩散,所以现在这个青年的人面疫只有左腿有,但那密密麻麻的样子真的很恐怖。

    有许多病人见到这样的情况都尖叫起来,人群骚乱不止,还好有士兵在一旁镇压。

    谢怜一手按住青年,问一旁的人:“他这条腿还能动吗?”

    不幽林的看护们都要全副武装,以绷带和披风把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什么样,一旁的人正是花城,道:“殿下,不能了!他这条腿已经废了,里面不知还长了什么,重得像灌了铅,根本拖都拖不动。而且疫毒一直在往上爬,就快爬出这条腿,扩散到腰上来了。”

    谢怜已经竭尽全力救助,然而依旧没什么用。

    “殿下,以我之见,眼下唯一没有试过的方法就是切了长了人面疫的部位……”一旁的医师小声说。

    谢怜心中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办法,道:“那就给他切了!”

    那青年忙道:“不要啊!”他生怕真被截了肢,可又不敢抱住自己那条畸形的腿,痛苦至极地道:“我的腿还没废!说不定还能好……殿下!你……你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救救我吗?”

    谢怜已经不想再回答“我尽力”、“我努力”这种话了,眼前阵阵发黑,道:“对不起,我没有。”

    谢怜说出这句话之后,人群都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没有?你是殿下,你可是神,怎么会没有办法?我们在这里等你想办法多少天了,你怎么能没有办法?!”

    有人尖叫出声,人群骚乱,但很快便被镇压。

    谢怜连日来焦头烂额,长剑一直不曾回鞘,悬在腰间,剑刃离得那腿近了些,一张“人面”感觉到森冷剑气,突然停止了咀嚼,一张嘴,尖叫起来。

    这个东西,它居然尖叫了起来!!!

    虽然声音细弱,但就是从这条腿上发出的无疑。那青年大叫一声,险些吓晕过去,抱紧谢怜,连声道:“殿下救我!救我!”而与此同时,他那条腿靠近腰的地方,隐隐生出了三个微凹陷的窝坑。那医师惊道:“殿下,扩散了,扩散了!疫毒要爬出腿了!”

    耗费再多法力,谢怜终究是没能控制住这青年的病情。

    谢怜一咬牙,道:“我问你,一句话,这条腿,你要还是不要?没了腿之后到底会如何,我也无法保证。不要你就点头,马上动手;要你就不点头,我们再看!”

    那青年喘着粗气,竟是吓到双眼空洞,近乎失智,似在点头,又似在摇头。而他左腿上那些人脸,一个接一个地开始尖叫起来,仿佛在欢迎新加入的“同伴”。咿咿呀呀中,甚至能看见它们愉悦的表情,以及细小鲜红的舌头正在颤抖。

    或者是受了青年人面疫的影响,我脖子上的人面疫好像也吐出了舌头,我感觉到它好像在舔我的脖子。

    我吐了。

    不能再拖了!谢怜对那医师道:“给他截了。”

    那医师却连连摆手,道:“殿下恕罪!我也没把握,这地方,我不敢下刀啊!万一切了也不行……还是不要冒险了!”

    那青年喃喃道:“殿下救我、殿下救我!”而谢怜脑海里一片空白,心中有个绝望的声音也在喃喃:“——谁来救救我……!”

    四周一片嘈杂,喊什么的都有。那些扭曲的小小人面也挤在下方尖叫,一瞬间,我好像觉得来到了地狱。

    谢怜还是把腿给切了,接着青年的人面疫也没有扩散,后来有很多人都开始请求谢怜医治。

    花城在一旁大喊:“别乱来,不一定的,万一他又发了怎么办!”

    经过这个声音提醒,谢怜也冷静下来,提醒人们别乱来。

    但在极度恐惧之下,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晚上,有很多人都不听劝阻,偷偷割了人面疫,有些人运气好,割掉了,有些人运气不好,失血过多,死了。

    谢怜一大早发了好大的脾气。但是却引发了人群的不满,有几个人当场怼了谢怜几句。

    一个还好,可是有了一个就会有更多个,都来几乎所有人都说出了他的不满。

    信徒们已经失去了耐心,我不明白,为什么谢怜不按照我说的做。

    谢怜生气打断了一棵树。但人们的不满依旧没有停下。

    谢怜跑了,他捂住耳朵跑了。我也跑了,趁着人群骚动时跑了。

    我觉得谢怜不愿他们上战场杀人的原因是因为,那些人大多是平民百姓,上战场多半都是死,没有几个可以真的杀掉人。

    所以谢怜为了保住大多数人,还是选择隐瞒。

    他还是要找第三条路,可是我等不到了。

    我必须找到一个穷凶恶极的人,然后把他杀掉,找一个罪恶多端的人杀,我的心里负担要小一点。

    最好是那种先来招惹我的。

    我用纱布把我脖子上,手臂上的人面疫都缠住,接着连夜逃出了仙乐皇城。

    我拿着偷出来的匕首,寻找适合的猎物。

    我又遇到了白无相。

    “哎呀,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不跟着你的太子殿下了吗?”他依旧挂在树上。

    “滚!”我向他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现在我的情绪很不稳定。

    这该死的人面疫。

    “哈哈哈哈。”他听了倒很开心。

    我无视他继续走,他却拦住了我的去出。

    “想杀人吗?我可以帮你找一个。”

    “不需要,跟踪狂,你去荡你的树吧!这辈子,你也就只能挂在树上了!”

    我推开了他,独自一人前往其他城池。但是其他的城池知道了皇城这里的事,戒备很严,一般人进不去。

    无奈,我只能找到一个马车,扒着马车最底部,才能进这座城池。

    这辆马车是一家豪绅之人的,我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从马车上下去,便和马车一起到了豪绅家。

    等到没有人时,我再从马车底下出来,一出来,我惊呆了。

    这豪绅家竟然如此有钱,装修几乎全是金银珠宝,仙乐皇城危难在即,他们却在这里日日夜夜饮酒作乐。

    我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不过,之后,我有了更大的震撼。

    我偷听到豪绅和妻子的对话。

    原来这个豪绅是朝廷的贪官,他贪了不少赈灾粮,国主拨下去给帮助永安的钱,大部分都被他贪污了,平时作威作福,私底下竟然把这座城池控制住,见皇城乱了,便立马辞管回这座城,自己在这里当“土皇帝”,如今仙乐皇城在打仗,他却在一旁袖手旁观,靠着吸血享乐。

    这座城的人民其实也不比皇城的人好到哪里去,天天被豪绅压榨剥削,苦不堪言。

    但是豪绅还把这件事当做炫耀的资本。

    送人头的人不就来了吗?

    我虽然还小,但好歹也是学过一些道法和武功的。

    我是在豪绅洗澡时,眼疾手快,一把蒙住豪绅的嘴巴,迅速把匕首插进他的脖子,插了好几刀。

    确认了他死后,我才离开。

    他的尸体过了许久才被发现,据说他死了后,他的妻子便迫不及待地让她的奸夫进了家门,可他的奸夫又在外面养了几个女人,这下又是引狼入室,他们现在急着瓜分豪绅的财产,根本没有人管豪绅的尸体。

    家里的人被豪绅欺榨惯了,平时有气不敢出,豪绅一死,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都趁着混乱偷财物。

    我趁乱打开了豪绅家的粮仓,把人群引到了粮仓。

    人们一见这么多粮食,也是疯了一般地去抢。

    我成功杀人了,所以我的人面疫也好了。

    我看着满手的鲜血,不停的颤抖。

    虽然我杀的是恶人,但我依旧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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