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回和南希尔见面后,鱼七已等候他的回应多日,终未有消息,李星调侃道:“看来,你的美人计未能得逞。”
“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是个美人。”鱼七凝视着他,开玩笑道:“难道,我在你眼里,是个美人?”
虽然鱼七说这不过是玩笑话,但听在心里的李星,不由得心间跳动加速,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强自镇定,不让鱼七看出破绽:“人家都说了那什么……”
“那什么是什么?”鱼七假装不明白,又问他。
李星清了清嗓子,直挺身子道:“你可是女子,难道非要我把那话说明白。”
鱼七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她都没把自己当成女子来看待,倒是李星又来提醒她了。正要继续逗他打发时间时,一名侍卫突然走了进来,将一张纸条递给李星,顿时静了下来,注视着李星看那纸条的神情变化。
鱼七也不过问,只是避到一旁。过了片刻,李星对她道:“你为何不问信上写的什么?”
鱼七耸了耸肩:“有什么好问的,你想说自然会说咯。”
李星笑道:“你变了。自永宁县一事,我做什么事你都不关心了。”
“还好意思说。你本事比我大,何必操那份心。”鱼七翻了个白眼,用下巴指向纸条,“有什么是要对我说的直说吧。”
“你自己看吧。”李星直接把纸条递给她。
那是从宁都来的信。不用多说,也知道是北轩霖派人送来的,看完后鱼七不解道:“这个宫青是谁?”
李星解释道:“宫青,景国前任皇帝在位期间的叛臣。因东窗事发,为前任皇帝所杀,满门抄斩。”
“像这等大事,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别说是你。我能知道的也就方才我所说的那些,再无任何信息。”
“怪不得要你查清此事,莫非有什么冤情?可是……”鱼七还是想不通,“这是景国的事,我们查他做什么?”话未说完,却见李星嘴角扬起笑意,又问道:“你笑什么?”
只见李星摇头,但嘴角的笑意不减:“没什么。”他怎可能跟她说因为听到说我们,突然觉得有些开心。
他那样子,鱼七怎可能相信没什么,她目光锐利地凝视着李星,李星担心她看出什么来,边出门边招呼她说:“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得立刻去查。”
“我的事还没解决呢,上哪去?”鱼七嘴上说着,身子早已跟了上去。
没想到,这一跟,来到景都皇宫门前。
鱼七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宫大门,愣道:“这就是你要查的地方?”
李星悠然道:“直接问,简单明了。”他上前去跟守宫门的侍卫说了几句,那侍卫便入了皇宫内。他则站在宫门口安心等候,还不忘向鱼七挑眉。
瞧这样子,鱼七也能猜出他要去问的是谁了。除了景国皇帝南宫邺,还能有谁。
鱼七同李星站在一处等候,心里忍不住感慨有身份地位就是办事方便,想问谁就问谁。不过,她又转念一想,素闻宁国和景国交好,如果事情真那么简单,那为何宁都那边不直接飞信给景国皇帝,而是通过李星询问此事呢?
果然,她的这种疑问是对的。
她和李星在门口站了没一会,入宫禀报的侍卫便回来了,还恭敬地回李星道:“李公子,皇上正和大臣们商谈国事,暂时不方便与您叙旧,望李公子见谅。过些日子皇上不忙了,定来找您。”
“皇上可有说什么时候?”李星问道。
“这……小的也不清楚。”那侍卫估计是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显然有些慌乱。
然而,李星对他的回答恍如早已料定一番,告辞离开,实在是让鱼七不解,路上悄悄问道:“你好像早就见不到皇上?”
“把好像去掉。”李星笑了笑,悠然离去。
鱼七望着他的背影,甚是不解。实在不知道李星在想什么,只好默默跟在身后,随他来到协理大臣南建峰的府邸。
这一次,他们得以进去。
鱼七刚踏入大厅,就见一名年过半百的男子笑盈盈地迎上来,激动地握住李星的手:“好孩子,我们有多年未见了,你爹还好吗?”
李星笑道:“他很好,吃得好,睡得也好。”
“你呀你,说话还是这么有趣。”
南建峰带李星落座寒暄几句后,才注意到跟在李星身旁的鱼七。其实,从鱼七开始进门时就注意到了,她和他的养女素烟真的很像,但是他假装看不见,过了好久才看向鱼七:“这位是……”
“在下鱼七。”鱼七回道。
南建峰微微点头致意,示意鱼七落座喝茶,询问他们的来由。
李星笑道:“南叔在景都人脉广,想托南叔找个人。”
南建峰大概猜到要找的人是谁,仍假装疑惑道:“不知贤侄要找的是谁?”
“一个长得像我这位朋友的人。”李星指了指鱼七,继续道:“想必南叔听说了北宁镖局的事,杀人凶手正是长得像我这位朋友的人。”
南建峰道:“可我听说沈总镖头被杀时正值黑夜,他的女儿亲眼目睹杀人的是她。”他也指向鱼七。
“那是个误会。”鱼七解释。
李星也附和道:“是啊,我当时就在现场,看得明明白白。”
此话一出,南建峰和鱼七纷纷看向他。鱼七想的是他看到了,为何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时日不见他提起。而南建峰则想,素烟这孩子做事向来缜密,怎么没发现李星在场。
李星把南建峰稍纵即逝的惊异看在眼里,又和南建峰谈了一会。南建峰自然说着会帮忙,但不确定能否找到的话打发了他们。
李星和鱼七离开南建峰的府邸后,趁着没人躲在暗处观察,看看南建峰能有什么举动。
鱼七看着他道:“打草惊蛇被你玩得不错。”
“跟你学的。”李星眼见一直盯着府邸。
直至入夜,才见南建峰出门。鱼七和李星悄悄跟上,心想这会应该有收获了。谁知,南建峰竟然进了宫。
鱼七调侃道:“看来协理大臣的面子比你大,入夜了还能进宫面圣。你呢,只有等的份。”
“是啊。看来他的地位越来越高了。”李星目光如炬地看着走远的南建峰。
景都,南希尔的一处别院。
南希尔正悠闲地挑弄放在说上的鹦鹉,小燕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跟前,还未等他说话,小燕已经跪在地上,轻唤一声:“南少爷。”
南希尔头也不抬,先挥了挥了手示意下人退下后让小燕继续跪在,他则像没小燕这个人在眼前挑弄鹦鹉,好似玩得甚是投入。
小燕就这样硬生生跪了半个时辰,半句话都不敢出。终于,南希尔玩累了,才慵懒地抬起眼皮问道:“小燕,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谁的人?”
“自始至终都是少爷的人。”小燕伏在地上。
“你还知道是我的人。”南希尔将挑弄鹦鹉的小杆子扔向小燕,怒道:“为什么最近消息这么少?”
小燕压住内心的恐惧缠到:“并非小的不传,而是素烟小姐听了南老爷的话,整日待在房里,并未外出,也没见什么人。所以我……”
“所以消息才这么少是吗?”南希尔接过她的话。
“请少爷明查。”小燕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南希儿绕过案桌,走到小燕跟前,用右脚托起小燕的下巴道:“我又没说要冤枉你。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回到我那妹妹的身边。”
小燕急忙擦掉额头上被磕出的血痕过,拨弄头发掩住额头,说道:“小燕跟随少爷多年,知道该怎么做。”说着望向南希尔挤出一个笑容。
小燕终于还是从南希尔的别院活着出来了,跨出大门的那一刻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快步向大街走去。
原本以为找到素烟这棵救命稻草,南希儿便不会对她如何,可经过这次的事,她深切感受到永远无法摆脱他的控制。
就这样,小燕噙着泪水走在街上,忽而撇见了素烟小姐。但她细看两眼之后,确认不是素烟,而是鱼七,急步跟了上去。
此时鱼七和李星正要再次去皇宫求见皇上,忽感身后有人跟踪,两人对视一眼后假装闲逛,有意将小燕引入人少的巷子,堵住她道:“为何跟踪我们?”
小燕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说道:“二位误会了。我看姑娘的背影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但又不敢确定所以想多瞧两眼。”
鱼七道:“跟了我们差不多一条街,你觉得你这样的说词我们会信吗?”
“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我与那位故人失散多年,当时她还小,我估计是认不出了。不过,我的面容没有多大变化。”小燕指着自己的脸问鱼七道:“你看看我,可有印象?”
鱼七笑道:“还有你这样反过来认人的,真有意思。”
“真没印象?”小燕诚恳地问道。
鱼七摇了摇头:“你这种搭讪方式我见多了。今天我还有事,就不跟你瞎扯了,就此别过吧。”
鱼七拉着李星离开,把小燕丢在那里发愣地望着他们远去。
待走没多远,李星拉住鱼七发话道:“我看那姑娘说话半真半假,不过最后那一问倒是挺恳切的。”
“你是说……”鱼七看着他,琢磨着,忽而想到了什么,急忙拉着李星往回跑,“要么她真的认识我,要么认识和我长得一样的那个人。”
鱼七拉着李星跑到拦截小燕的巷子,只见巷子里早已空无一人,不由得抱怨起来,“唉,你刚为何不早说。”
“我看你牵我的手挺顺的,就让你多牵了一会。”李星说道。
鱼七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快去找人吧。”她本想伸手拉住李星的手,想到他说的话又收了回去,准备往大街去寻。
只听李星道:“别急,有我的人跟着,她不会丢。”
听到这话,鱼七不得不佩服李星的行事作风,佩服他不知暗地里分派了多少人跟着,竟然不用吩咐那些人都知道怎么做。
鱼七依言放宽了心,同李星继续前往皇宫。只见那里站着一名俏丽、穿着素衣的女子。二人还未走进,那女子早已奔了过来,抱住李星哭道:“李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