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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阴雨绵绵。

    郁蘩一早就到了戚珊珊的经纪公司,但在会客室里一直等到中午,戚珊珊才终于姗姗来迟,出现在郁蘩的面前。

    戚珊珊脸上戴着一副墨镜,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她站在门口,小巧的下巴尖微微扬着,将郁蘩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款款走进来,在郁蘩的对面施然落座。

    郁蘩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戚珊珊,只见面前的女人裹着一袭张扬的红裙,身材玲珑,妆容精致,即使戴着墨镜,也可以感受到她墨镜下注视过来的凌厉目光——

    带着几分明晰的敌意。

    尽管,郁蘩不知道戚珊珊的敌意从何而来。

    毕竟,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抱歉,刚好有广告拍摄,久等了。”

    戚珊珊红唇张合,说着道歉的话语,容色却不见丝毫歉意,反而透着几分高高在上的蔑视。

    郁蘩刚到戚珊珊的经纪公司的时候,就被告知戚珊珊有一档户外广告拍摄,于是被请到了会客室等待。

    郁蘩听完戚珊珊的话,看了眼窗外。今天的雨从早上开始就在下,一上午都没有停,外面的建筑都氤氲在一片潮湿的水汽之中。

    面前的戚珊珊身上却没有沾染到一点水汽。

    郁蘩垂下眼眸,轻轻地笑了笑。

    戚珊珊没料到郁蘩会是这样一副反应,像是她刚才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她不由得生出几分恼意,言辞间冷意更盛:“郁小姐笑什么?”

    郁蘩轻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

    郁蘩容颜明艳,她敛了笑,残存的清浅笑意浮在唇角,眉眼间从容淡定:“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似乎戚小姐并不需要我自我介绍,那么,一定清楚我是为何而来。”

    戚珊珊坐在椅子上,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郁蘩并不在意。

    “戚小姐所买的那只建盏,并不是我们艺术馆的藏品。”

    戚珊珊眉目未动,脸上并没有意外的表情。

    郁蘩这才微微愕然:“戚小姐早就知道?”

    戚珊珊摘下墨镜,抬眸望向她:“不,我不知道。”

    窗外的雨又绵又密,软软地飘落在玻璃窗上,朦胧开一层薄薄的水雾。

    门关着,会客室内静默无声,门外偶有人声模糊地传入,更显得室内一片冷寂。

    戚珊珊妆容精致,一双眼直直地看着她,锐利冰冷,饱含敌意。

    郁蘩和她对视半晌,心上浮起怪异的疑惑,又有些难以置信。

    “你是故意的?”

    戚珊珊目光微闪,她偏过脸,抱臂身前。

    “我听不懂郁小姐在说什么。”

    郁蘩想不明白,她们在这之前根本从未见过,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唯一的联系也就是盛迟是她的老公,而戚珊珊是盛世酒店集团旗下的代言人,戚珊珊没有理由要做这样的事……

    郁蘩一顿,猛地看向她:“你是为了盛迟?”

    话音才落,戚珊珊就冷眸瞪过来:“你不配叫他的名字!”

    戚珊珊胸膛起伏,目光在无意间瞥见郁蘩手上的戒指时,瞳孔蓦然一缩。

    戚珊珊猛地拽过郁蘩的手,盯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

    蓝色的钻石镶嵌在银色的戒环上,冷白灯光落下,精致璀璨,光华流转。

    郁蘩皱眉,想抽回手,戚珊珊手下力道拽得却更紧,指甲划在肌肤上生疼。

    戚珊珊抬起头,眼神近乎凶狠:“这个戒指怎么会戴在你的手上?”

    话落下,她指间收紧:“是盛总?”

    郁蘩眉间紧蹙,她抽回自己的手,冷淡道:“这似乎与戚小姐并无关系。”

    戚珊珊盯着她,半晌,她垂下眼眸,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戚珊珊抬起眼眸望向她:“和盛总离婚,我就删除微博,并且公开发博,一切都是误会。”

    郁蘩愣住。

    郁蘩曾看过戚珊珊为盛世酒店拍摄的一支宣传广告,日光树影间,她妆容简单,一袭粉色碎花连衣裙在风中荡起,明媚得仿若春日探出墙头的一枝杏花。

    而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女人红裙妖娆,精致妆容下是不顾一切的决然,和广告片里的她判若两人。

    郁蘩容色淡淡:“如果我不愿意呢?”

    戚珊珊冷下脸,放出狠话:“那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话至此,郁蘩已经知道她和戚珊珊已无话可谈。

    然而戚珊珊却还有话和她说。

    “我打听过了,你是为了一块地才嫁给盛总的,根本不是真的爱他。”戚珊珊眼里透着嘲讽和轻蔑,“你出个价,要多少钱,才愿意和盛总离婚?”

    郁蘩觉得眼前的场景十分荒谬。

    郁蘩开口:“戚小姐认为,盛总值多少价呢?”

    戚珊珊怒视她:“盛总独一无二,郁小姐拿金钱来估价盛总是什么意思?”

    郁蘩微笑着看她:“戚小姐既然也说,盛总不能以金钱来衡量,那么,戚小姐怎么会认为区区钱财就可以让我和盛总离婚呢?”

    戚珊珊一时之间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郁蘩知道戚珊珊根本没有真心解决问题的打算,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和她虚与委蛇,她站起来:“抱歉,戚小姐,我想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语毕,郁蘩拎包转身。

    才打开门,身后传来椅子划在地板刺耳的声音。

    紧接着,戚珊珊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听说郁氏建盏陶瓷艺术馆是郁老爷子一手建立的,你真的要毁掉它吗?”

    郁蘩脚步一顿,但只是一瞬,她便继续往前走,脊背挺直,一次也没有回头。

    ——

    郁氏建盏陶瓷艺术馆会议室里,郁蘩略去关于盛迟的部分,简单把和戚珊珊交涉的情况说了一下。

    覃茜听完,猛地拍桌而起:“那个戚珊珊果然是故意的!”

    覃茜胸膛起伏,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我们也去告她,告她诽谤!诈骗!”

    “你冷静点。”谢朝云把她拉回座位,“说得轻巧,我们想要告人家,也要有证据啊,更何况,我们艺术馆自身难保。”

    覃茜:“那我们就只能任凭欺负啊?”

    谢朝云看向郁蘩。

    郁蘩问覃茜:“打听到了吗?”

    今天上午,郁蘩和覃茜兵分两路,一个去找戚珊珊,一个则是去派出所打听消息。

    覃茜听得郁蘩问这件事,收敛起满心的愤愤不平,认真把情况和大家说明:“我问过了,戚珊珊根本没报案。她既然没有报案,警察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更别说去抓人了。”

    如果戚珊珊真的在乎自己是否被骗,那么,在知道自己被骗的第一时间,她就应该去报案,而不是在网络上发布一些似是而非的文字——

    除非,戚珊珊从一开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郁蘩去找戚珊珊时,她说的那一番话就已经印证了她们的猜想。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时间流逝,郁蘩率先打破沉默。

    “既然戚珊珊想利用舆论打击我们,也许,”郁蘩抬起眼眸,“我们也可以借助舆论的力量反击回去。”

    覃茜问:“怎么做?”

    郁蘩说道:“开记者发布会。”

    覃茜愣住,但很快想清楚这个想法并非不可行。但是,有一个问题——

    “记者……他们会来吗?”

    “会来的。”谢朝云替郁蘩回答了她。

    “为什么?”

    “因为这场发布会,和戚珊珊有关。”郁蘩微微一笑,“戚珊珊的名字,不够吸引他们吗?”

    覃茜想明白了:“借力打力?”

    郁蘩点头。

    谢朝云说道:“我立刻让小孟申请一个直播账号,到时候全程直播这场发布会。”

    郁蘩颔首:“那就辛苦你们了。”

    接着,郁蘩开始安排分工。

    “朝云,你和学术部的人这两天整理出一份媒体名单,并联系一下出席意愿。”

    学术部是负责艺术馆展览学术及公教项目统筹及管理,以及媒体公关,馆长、艺术馆形象品牌推广,展览资源拓展等工作的部门,而谢朝云就是这个部门的负责人。

    “傅老师,发布会的场所就麻烦你们部门联系一下。”

    傅若松是典藏部的负责人,负责艺术馆的藏品管理,展览策划、管理、统筹等工作。

    “另外,会场布置就由展务部的诸位辛苦一下……”

    唐宴庭是展务部的负责人,也是主设计师,负责的是展览空间的布局、陈设和装饰等工作。

    谢朝云、傅若松、以及唐宴庭都对郁蘩的安排没有异议,各自接下了任务,这时,会议室的门猛地被推开。

    “馆长,出事了!”

    孟如妍站在门口,一脸的惊慌失措。

    “外面有人在闹事!”

    ——

    郁氏建盏陶瓷艺术馆门口,男人身上的衬衫沾着红色油漆,脸色凶狠,正冲撞着保安,想要闯进馆内。

    艺术馆内,郁蘩疾步而行,一旁的孟如妍一边喘着气,一边简要地把情况说给郁蘩听:“听说是戚珊珊的狂热粉丝,因为看到了网上的热搜,就认定了是您和艺术馆欺骗了戚珊珊,要给戚珊珊出气。”

    郁蘩已经走到艺术馆门口,一眼就看到保安在拦着男人,男人脚边油漆桶滚动,残留的红色油漆在地上拖出一条鲜艳刺目的痕迹,郁蘩的目光沿着这条痕迹往上看,瞳孔猛地一缩——

    艺术馆原本光洁的墙面和玻璃门上被泼了红油漆,大刺刺地写着“骗子”“诈骗犯”几个字,触目惊心。

    而男人也在此刻看到了郁蘩,他在来之前就在网上搜索过她的照片,一眼就认出了她。

    郁蘩对上男人的视线,男人蓦地停止了冲撞的动作。

    她和照片里的人不像。

    这是男人看到郁蘩第一眼生出的第一个念头。

    她比照片里漂亮太多,明明是艳丽的长相,却并没有攻击性,反而气质温婉,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

    男人看着她一步步地走近,微微失神:“郁蘩?”

    “是我。”郁蘩眉目明艳,容色冷静,“我就是你要找的郁盏建盏陶瓷艺术馆的馆长。”

    郁蘩的目光从他衬衫上沾染的红色油漆上一滑而过,嗓音清冷:“那些都是你做的?”

    男人猝然回神,目光重新变得凶狠:“都是我做的,你骗了珊珊,就该因此付出代价!”

    郁蘩并没有被他的凶狠吓到,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面前的男人身材瘦弱,染着一头粗糙的黄发,整个人不修边幅,但眉眼间依稀带着稚气,看着年纪比盛迟都还要小些。

    “你几岁了?”郁蘩语声淡淡。

    “二十三。”男人下意识地回答,刚回答完,就恶狠狠地看着她,“你问这个想干什么?”

    二十出头,还在上学的年纪。

    郁蘩:“你还在念书?”

    男人:“关你什么事?”

    看这模样也不像是在继续念书的。

    郁蘩并不理会他恶劣的态度,继续问:“你成家了吗?”

    男人骂了一句脏话,郁蘩只当作没听见。

    “你的家人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郁蘩眉眼明艳,容色却泛着冷,“因为你做的这些事,我可以把你送到派出所,你可以承受吗?”

    “戚珊珊难道比你的家人更重要吗?”

    一提到戚珊珊,男人就愤恨地瞪向她,再次骂了起来:“该进派出所的是你,你这个骗子!诈骗犯!”

    郁蘩眉目不变,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就那么肯定我是个骗子吗?”

    男人:“你还敢狡辩?”

    郁蘩:“我没有狡辩,但是,戚珊珊不可信。”

    男人:“不可信的是你!”

    郁蘩失望地看着他。

    看来,和一个狂热的粉丝讲道理并不可行。

    郁蘩终于放弃和这个人讲道理。

    “茜茜。”郁蘩看向覃茜,“报警。”

    覃茜立刻拿出手机。

    男人也听到了这句话,再次骂骂咧咧起来。

    郁蘩充耳不闻,再没有看那人一眼,转身往里走。

    这时。

    变故突生。

    “馆长!”

    是谢朝云的声音,惊慌失措。

    郁蘩回身,只见男人不知道怎么挣脱了保安的桎梏,径直朝她而来,而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

    刀刃冷光一闪。

    郁蘩尚未及反应,熟悉的玫瑰雪松气息倾覆过来,紧接着,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的头上,她被拥入怀里。

    “刺啦”

    是刀刃划破衣服的声音。

    腰被紧紧搂住,呼吸间是玫瑰雪松的冰冷沉静。

    郁蘩抬起头,和一双漆黑如黑曜石的眼眸四目相对。

    是盛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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