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悠安顿好李嫂。

    顾哲已经回到家，一家人依旧和往常一样。

    林悠悠一人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告诉顾哲最近遇到的怪事。

    她很想问顾哲为什么知道五楼发生的事却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一个让她小心的关心提醒都没有。

    还有十楼的事情，她不相信顾哲会用这么拙劣的谎言骗她。

    她也很想问弹幕上说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说他是玩家。

    林悠悠让顾霖在客厅玩，她带着顾哲去了卧室。

    她纠结了许久，开口道：“老公，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顾哲揉来了林悠悠紧皱的眉头，话语里温柔调侃着她：

    “眉头都皱成了川字，你想知道什么？”

    顾哲和她说话，永远都是蹲下来和她对视，很少让她抬头和他说话。

    林悠悠看着他漂亮得过分的眼睛问：

    “老公，你是玩家吗？”

    顾哲疑惑，随后笑了：“老婆大人，最近在玩什么游戏？怪我，没有陪你玩。”

    林悠悠没想到顾哲是这样的反应，看着顾哲不明所以的样子，真的是她多疑了？

    可是不对呀，林悠悠楞楞地说：“五楼死了人。”

    顾哲笑意止住，转而面色凝重：“你知道了？”

    林悠悠不直觉咽了咽口水，然后点头。

    顾哲说道：

    “死者死状残忍，悠悠还是不要打听，小心做噩梦。我看过现场，凶手是仇杀，不会乱杀人，只要我们家悠悠少出门一定不会有事的。”

    顾哲哄小孩的语气，让她耳朵一热。

    原来这就是顾哲没有和她说的原因，毕竟她很少出门，这样确实遇上凶手，并且得罪他的可能性小。

    可是就因为这个他真就一句提醒都没有？一想到这林悠悠心里有些郁闷。

    “那你之前说十楼出了事。”既然开了口，那干脆就一问到底好了，林悠悠这般想。

    顾哲：“忘了和你说了，这是一个乌龙。客户玩真心话大冒险，骗我的。当时我想着警察已经到了，就没有理会，没想到原来是五楼出的事。”

    顾哲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林悠悠选择信任他。

    “老公，我最近总遇上怪事。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医生？”

    林悠悠越说越觉得，自己可能记忆错乱并且产生幻觉。

    她出车祸那段时间，看过心理医生，喝了一段时间的药就好了。

    “不用，你好好呆在在家，凶手毕竟还在逍遥法外，外面还是不安全。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顾哲说的笃定。

    林悠悠只当顾哲在哄她，但还是听他的话，这种情况虽然奇怪，却并不影响她的生活，林悠悠也就放任了。

    顾哲推着林悠悠的轮椅朝客厅走去。

    “不要信他。”

    林悠悠疑惑，这个好像是顾哲的声音。

    “老公你说什么？”

    “我没说话。”

    “不要喝他给的牛奶。”

    一个声音从林悠悠的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好像就在林悠悠的耳边，二者同时响起。

    林悠悠僵住了。

    顾哲放大的脸在林悠悠眼前，他声线温柔：“悠悠，怎么了？”

    林悠悠：“没……没什么。”

    林悠悠只当这是幻听，没有理会。

    夜晚，顾哲照旧给了林悠悠一杯牛奶。林悠悠看见牛奶想了那个莫名其妙的话，顿时就没了胃口。

    “我困了，不想喝。”

    说话这句，顾哲没有逼着她喝，很干脆的倒了那杯牛奶。

    夜里卧室十分安静，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随后传来被子被揭开的声音，顾哲小心翼翼将林悠悠放在腰间的手拿开。

    顾哲走后，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温柔的声音在林悠悠耳边响起：“悠悠，醒醒。”

    安静的房间内，林悠悠表情痛苦，好像陷入了可怕的噩梦之中，随后猛的惊醒。

    林悠悠面上惊恐，喘着粗气。正要朝顾哲的方向求安慰，却发现房间里就她一个人。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林悠悠未平复的呼吸声。

    屋子漆黑一片，林悠悠用拐杖助力坐上了轮椅，到了客厅。

    “妈妈。”

    寂静的黑暗里这一声妈妈在林悠悠背后响起，显得幽暗恐怖。

    加上原本她心里就装着诡异的事情，顿时被吓得不轻。

    此时合时宜的在她脑子回忆起。小说里经常说的，晚上不管谁在背后叫你千万别回头。

    还是顾霖主动走到她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黑夜的衬托，明明顾霖的身高还没有她坐着高，却给她一种压迫感，好像那不是她儿子，而是恐怖片里面的鬼小孩。

    林悠悠被自己想法吓一跳，问：

    “宝宝，是不是妈妈吵到你了？”

    林悠悠拉过顾霖的小身体，还捏了捏他的小脸，诡异感消失了。

    顾霖被这样捏也没有脾气，任由林悠悠动手动脚，含含糊糊说：

    “没有，妈妈，我去开灯，太暗了。”

    客厅的灯啪的一下被打开，灯光给人带来安全感。

    小孩的眼神单纯无邪说：

    “妈妈睡不着吗？”

    林悠悠想起了之前顾霖和她说过顾哲夜晚出去的事：“霖霖，看见爸爸了吗？”

    顾霖看着林悠悠的大眼睛里面有一些害怕，他点点头，然后说：“妈妈，为什么有两个爸爸？”

    “什么意思？”顾霖的话，听着林悠悠云里雾里。

    顾霖只是摇头说：“妈妈，我害怕。”

    林悠悠抚摸着顾霖的后背，安慰他：“霖霖不怕，妈妈在，很晚了，我带你回房睡觉。”

    她哄着顾霖上床，给顾霖盖好被子。

    顾霖小小的手拉住了林悠悠手掌，又问了一遍说：“妈妈，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顾霖奶里奶气的声音，让林悠悠心变得柔软无比：“妈妈会拼命保护你，霖霖安心睡觉，不会有事的。”

    顾霖乖巧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林悠悠回到房间，‘顾哲’已经回来了。

    他就静静的站在窗边，月光散落在他的身上，唯美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消散在这月光里。

    林悠悠楠楠的叫着顾哲：“老公？”

    男人朝着林悠悠走来，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在她面前蹲下。

    林悠悠这才发现‘顾哲’的身体有些透明，她伸手摸上男人的脸。

    很冷，像把手伸进了冷冻室一样，林悠悠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悠悠，不要信你身边的这个顾哲。”

    林悠悠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顾哲，或者说有两个顾哲。

    这句话林悠悠之前听他说过，一个想法在林悠悠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嘴唇干涩，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男人脸色苍白，似乎更加透明了一些，他眼睛里带着恐慌和脆弱，他继续说：“你会死的，不要信他。”

    林悠悠身体僵住了，想起了四年前发生的车祸。

    她在路边等顾哲来接她，一辆黑色汽车冲向人行道，她被撞飞出去。

    她昏迷前的最后一眼就是顾哲恐慌又脆弱的模样。

    她很少见顾哲这张脸露出这种表情，回忆让她心里抽疼，她开口问：“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还没有回答她，就直接消失在了眼前。

    林悠悠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这是鬼？

    “悠悠。”

    突然想起了声音，吓了林悠悠一跳。

    来人走到林悠悠面前，是顾哲。

    顾哲握住林悠悠的手说：“手怎么这么冷，客户找我有事，我出去打了个电话。怎么醒了？”

    林悠悠被刚才出现的‘顾哲’扰乱了心神，此时并不太在意顾哲出去的原因。

    随口答了句：“睡不着。”

    他的手温暖，很快就捂热了林悠悠的手。和刚刚的‘顾哲’体温完全不一样。

    林悠悠心里泛冷，她之前以为是自己的心理问题，可是这一切都是这么真实。

    而且她分不清哪个这两个的区别，他们给她的感觉一样的熟悉。除了他们的体温不同。

    顾哲将林悠悠抱到床上，搂着她，抚摸着她的后背。

    “又做噩梦了？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顾哲的声音轻柔，催人入睡。

    林悠悠怎么都睡不着，她以前不在意顾哲口中的话，以为是哄她安心。

    可听多了，便听出了有蹊跷，他说的快结束是什么意思？

    还有为什么会有两个顾哲？

    怀揣着心事，直到天蒙蒙亮，林悠悠这才睡着。

    再次醒来，是被李嫂慌张的声音叫醒。

    “小悠，外面来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