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念看着眼前这两位筑基期的男修，一黑一白，让人莫名联想到已经成神的黑白无常。
她传音给姜楠：“白衣服的是世子？”
“不……”姜楠正想说黑衣服才是，转身却愣住。
万毒门的宴席上，九转门的掌门同意了温亭雨的请求，姜楠看出他是真的不舍，比周掌门真情实意得多。
万毒门和九转门每年以低于市场价四成的价格向灵剑宗出售保质保量的灵丹药材，每次交易灵剑宗必须以灵石付清，不得拖欠，不得赊账，不得以物易物。
在合作期间，灵剑宗不能逃避，不能含糊其辞，不能混淆隐瞒双方的合作关系。
在合作期间，灵剑宗弟子万毒门弟子九转门弟子应当休戚与共，风雨同舟。
……
这些都是商议后起草的合约，需要掌门首肯，姜楠已经传信给掌门，掌门表示剩下的他会解决。
姜楠是自己回的客栈，其他人要送，被她婉拒了。至于剑侍，总要给人家时间和同门道别的。
陈思念到的时候正巧和他们二人碰上，听他们自称是师姐的剑侍，陈思念没有任何想法，但是那个白衣服的，她有意见。
这就是大师姐喜欢的世子？
姜楠看着秦时易，除了面具，一身白衣的他和追魂阵里的人一模一样，长袍随风而动衬得他整个人清冷孤傲，腰间挂着小巧玲珑的炼丹炉，手腕是红绳系的玉佩，不知是工艺制作还是术法炼制，玉佩也很小，除了拱手行礼的时候能看得到，平时都隐在袖中。
温亭雨一身黑色劲装袖口束紧，整个人干净利落，腰间还配了一把长剑。
“所以，”姜楠斟酌着用词。“你们在私底下一直互换身份，顶着对方的名号做有损对方名誉的事……
“没有！”
“不是！”
姜楠不信，陈思念双手抱胸看戏。
温亭雨开口解释道：“前辈说笑了。万毒门和九转门之间即是盟友又是兄弟，我二人之间虽有些不睦，但绝不会做此等伤害两派情谊之事。”
“我们两派关系好，他们学我们穿黑色，我们学他们穿白色，很正常。之前来客栈请前辈时预设了很多情形，但如今身份不同，所以也不便再穿那件。”
早上穿的那件是高阶法衣，现在穿的普通衣服，懂了吗？
这已经说的很直白了。姜楠自然听懂了。
陈思念又看了一眼秦时易，有点不高兴。
筑基期的男修没关系，丹修毒修也无所谓，但如果世子是筑基期的毒修，那这可真让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看向姜楠：“师姐，事情已经办妥。我们何时走？”她要先去西泽找师弟们，告诉他们，世子找到了，很一般。
“不急，我以师尊的名义向东霖王递了拜贴，拜访过东霖王，我们再走。”
姜楠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就问她：“赵掌门和百里掌门没有为难你吧？”
陈思念扫了一眼自己找位置坐下的秦时易和依然站在姜楠身后的温亭雨，他们听完姜楠的话就僵在原地，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
陈思念得意一笑，道：“他们哪敢？掌门早就想与他们解约，他们是知道的。仅仅低于市场价三成而已，就想灵剑宗在他们面前伏低做小，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这不，现在出现了更好的选择，是不是呀，二位？”
秦时易和温亭雨具是一震。
灵剑宗要和妙手门归春门解约的事都传了好几十年，如果不是他们一直黏黏糊糊不分开，今日也不会有这场比试。
姜楠作为灵剑宗首徒，她的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灵剑宗，他们请姜楠赴宴，也算是和灵剑宗搭上线。
两位掌门都认为他们是有心算无心，就算不得手，灵剑宗和另外两门之间有解约传闻在前，姜楠赴宴万毒门在后，他们再想办法推波助澜，让嫌隙更深，那么解约也是迟早的事。
但如果，他们是那个“无心”呢……
“他们不信灵剑宗会和万毒门九转门合作，”陈思念笑容多了些邪气，她故意盯着那两人看。“他们说……”
“万毒门历来以制毒用毒为祸修真界，让多少修士深受其害！九转门庸医杀人，东霖境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灵剑宗是中岭第一宗门，五境之内最强的门派，当为天下修士之表率，岂能与这些使用鬼蜮伎俩，德行败坏，心术不正之人为伍！五境内修士也就算了，但凡人多是愚昧无知的，他们若知晓灵剑宗此举，只怕是对灵剑宗名声有碍啊！”
百里清风说的义愤填膺，像是全心全意为灵剑宗着想，心里却暗自焦急，这次姜冬的二徒弟突然造访，还不等他寒暄，就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从今年开始，往后卖给灵剑宗的灵丹妙药灵植丹瓶，不论品阶，全部都要低于市场价五成！
开什么玩笑！五成？他们赔本赚吆喝？不，他们连吆喝都赚不到，灵剑宗从来没说过他们的合作关系，当然，也没人问过就是了……
百里清风看了眼赵不明，赵不明轻轻摇首。
他不同意，那他也不同意。
不仅不同意他们还话里话外暗示陈思念做不了主，让能做主的人来跟他们谈。
然后他们就知道了姜楠已经被万毒门请去吃酒了。
两位掌门一合计，咬牙降到三成后就不肯再让一步，并且提出让灵剑宗派弟子无条件护送他们的弟子去试炼五个秘境的无理要求。
所以陈思念潇洒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