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府

    他们原计划只在这里待两天,若是呆久了会来不及赶回去。

    郑羡之早就在府里准备了接风晚宴,席间陈南寻见到了林宴清的那几个舅舅和他的堂兄妹。只不过那几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堂妹看到陈南寻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

    她倒也没怎么在意,都是一些小孩的把戏。任谁有一个这么好的堂哥名草有主了,估计都会这样吧。

    郑羡之很高兴,一直絮絮叨叨的。下面的晚辈也都很健谈,把老人家哄得很高兴。

    只不过吃饭的时候一直都有人在旁敲侧击陈南寻的情况,虽然大部分被林宴清给挡回去了,但是难免有一些没情商的小辈不会说话。

    “听闻堂嫂是罪臣之子,可是为什么堂嫂没事?”

    说这话的是郑绵绵,她从小就喜欢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表哥,只因为辰王世子的名号太响亮了。在陈南寻没有来之前,郑绵绵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家族里最适合嫁给这个堂哥的。她从小虽然没见过林宴清,但是她的母亲一直都说自己配得上他。而且都是一家人,只会亲上加亲,她从不觉得这个堂哥会拒绝她。

    可是她还没等到及笄,京城就传来消息说辰王世子订婚了。她还跟自己的娘亲狠狠地哭了一场。她娘说是辰王世子没有见到她的容貌,才会这么早就定亲。

    如今郑绵绵自然是瞧不上这个堂嫂了。她觉得这一切都本该是她的。

    “绵绵!”

    郑修远连忙呵斥。他这个女儿真是平时被惯坏了,说话口无遮拦。

    “世子不要怪罪,这是我最小的女儿,她年纪小不懂事。”

    林宴清并不在意,只不过他害怕陈南寻介意,于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一旁的陈南寻。陈南寻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她活了两辈子要是还跟个小孩计较,那才是越活越回去了。而且这里是郑家,她不想惹事。

    陈南寻对着他摇摇头,林宴清回头笑着对郑修远说:“小舅舅,冒犯了南寻就如同冒犯了我。既然南寻不介意,那让妹妹跟南寻道个歉就可以了。”

    陈南寻瞪了他一眼,又在桌子下面拉他的衣袖。她都表示不介意了,这人怎么还这么严肃。林宴清本来不搭理下面扯他衣袖的陈南寻,后来他被扯得有点烦了,直接用自己的手把她的手包起来,这下陈南寻只能干瞪眼了。她若是再反抗,动作就会太过于明显。

    林宴清用严肃的目光看着一旁吓得像个鹌鹑的郑绵绵。郑绵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用求救的眼光看着她爹郑修远。

    郑修远知道这是在维护未来的世子妃呢,看来以后郑家对这个未来世子妃不能怠慢,他对郑绵绵说:“还不快给你堂嫂道歉!”

    郑绵绵平时都在窝里横,在外面根本不敢造次,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

    郑府在当地颇有威望,宅子也建得大。再加上人丁兴旺,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与辰王世子府真是天壤之别。

    因为两个人还没有成亲,晚上的时候林宴清和陈南寻被安排在了两个院子里。陈南寻睡觉睡得不踏实,想起身添一炉香助助眠。

    “笃笃笃。”

    她起身时正好听见规律的敲门声。

    “南寻,你睡了吗?”是林宴清。

    “怎么了?还没有。”她借着微弱的光去把门打开。

    林宴清毫不客气地进了屋,“我睡不着,来你这里凑合一下。”

    陈南寻一脸的为难,林宴清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没事,明天一早我就走,不会让别人发现的。”

    他都说这话了,陈南寻也不好再赶人。

    这一次身边有了熟悉的气息,两个人都睡得很安心。

    第二日陈南寻睡醒的时候,身边的床榻果然只剩下余温。

    这邓城山清水秀,虽然比不上京城繁华,但是却民风淳朴。林宴清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就把未书留给她使唤。

    林宴清有个堂妹非常地对她的眼缘,两个人在院中遇到以后简单的寒暄了几句,结果就收不住话匣子了。

    两个人用未书的话来说就是臭味相投,大家闺秀的玩意儿都不喜欢,尤其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位郑小姐郑婉清最大的愿望就是出门游历山河,她还特别喜欢数理。游历山河倒是还能让陈南寻说几句,但是这个数理嘛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陈南寻这辈子最恨数学,她数学不好那是天生的。这么多年的应试教育都不能让她改变分毫。

    不过其他方面两个人是出奇的一致。她甚至都很佩服这个郑小姐能够在这个年代有一些超前的思维。

    郑婉清的这些思想从来没有得到过肯定,她很高兴能够有人懂她。所以热情地拉着陈南寻出去逛街,美名其曰体验风土人情。

    这里离京城很远,不管是风俗习惯还是饮食习惯都跟那边有着巨大的差异。因为陈南寻又是个非常喜欢尝试新事物的人,这简直让她心花怒放。

    郑婉清带着她在街上四处玩耍,未书因为得了林宴清的吩咐一直都紧紧的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偶尔还会付钱加提东西。

    两个人路过城中最大的医馆时看到门口围满了人。陈南寻远远地瞧着有点好奇地问:“那边这么了?”

    未书抵不过两位小姐的好奇心,认命地上前打听。几个人这才知道,那家医馆是城中最好的医馆,就是因为坐堂的郎中医术高明。最近城中很多生病的都往这里抬。

    陈南寻皱眉,就算是生病了也不能逮着一家薅啊。别的医馆是看不了吗?

    陈南寻问:“什么病?别处不能治吗?”

    郑婉清也附和,“就是就是。”

    未书摇摇头,说:“不知道什么病,好像是一直发烧拉肚子止不住。最近这城中好像老有人这样。”

    陈南寻猜测是春天流感频发,也没什么奇怪的。而且那边病人多就没往那边凑,连忙拉着郑婉清走了。

    两个人回府以后,郑婉清还约了陈南寻明天去城外跑马。总之她这两天不仅不无聊还十分的充实。

    林宴清晚上回来看她一直跟自己念叨郑婉清的好,难得的有点不高兴。陈南寻还以为他是嫌弃自己啰嗦,连忙闭上嘴。

    “怎么不说了?”林宴清问。

    “我看你好像不喜欢听我说话。”

    她可没看错,这人大多时候都没什么表情,对什么都淡淡的。可是以前自己跟他说话的时候林宴清还会偶尔接几句,今天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坐在那里喝茶。

    “不是不喜欢,我不想听那堂妹做了什么,我更想知道你做了什么。”

    他一说这话,陈南寻就明白了。她掰着手指头跟他数自己今天做的事情。

    “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了杂耍,这里的杂耍跟京城的不一样诶。还尝了一个好大的饼子,上面的芝麻很香。不过这里卖的馄饨不是很正宗,还是以前你那府上厨娘做的好吃。”

    她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大堆,说得口干舌燥。林宴清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适时地给她递了一杯水。

    她喝了一口水才后知后觉地问:“我今天做了什么你问未书不就好了?怎么非要我自己说。”

    “嗯,未书被我派出去了。”

    此时的未书正坐在房顶上吹风,他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下去,现在好了。他家世子直接替他做了决定。

    不过林宴清问这么多,陈南寻也不觉得烦。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熟悉了起来就是个话唠,非要拉着人分享自己的生活,不把人说烦都不肯罢休的。

    现在有个人愿意听自己说话高兴还来不及呢。本来她还在烦那个莫须有的考试,这两天都忘到了九霄云外了。

    第二天陈南寻早早就起床跟郑婉清出去骑马了。不过这一次林宴清没有把未书给她。临走之前还嘱咐她:“你刚学不久,不要比速度,跑慢一点不要受伤了。”

    林宴清不仅跟陈南寻说了,甚至还跟郑婉清说了一遍。

    虽然郑婉清不像郑绵绵那么自恋,但是面对辰王世子的时候也非常的紧张。辰王世子一直都在托她照顾陈南寻,但是一点都不影响她心中小鹿乱撞。

    郑婉清在这个小城中从来没见过这样风光霁月的男子,她甚至还在心中小小地嫉妒了一下陈南寻。感觉她的命可真好,竟然让辰王世子这么护着。

    郑婉清就连走在路上的时候都要打趣:“南寻!你到底给世子下了什么迷魂汤。他竟然让我骑马的时候让着你。”

    陈南寻有点不好意思,“他那是担心咱们的安全,本来就是去跑跑马放松一下的,总不能搞成了赛马吧。”

    郑婉清才不接受这个解释呢,“什么担心我们啊,不就是担心你嘛!你别害羞了哈哈哈,我可真羡慕你。”

    陈南寻真想拿个东西堵住她的嘴啊。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你再说我们就回去!”

    郑婉清妥协:“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南寻我还要出去玩呢。”

    郑家有自己的马场,虽然在城外,但是这里场地很大,而且养的马也很多。当初的那匹马因为带着不方便,林宴清让人先送回京城了。

    郑婉清也是内宅里出来的大家闺秀,性子只是有点叛逆,可并不野。所以林宴清那个担心其实是多余的。他们两个人又不是多莽撞的人。

    两个人不约而同都挑的是性情温和的马,就这样陈南寻和郑婉清在马场打打闹闹了大半天,又在郑家的庄子里吃了一顿农家饭才肯离开。

    若不是不能呆太久,说不定两个人还会留下来过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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