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

    月退瑾托腮靠在车窗边,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双脚一晃一晃,听得孔时雨头都大了起来。

    他满腹面对熊孩子的憋闷:“瑾,月退大小姐,我说真的,在这里等真的没事吗?这批可都是咒术师中的精锐啊,没想象中那么好对付的。”

    月退瑾吹刘海,闭上眼睛就是不看他,这副拒绝交流的样子看得孔时雨胃隐隐作痛。

    这何止任性骄纵,简直叛逆到了没边了!

    他的求生欲促使着他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你没和那些人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的难缠,就这么点距离分分钟就被追上来了,碰上刚开始的那种术式能把这一片地皮掀起来我都不奇怪,所以你真的......”

    “你闭嘴。”月退瑾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我脑子里现在全是你的声音,嗡嗡响。”

    孔时雨被噎住。

    这时候有人敲了敲月退瑾头上的玻璃,孔时雨顿时如蒙大赦,赶紧催促着甚尔上车,他好快些离开。

    甚尔显然也有点意外他们停车的地方这么近,却很默契的没有多问,甚至还在孔时雨试图回头控诉的时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真的好吵。”

    孔时雨:......

    一个捂耳朵,一个捂嘴,你们俩真是好样的。

    要说孔时雨这个中介还是有点手段的,在这么紧凑的时间里他竟然很快就找到了一家不需要证件就能入住的旅社,在把他俩送到后叼了根烟迅速潇洒离去。

    过了会他又倒车开了回来,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副墨镜:“甚尔君,都已经出京都了,我想接下来的路程就不需要我陪着了吧。北海道的据点位置你已经知道了,不要忘了尾款。那么,祝好运。”

    车尾气喷了甚尔一脸。

    他抽抽嘴角,竟诡异地从孔时雨语气里品到了一丝雀跃和解脱。

    月退瑾适时地发出疑问:“甚尔,为什么那个人要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那是当然了,因为该死的孔时雨找到的是一个情\趣旅馆,前台的眼睛都要把他盯穿了。

    拜托,他也是未成年好吗?为什么要在心里把我想象成那种诱拐美少女的犯罪分子啊?!

    他咳两声,假装镇定地要了两间房。

    在前台警惕地开口之前,月退瑾摇了摇头:“一间就好了,麻烦您。”

    前台小姐立马麻溜地收回了目光,给了他们钥匙。

    甚尔:......绝对又被误会了什么吧。

    虽然今天遭到了伏击,但总的来说还算顺利,甚尔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后,发现月退瑾已经枕着湿漉漉的头发睡着了。

    忍住,甚尔在心里劝自己,反正她这么随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都有人伺候她的,忘记自己动手很正常。

    于是他选择把月退瑾晃醒,然后用风糊了她一脸。

    月退瑾整张脸都被吹得皱了起来,头顶的发丝被吹到了嘴里,她连忙抵着舌头吐出来。

    “甚尔,”她迷迷糊糊地喊:“你在干什么?”

    甚尔没好气地回答:“我在吃饭。”

    “......”

    “甚尔,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他的手指慢慢穿梭在月退瑾的发丝中,将潮湿扭成一股的发丝轻轻分开:“所以你不说,只是因为不想说?”

    “啊,”月退瑾似乎变得有些呆:“你说什么?”

    甚尔沉默,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你睡吧。”

    她点点头,下一秒就靠在甚尔肩上睡了过去。

    这得是有多困。

    等月退瑾一头的黑发干透后,室内重归寂静。甚尔抱着月退瑾,窸窸窣窣地钻进了被窝,房间内霎时间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

    甚尔看了半晌的月亮,正准备闭眼时,却听见月退瑾低低的声音:“不是不想说,是时机不对。”

    他安静地思考了几秒,低头问:“又是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这时的月退瑾已经再度陷入了沉睡,仿佛之前那句话只是他的错觉。

    甚尔:......深呼吸。

    .

    第二天醒来的月退瑾似乎完全把这件事忘了,装傻充愣硬是说不知道,气得甚尔年纪轻轻就和高血压患者感同身受,无数次在心里默念‘她还小’。

    就一个早饭的功夫,清晨就在月退瑾和前台小姐对视一眼后变得兵荒马乱了起来——五条家的人追过来了。

    甚尔拉着月退瑾飞速跑路,期间给她扣上了一顶鸭舌帽,让她低着头别看人。

    月退瑾本来就不算高,现在低着头赶路,视野里肉眼可见全部都是来去匆匆的脚步。人们各自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着,只有他们,是为了摆脱后面的追兵。

    她一直都觉得这样是很可笑的。

    “所以说啊,现在说出来的话肯定不会被听进去的吧。”她喃喃自语,几乎是在被甚尔拖着往前走。

    脚步腾挪间,月退瑾不慎被撞倒,而撞到她的成年男人见到是个小女孩,很歉意地想要扶她起来,并温声询问她有没有事。

    也就间隔了两秒,甚尔马上扶起了月退瑾,向男人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就准备离开。

    但两秒的时间已经足够咒术师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并锁定目标。

    白发的咒术师转过头,迅速且悄无声息地放出了用于标记的咒力印记,巧妙地标在了月退瑾的衣角。

    甚尔没有咒力,对于这种极其细微精细的咒力操纵本就不太敏感,更何况月退瑾特意做了遮掩,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月退瑾身上带了个实时定位器。

    直到在巷子里被三个咒术师包围他才反应过来是月退瑾身上被动了手脚。

    本来凭他的能力,想甩开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带着月退瑾就大不一样了。

    五条家的咒术师也清楚这一点,为首的人对他摇了摇头:“禅院甚尔是吧?你的情报我们已经基本掌握了,天生无咒力的天与咒缚,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并不算弱。”

    “但你要想好,如果你执意要带走星浆体,那就是与整个咒术界为敌,别说成功逃脱,将来能不能留个全尸都两说。”

    他表情严肃,神情不似作假:“失去星浆体,那么整个咒术界都将陷入动荡之中,届时的责任就不是你我几个人能承担得起的了。你现在离开,还有一线生机。”

    甚尔把月退瑾护在身后,眼神锐利:“我不知道你说的星浆体是什么,但我知道瑾她不想待在那里,那么我就一定要带她离开。”

    五条家三人脸上都是掩盖不住的惊讶。

    “你不知道?”五条匣有些啼笑皆非,接下来更是收起了武器,似乎认定了等自己说完了以后禅院甚尔就会乖乖把月退瑾交出来。

    甚尔心里紧了紧。

    五条匣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看向对面的少年:“你也是御三家的人,天元结节是什么想必就不用我解释了,有一点我想你也应该很清楚,天元大人,他是平安京时代就存活下来的咒术师。”

    “这都过去一千年了,天元结节依旧稳固如初,你猜是为什么?”他微微一笑:“天元大人的术式是不死没错,但人的衰老是不可避免的,也因此,更换新的身体也是必须的。”

    “而星浆体,就是被选定的天元大人的容器,与天元大人进行同化之后,才能数百年如一日地维护天元结节的稳定。”

    五条匣白色的发丝此刻在甚尔眼里变成了无比刺目的颜色,他嘴里说出的话也像冰雪一样彻底使甚尔的心沉下来。

    “一旦失去星浆体,天元结节就会不稳,到时候影响的可是整个日本,无数人会因此死去。孰轻孰重,我想你心里应该有答案。”

    月退瑾突然低着头笑了出来。

    甚尔顿时感到一阵不安,这种不安的来源不是五条家的人,而是来自他背后的月退瑾。

    如果再不说点什么,他感觉自己就要失去她了。

    “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思考,”甚尔拉住了月退瑾的手:“咒术界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眼神坚定,语气是想都不用想的理所当然:“反正我没有咒力,你们咒术师随便怎样都好,都与我无关。”

    “但如果你要把她带走,”甚尔抽出了刀:“那我只好在这里杀了你。”

    五条匣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做出了应对:“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有时候是会很叛逆,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失去了天元结节,很多的咒灵事件就得不到检测,更别说提前做出应对,那样死亡的群众人数将不再能控制,派出去的咒术师也很可能因为无法进行等级判定而与远强过自身的咒灵战斗,最终丧命。”

    “就算是有不知道多少人会因为你今天的行为而死亡,你也还是坚持要带走星浆体吗?”

    甚尔的刀这时已经来到了五条匣面前,带起一阵破空的风声。

    “她不是什么星浆体,她叫月退瑾!!”

    就在这一刻,他理解了月退瑾之前所有的顾虑和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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