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整整齐齐地洒在杜菏泽的脸上。
杜菏泽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乏力,他并没有多想,觉得应该只是酒性还没过。
过了一会儿,杜菏泽才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昨晚被枕麻的手臂,随后走出屋,却见到了在院中等候多时的曹宇。
曹宇见他醒了,便笑着对他说:“二陛下,国主让老奴来给您带句话,‘白日里太过招摇,你需得晚上出发,朕给你调了二十禁军,他们会护送你安全抵达燕阙国’。”
说完之后,曹宇见杜菏泽不说话,便转过身,指了指身后的丫鬟,说:“陛下,这是国主挑选来为你更衣的丫鬟。”
说罢,便抬手示意那丫鬟上前来。
杜菏泽抬头看去,那姑娘眉清目秀,生得端庄,倒也有几分姿色。她低着头走向杜菏泽,手里还端着一套嫁衣服饰。
那婚服乃是由上好的红绸制成,上面绣有瑞气祥云,是由金丝勾勒而成,奢华而又大气。
杜菏泽抬手摸了摸那套婚服,说:“多谢国主了,为着我这个庶子,还准备了珺安最高规格的婚服。”
“不过,还是不劳烦这位姑娘了,我不喜与旁人接触,所以衣服放下,人出去。”
“是”
但是,这婚服终究还是太过繁琐了,杜菏泽穿了整整两个时辰,也才穿了个七七八八。
待到杜菏泽穿戴整齐,站在院子里的桃树下时,一旁的曹宇和丫鬟不由得看呆了眼。
在他们眼里,眼前的杜菏泽一颦一笑,风情万种,尽显万般妩媚。
杜菏泽像是觉察到了这异样的眼光,径直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凌厉的看着他们。
曹宇最先反应过来,立马跪了下去,颤颤微微地说道:“陛、陛下,老奴……”
不等他说完,杜菏泽便一把将他手中的红盖头夺了过来,自顾自地走出了韶余院。
曹宇像是被他吓到了一般,竟是在地上跪了良久才缓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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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
此时,杜菏泽正坐在花轿上行于一片树林中。这里还是珺安的地界,晚间,凉风习习,树叶都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一片一片地从树上落下,在空中不断地飘着,显得格外瘆人。
花轿上的杜菏泽盖着盖头,鬓角不断有汗渗出,他的手先是紧握的,而后渐渐没了知觉。
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想到这儿,轿子晃了一下,停在了原地。
杜菏泽赶忙稳住身形,听见外面的禁军说道:“将军,这算算时辰,国主下的‘软筋散’此刻应该已经起了作用,您看……”
那人答道:“很好,事不宜迟,现在就动手。”
说罢,那人拔出系于腰间的长刀朝着轿子走去。刀身在月色的衬托下闪着寒光。
眼看那刀即将砍向轿中的杜菏泽。突然,树林中射出几根细针,全都精准的射在了拿刀那人的脖颈上。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轻柔的笑声:“你们这些人,真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此话一出,其余的禁军纷纷拔刀,警惕的环顾四周。
只见从那林中走出一个男人,男人一身浅粉色长袍,衣色如同清晨蔷薇花瓣上露水折射出的颜色那般清透。
那男人生得一双狐狸眼,睫毛微翘,脉脉含情。墨发随意地披散,却又不显凌乱,一双毛茸茸的狐狸耳朵隐藏其中,“扑扇扑扇”。
此时,他正手握一把桃花扇,遮住了那含情眼下的其他风光,好似蒙上一层面纱,十分神秘。
一时之间,众人都惊呆在原地,被这个不速之客的美貌迷住,脚再也挪不动半分。
为首的一人冲他吼道:“你是哪里来的,知道我们在替谁办事吗,竟然敢阻拦我们,是不想活了吗。”
那男子回道:“怎会,我只是看不惯你们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罢了,更何况还是个美娇娘。”
听着这话,轿子里的杜菏泽紧抿双唇,手握得更紧了些,把身上的吉服都攥得皱了。
众人不知他是何来意 ,只是隐隐觉得这人有些危险,手中的刀不由得握紧了几分,警惕地望着眼前这个来意不明的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突然多了一丝甜甜的香味,这香味若有若无,逐渐在众人周围弥漫开来。
为首的那人两只眼皮都在不停地打架,但他仍强撑着意识,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微微晃了下身形。
而后,他似是看见了那男子身后缓缓伸出的九尾,猛地睁大了眼睛,大喊道:“是狐妖,快屏住呼吸,千万不要被这妖迷了……啊!”
他话还没说完,一把折扇便有如薄刃一般飞过来,划开了他的颈侧,霎时间,血光四溅。
那扇子在空中旋转了半圈,飞回了那狐妖手中。
那狐妖手拿折扇,将它放至唇边,伸出舌尖舔了舔扇上残留的血,笑盈盈地说道:“许久不曾尝过,我都快忘记这血是何滋味了。”
这狐妖乃是这山中修练成形的一只得道大妖,有着千年修为,名唤绥忧,持有一把仙品利器,乃是一柄桃花扇,为名“抚忧”,杀人于无形之中,随其主人,威名远扬。
其妖妖丹可活死人,肉白骨,千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斩杀这只狐妖,将他的妖丹据为己有,以提升自己的修为,但都不是这狐妖的对手,反而是被这狐妖夺了性命。
绥忧将扇子打开,摊在手心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面看。他的一双手白净修长,但白得没有一丝血气,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
那扇子上沾了一滴血,好巧不巧,恰好点在了扇面一朵含苞欲放的桃花花蕊上,衬得那桃花更为娇艳。
绥忧伸出手,摸了摸扇面的那滴血,道:“这血点得还挺别致。”
他平静得可怕,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而后,他眼睛的瞳仁变成了红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既然如此,那就用你们的血,再为它多添几分颜色。”
绥忧将扇子往空中一抛,一身粉衣随风摇曳,更显风姿。
扇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兀的停下。随后,一片片桃花花瓣自扇面飞出,围绕在众人四周,好不壮观。
绥忧道:“散”
花瓣似是着魔了一般,一下子全部冲出,遁入地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众人像是惊慌失措的羊群,提刀就要冲出去。
地上的法阵却瞬间闪出一阵红光,形成一道结界,将众人困在里面。
“幻”
此令一出,阵内飞出几片花瓣,花瓣夹带着一丝香甜,轻轻扬扬的随风飘过,尽数覆于禁军额间。众人眼中闪过一丝红光,随后手中的刀齐刷刷的掉落在地上,发出悦耳的声响,众人站在原地,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僵直不动。
站在一旁的绥忧手覆心口,站在原地踉跄了几步,险些站不稳,额间沁出一层薄汗,脸颊微红,倒给他增添了几分人气。
而那扇子似是法力不支,从空中掉落,他竟没有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