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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隐无名(二)

    现阶段周瑾每天的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刘姨用各种小孩喜欢的玩意逗一逗周瑾,见周瑾没什么反应,久而久之也就不去逗周瑾了,周瑾又过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

    虽然无聊,周瑾也没法去改变什么,最开始一天最大的运动量就是在仰个头,后来能在床上坐一会儿,可无论如何自己也站不起来或者爬两步。对于一个本来身体四肢健全的高中生来说,这样的感觉就和坐牢没什么区别,或许还不如坐牢呢。

    在经历了三个月像坐牢一样的生活之后,周瑾爆发了,只觉得让老头坑了,把上辈子学过的脏话全都骂了一遍,后来发觉骂了也没有用,骂累了也就不骂了。

    刘姨只听着周瑾咿呀咿呀的叫,谁也听不懂他说什么,只觉得是周瑾是饿了又去给周瑾喂奶。周瑾只好象征性的喝两口,就躺在小床上当死狗,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躺了半天才想起来,老头说咱有外挂。

    闭上双眼脑海中出现一本黑色的书,与上次有所不同这次直接翻到了中间,周瑾也看不清上面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怎么用,只觉得越来意识越模糊,躺了半天了,他知道自己这副身体又要睡觉了,周瑾也没有抗拒随着困意渐渐睡去,只是心里想着快些出去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了。书上赫然出现一行字,分明是周瑾所想,显现字之后,纸张飞快的燃烧起来,化为飞灰消失在脑海之中。只是这时候周瑾早已进入了梦乡,什么也没注意到。

    周瑾还是继续那样坐牢的生活,研究了几回黑书也没有效果于是就放弃了,把这东西抛在脑后,每当自己挺不住的时候就张开嘴骂老头,结果就是比别的孩子更早学会了说话,也算是因祸得福。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夏去秋来,一转眼周瑾已经一岁了。

    没等天空中的第一缕阳光奔向大地,周家上下就已经忙活多时了,今日可是周家嫡孙周瑾的周岁礼,作为永康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操办不好可不行。周府上下全是红色的绸缎,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大价钱的,平时一向低调的周家一改往日风格突然豪奢,也难怪几十年求子而不得,如今有子当然是宝贝中的宝贝,周瑾的祖父甚至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喊了十里八乡的人,不管认不认识,只要你来祝贺两句就立马入席,敞开了吃。

    府中的大门还没开,府中还没有准备好,这时候宾客是不能进的,更何况这大早晨的天都没完全亮,更是不可能有宾客早早登门。当然了,凡事都有例外。房易安早早的拿着一个礼盒出现在了周府,门口仆役一看是房老就将大门打开放老人进了去,还没等房易安走几步,正面就撞见了周瑾的祖父,只见周哲涵脚上的鞋子都没来的及提上,一看就是闻声而来。

    “哈哈,我就知道是你这老不死的,否则谁会在这个点进我家大门,现在可没有你的饭,想吃饭得再等等”周哲涵一边将鞋子提上一边和房老打趣。

    “谁为了吃顿饭来你这,真是,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瞅瞅这红段子,一看就知道是高端货,没想到你这铁公鸡也学会拔毛了?”两人边说边向正堂走去。

    “这回算是活明白了,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不如给我这孙子风风光光的办一个周岁礼,希望他日后不要像我这样庸庸碌碌,蹉跎半生”没想到这两句话倒是给房易安整糊涂了,这周岁跟以后能有多大关系,真是小题大做。周哲涵看见他眉头略皱自然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继续说道。

    “小题大做?我已经将知州和知府大人请来了,还有两位道长,若是能得到他们的提点,这孩子一生估计都不用愁了,再者说现在拿了我家的好处,留了个好印象,将来也好给孩子安排个好差事,也够他富贵一生了”房易安伸出了大拇指“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要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他作甚,以后就是想管也未必能听你的”房易安长叹一口气,面露愁色。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正堂,分别找了两把椅子坐下,周哲涵一挥手示意仆人上茶,房易安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开口道“这里是给我孙子的”房易安用手指点了点盒子,示意让周哲涵看一眼。

    桌上是一个八角盒,紫檀木做的盒子,盒身上只有自带的木头纹理,盒盖上刻着花纹,盒盖子中央镶着一块碧玉,单看着盒子就价值不菲,跟不必说里面的东西了,周哲涵一按盒上的碧玉,盒盖分成两半打开了,只见盒中是一块古玉,被雕刻成了鸳鸯的模样,照理说这样的玉佩应该有一对,而在盒子里却只有一个。

    “这不是你家传的玉佩么,等闲都见不到一次,这不成太贵重了,一看你就没真心想送礼”周哲涵刚想把盒子合上却被房易安打断了。

    “不是你说的么,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再说了我又不吃亏”周哲涵刚才没仔细看,这才注意到原来应该有一对的玉佩现在只有一个,忽然意识到什么。“那也不成,你不传给你儿子,传给我孙子怎么能行,快拿回去,你这怎么越老越糊涂”

    “糊涂,我可不糊涂。传给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大儿子根本不是经商的材料,二儿子一天就知道吃喝嫖赌,传给他俩早晚让人抢了去。倒是你生了个好儿子,这才短短几年,日子过得是风风火火,我看再这么让我那两个儿子败家,我的那些个老底也快要花光了”

    “不能啊,当年几个人里就属你买卖做的最大,天南地北不都有你家的商号么,就算是再败家也够他俩败家败个几百年的了”

    “你懂个鸟,越说我越来气,老大让人家下了套自己都不知道,这还是我没同意自己私底下和人家交易,赔了十三间铺子,要不然嘿嘿”房易安没继续往下说,不过这事周哲涵略有耳闻,好像还来找过周才,让周才一起干来着,不过周才没同意最后不了了之了,却不曾想赔了这么多。老二他是知道的整天游手好闲,不是赌就是嫖,虽然败家但是一对比老大就显得没那么败家了,这十三间铺子里的任何一两间都够他嫖赌一生,更何况还是在自家的地界嫖赌。

    “周才就不必说了,十里八乡有名的精明,你这宝贝孙子我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我这嫡孙女也只长他几个月,定是一门好姻缘”话说到这里周哲涵哪里还不明白,也你能明白为何老房头早早的过来,房家在房易安死后必然衰落,而周家蒸蒸日上,房老不甘心自己的家业就这么消失,想用周家来帮衬不至于家业衰落,若不是不放心别人也不至于出此下策。相比于房家的庞然大物,周家只是小鱼小虾,若不是因为两人过命的交情,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谈话。

    “日后你只要保证我房家祖产还在,我房家族人不至于饿死,其余的随你折腾,就是要我这条老命也未尝不可”仆役端茶进了屋子,听到想要老命几个字不禁手一抖,托盘里的茶杯差点甩出去,不光是仆役震惊,周哲涵也是十分震惊。

    茶水摆在了桌子上,两人却没有心情喝,周哲涵怎么也想不明白房易安为什么要怎么做,哪怕是再怎么败家,也不至于将家产全都败光,要知道房家当年可是号称富可敌国,全国一半的丝质生意,皮草生意都出自他家,其他各行各业也都有房家的身影。就算是老房死了,自己手下那批人也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根本不用他俩儿子操心,坐在家里就有钱进账。

    “何至于此啊”周哲涵知道他是下定了主意的,否则也不会将这家传玉璧拿出来,总觉得事情不简单。说了半天口也渴了,刚拿起茶盏,房易安就将脑袋侧了过来贴在他耳边,只说了两个字,不禁让周哲涵大惊失色,手一抖玉茶盏就摔了出去,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成几瓣,茶水溅了两人半身,两人却没人在意。

    “此话当真?真是燕王······”没等周哲涵说完,房易安立马让他住嘴,以防隔墙有耳。

    “不成”周哲涵斩钉截铁的说道:“若是联姻我周家难免会落得池鱼之灾,陛下近些年的心思越发的难以琢磨了,等到东窗事发,保不齐不会将火撒到别人身上,不行绝对不行,没得商量”周哲涵眉头紧皱,语气不容商量。

    “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今日若是不答应,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大堂之上,我今日出门之时和家里人说过了,若是我晚些不回去就去周府找我,到时候你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房易安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杯中的茶水被震了出来洒在了桌子上,汇聚成了一滩,顺着桌腿流到地上。

    “你,你,你这不是耍无赖么”周哲涵指着房易安,显然被气得不轻,他当然相信房易安能一头撞死在这,他什么尿性自己还能不清楚,若是真的撞死在这,恐怕周家的生意也就不用做了,周家就不会再有安生日子了。房易安见周哲涵犹豫了就知道自己的计谋有戏,硬的来完了,准备来软的了。

    “难道你真要看着我,看着我房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在这死了,还有人能给我入殓下葬,若是真到那日就只能堆在乱葬岗了,尸体都拼不全。到时候我们地下相见,我看你有何颜面见我。五十多年的交情,如今却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在乱葬岗,你,你,你好狠的心”房易安一脸哀怨,瘫坐在椅子上,指着周哲涵有气无力的说道。

    周哲涵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满脸的愁苦,若是没有房易安的帮衬,现在的周家根本不会存在。更何况房易安对自己也有救命之恩。一时间大堂静的连一根头发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只见周哲瀚一脸的忧愁,而房易安好像跟个没事人似的,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赖也耍了,死也作了,剩下的这些事就不是靠感情能敲定的了,毕竟事关重大,不敢怠慢。

    “联姻可以,但是你得先给我交个底,这事我只能答应一半,若是你真以死相逼,那也只好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就都别活了”周哲瀚站了起来,紧紧地握着手里的茶盏,似乎随时能摔到地上。

    气氛越来越严肃,谁知道房易安脸上却露出了笑意,他知道事已经成了九成了。“何至于此,何至于此”房易安起身接下了茶盏,扶着周哲瀚坐了下来“万事还不到盖棺定论的地步,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如今机会你周家稳赚不亏,你以为我没有其他后手,身家性命全赌在你周家,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周哲瀚也恢复了往日的情形,跟刚才怒发冲冠的人判若两人,都是商界的翘楚,三言两语就算清楚了利害关系,其实二人心里清楚对方的算盘,只不过很多事不能直接答应,更何况是这种身家性命有关的事。周家依靠房家可以一跃成为永康城最大的富商,而房家也可以日后依附周家东山再起,更何况周家也只是他其中一张牌而已。

    只见房易安从怀中他出一封信递给了周哲涵,周哲涵草草的看了第一眼就连忙收入怀中,这封信一定要保存好,真到了东窗事发的时候这封信就是他保命的本钱。二人相视一笑绝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推杯换盏了一会儿,见万事俱备就起身离开了大堂,坐到了宴席正桌之上。

    日上三竿,周瑾也睡醒了,迈开自己的小腿在屋子里艰难的走动着,身体还是不太好控制,相比于一年之前已经好太多了,现在周瑾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一些情绪了,不至于一直嚎啕大哭,也终于能将天赋点点完了,作为一个3A游戏忠实玩家点天赋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只不过这一次比游戏真实了些需要谨慎考虑,寿命,运气,敏捷,智慧,多加了些,其他七七八八瞎点一通,等到都用完了,也没用周瑾点确认,黑书直接就消失不见了,周瑾两眼一睁回到了现实,捏了捏自己肉嘟嘟的小手,确认不是一场梦。

    这一年里,除了睡觉就是吃奶,要不就是哭,好在随着周瑾把身体控制权一点一点夺回来到是不怎么哭了,比别的孩子早学会了走路,咿咿呀呀的还能叫了几声爸爸妈妈,十里八乡都知道周家出了个小天才。周瑾的祖父每天看见他嘴都能咧到后脑勺去,只是周才总是叹气一脸的忧郁之色。

    现在周瑾最大的烦恼就是吃饭,除了奶和软软的食物其他的一律不让他吃,主要是没长几颗牙实在是整不了啥别的,吃了快小半年的流食,周瑾快要受不了了,总盼着嘴里的这几颗牙能快点长出来。今儿全家上下从早上就开始忙活起来了,韩雪梅又有了身孕安心养胎无暇照看她,奶妈刘姨也被叫去帮忙了,现在小院子里就剩周瑾一个人了,房门拴上了所以跑出去不太可能,只能不断在屋子里走排遣一下内心的苦闷,走着走着步伐越来越快,一不小心提到了桌角摔了一个狗吃屎,只听哇的一声周瑾大哭了起来,刘姨似乎听见了动静,急急忙忙打开了门,看见小少爷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连忙走上前去将小少爷抱起来,给周瑾喂了奶,又把他放到了床上,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他在下地,这要是磕了碰了,她担待不起。

    “刘姨刘姨,夫人说糕点好像不太够了,你快着点一会儿宾客就要到了”

    “这就来,这就来”刘姨见周瑾好像睡着了这才离开,把房门虚掩上了,她那里知道周瑾一直在装睡,不然刘姨摇晃的的太厉害,不想睡都摇迷糊了。在周瑾来回蛄蛹之下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打开了,自己艰难的穿上了自己的小鞋子,向着新世界进发了。

    一年时间除了刘姨和祖父抱他去院子里转悠几圈,一年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屋子里度过更别提自己出去了,学会走路之后,刘姨怕他磕了碰了自己不好交代,更是不让他下地多走动,如今能看见新世界这机会周瑾怎么能错过。艰难的推开房门,周瑾第一次自己走进院子,院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石桌,两把石凳,一棵巨大的桂花树,还有一些红菱挂在房角上。周瑾心里苦啊,自己的大好青春时光没有挥霍,而是变成了如今的小不点简直是遭罪,总感觉自己是上了老头的当了,刚才没吃饱。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厨房,吃他个酒足饭饱再说。

    沿着小路穿过月亮门,没见到仆役,一路向前没遇到一点阻拦,沿着记忆里的路向厨房走去,但是一岁的周瑾记忆力根本就和以前十七八岁的时候没法比,记错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在周瑾走出周府的时候,他自己全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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