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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

    秋光杳然逝去。

    秋末冬初时,天空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白,那空白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空洞感,压住头顶,令世界显得格外滑稽。

    通往港城殡仪馆的路,在这片滑稽的天幕下,难得的热闹了起来。

    撑住港城半边天的资本大鳄,华氏长子华承望,猝死在公海邮轮上。

    港城上下一片哗然。

    黑色加长法拉利的车门一开,一个身穿黑色鱼尾裙,头戴黑色草帽的曼妙女郎,探出头来。

    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女郎的眉眼,只留朱唇上一抹桑葚紫若隐若现。

    她才一露面,无数闪光灯和话筒,便怼了过来:“华太太,对于华先生的猝然离世,坊间传闻死因是性窒息,对此您需要澄清吗?”

    “华太太,华先生猝死后,讣告晚了十日才发,这是您的意思还是华老先生的意思?”

    “华太太,传闻华先生猝死时,带着10名年轻同/性//伙伴在开邮轮party,对此您怎么看?”

    “华太太,您与华先生膝下无子,后续华氏集团的继承人,您属意二公子还是三公子呢?”

    “华太太,您八岁丧母,十八岁丧父,二十八岁丧夫,港城很多占卜大师说您命犯孤煞,需远离人群,清心寡欲才可收获幸福,对于这样的说法,您相信吗?”

    八卦记者们的问题,好似尖利的冰锥,想要把叶纯往死里扎。

    助理阿泰激愤难平,正要压制不住情绪,厉声开口,却被叶纯微不可察的捏了捏她的手心,压了下去。

    叶纯将面纱一掀,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人面来,眉如拢烟,似蹙非蹙,眼似星辉,泪光涟涟,唇间的那抹桑葚紫一翕一合,声音如泣如诉、温柔婉转:“家夫仙逝,翁婆白发人送黑发人,早已痛不欲生,我为人妻、为人媳,缘分一场,总要尽心操持亡夫的丧事…”

    她一蹙眉,泪光闪闪,饶是石头做的心,都能软下去,场面竟然安静了下来。

    阿泰刚被主子安抚过,这会儿也压住了情绪,出来转圜:“各位记者朋友为了公务劳神,守了一夜,也疲累了,华太太早备了水饮点心,请大家稍事休息,等太太吊唁过亡夫,各位的关切,太太也会给个交待的。”

    说话间,佣人已经开始分发水饮点心,守了一夜的记者又渴又累,有了第一个伸出手的,后面也就分发开了。

    叶纯趁气氛缓和,将面纱一遮,快步往灵堂走去。

    阿泰跟在身后低声汇报:“少奶让我查的人,有了眉目,那人名叫顾臣君。曾是极富盛名的少年天才,后因误杀罪在冰城第一监狱里服刑四年。

    此人出狱后消失了一段时间,三个月前才来的港城,立刻受到金老大的器重,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想必二人是有过渊源的,至于金老大何时去过冰城,又怎么认识了顾臣君,目前尚未查出。”

    港城过去三十年都是叶家、华家、金家三足鼎立,可惜八年前,叶纯的父亲莫名被暗杀,港城就变成了华家、金家平分天下。

    当年18岁的孤女叶纯家破人亡,在阿泰的掩护下,背井离乡,远走冰城,直到22岁,被华家寻回港城,与华氏长子华承望结婚。

    叶氏的苦命孤女,摇身一变,成了豪门中的千亿少奶。

    也是那一次,华家的股票峰回路转。

    本来叶父死后的几年,华家在资本市场被金家逼得节节败退,却因这桩婚事的成功营销,开始逆风翻盘,再次和金家形成了分庭抗礼的局面。

    只可惜,华承望死得太难堪。

    曾经编织的金童玉女、青梅竹马两无猜的谎言,马上就要被戳破。

    叶纯低头往前走,整张脸都罩在了宽大的帽檐下,藏匿住了眼中滚滚的哀伤。

    这哀伤当然不是为了华承望。

    半晌,她才开口:“原来是金老大的肱骨,今日怕是来看戏的,且随他吧。”

    “是。”阿泰应道。

    她是叶纯的陪嫁姑娘,自幼在叶家长大,与叶纯真真是两小无猜,后面叶老爷被杀,墙倒众人推,也是她拼死护住了叶纯的一条命。

    她们相依为命,不离不弃,除了叶纯在冰城的那三年。

    冰城的生活,叶纯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过,包括阿泰。

    不止是叶纯不提,港城也没人敢提,曾有一个八卦杂志的记者想要起底,第二天,煤气泄露,房子爆炸,虽然人没事儿,但以后没再扒过叶纯的过往。

    另一个不死心的出了交通意外,医院躺了三个月,站起来以后,直接改行了,从此以后,整个港城似乎都心照不宣,无人敢再提起叶纯消失的三年。

    叶纯,成了一个没有18-21岁的人。

    可是旁人能忘,阿泰又怎么敢忘,那可是她如珠似宝般放在心尖儿上的小姐。

    她叹了口气,对着周围烦躁的人群翻了个白眼,太吵闹了,阿泰兀自转身往车里走。

    因为不想声张,严防死守,华承望的葬礼连阿泰也没有吊唁的资格,门外乌泱泱的站了一大群保镖、助理。

    这些人对于华承望全无半分感情,一个胡须茂盛,身材魁梧的壮汉边擦汗边抱怨:“这都啥时候了,港城的天儿还贼热,搁我们冰城,这节气都该交采暖费了。”

    “这还没立冬呢?”边上一个马仔模样的搭话。

    他又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熊哥,您是冰城来的,那您见过今儿这位华家少奶奶吗?听说也在冰城待过。”

    “是吗?”阿熊挑了挑眉。

    “是,只不过没人敢提,这么怕人知道,说不定在冰城坐过台呢!”

    “那不能,你别乱嚼舌根!”阿熊摆摆手:“冰城的夜总会我阿熊都玩遍了,这样的大美人,倒是一次也没见过。”

    “那,她在冰城那几年怎么过活的,她逃亡去的,没身份证。”

    阿熊努力分析:“打黑工?也不像啊,这华家少奶的手和豆腐一样嫩,我们那里零下三十几度,只要伸出手干过苦力活儿的人,绝不可能有这样的嫩,我猜...”

    “熊哥猜什么?”

    “我猜她在冰城钓过凯子!那个大凯子好吃好喝的养活得人家白白嫩嫩的,结果人家转头攀上高枝,就把那凯子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先戴上的绿帽子,哈哈哈哈。”

    阿熊笑着笑着感觉不对劲儿,对面几个聊天散漫的小弟,都像见了活阎王一般站得笔直。

    阿熊抿了抿嘴,慢慢回头,就看见一张天上有,地下无的帅脸。

    “君哥。”阿熊秒怂。

    肩宽腰窄的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他鼻梁挺直,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细长的冷眼中莫名含着一股敛不住的叛逆,却被窄边金丝眼镜压住,藏好了一身混不吝的反骨后,他笔挺的就像《时代杂志》上的精英模特。

    但在举手投足间,又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随时会拔刀剜心的疯癫气质,只一点点,就能把人压得喘不上气来。

    顾臣君,出了名的心黑手狠本事大,港城人人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就连金老大也不例外。

    阿熊战战兢兢的吞了吞口水,顾臣君平素不见喜怒,今日却难得的让人看出了不高兴。

    他蹙了蹙眉:“阿熊,这么喜欢推理,那你来猜猜,那个绿帽子的凯子他是谁呢?”

    “蛤?!”阿熊没听明白。

    顾臣君压低嗓子在他耳边说了句话,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头也不回的往吊唁厅里去了。

    阿熊却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几个小弟忙过来搀扶:“熊哥,熊哥,你这是怎么了啊?”

    “没事,别问。”阿熊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以后谁要是敢在私下议论华家少奶奶,不对,叶小姐,就丢进公海里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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