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驰拧眉，他并没有想什么以权谋私的事。
他可是程家人！
不过也没有多解释。
所有事情商定，程星驰拉着终于逮到机会准备说话的程烁道别走人。
走远了还能听到程烁的叫嚷声逐渐远去：
“喂……哥，我还没和宝宝姐好好说话呢……你说事的时候我都没吵你……”
江少扬半跨进来朝他们离开的方向瞅了瞅，回脸皱眉道：“他来找你干什么？你认识程家人？”
说着脸上露出一抹嘲讽：“哦，我倒是忘了，你也是大小姐。”
宁宝宝仿佛看见一只龇牙的大狗狗。
但很神奇的，他似乎也完全没有把宁明月当回事。
宁宝宝笑着回道：
“认识，我帮了他。”
“所以？”
“他来道谢。”宁宝宝无奈，并未说程家小叔的事。
江少扬“哦”了一声。
“有事吗？”
江少扬从背后拿出一个天蓝色饭盒，脸色有些不自然：“中午你是不是没吃啊……”
他解释说：“食堂已经关门了，我在医院有宿舍，就……”
宁宝宝打开饭盒，里面并排着的扑满的咖喱鸡和新鲜时蔬，以及一个个圆润可爱的小番茄，她诧异道：“你做的？”
江少扬点头，他爸妈都忙，从小他就很会照顾自己。
宁宝宝竖起大拇指，拿起筷子吃开。
江少扬嘴角上扬，小卷毛被空调风吹得一晃又一晃。
*
午夜，破败的五桥社区内。
王成雄整个人蜷缩在散发出霉味的床上，整个人瑟瑟发抖。
突然间他安静下来，被子里蜷缩的大腿试探性动了动，接着微微伸直、僵持，好几秒后，被子里传来他吐出一口气的声音。
压抑着呼吸声，王成雄悄悄从被子下探头……
月色下，巨大的黑色脑袋正悬在他头顶，幽幽盯着他——
“瞄~~~”
“啊——！！！”
宁宝宝在五天后上班时，看到了比上次颓废许多的王成雄。
短短几天这人就瘦得不成样子，胡子拉碴压根没有刮过，眼睛血红透出疯狂，身上也散发出阵阵怪味。
他看到宁宝宝仿佛看到救星般崩溃般大哭，竟直接跪下，还想抱住宁宝宝大腿！
宁宝宝皱眉闪开，嫌弃道：“有事就说，你起来。”
王成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道：
“大师，宁大师，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我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周围很快围上一大圈人，不仅有医生护士，还有来就诊的病人，大家一边看热闹一边指指点点。
宁宝宝冷笑：“怎么，你觉得是我做的？”
看王成雄不吱声，她低下头，唇角微微勾起：
“我现在就告诉你，若真是我做的，我绝对不会帮你的，滚吧！”
她是真的大开眼界，这种情况下还想泼她脏水，真是活腻了。
王成雄小算盘被打破，明显呆了呆。
这三天的经历已经彻底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他好蠢，现在还想什么坑钱什么欠债，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于是果断哭着认错：
“不，我不是怀疑您，我是说我不该破您脏水，不该陷害您，之前都是我猪油蒙了心，你开的药没问题，是我自己没有喝，上次胃溃疡也是我自己弄的，我就想讹诈您，我都承认，我甚至愿意告诉您是谁指示的，只求您救救我。”
宁宝宝看着众人指指点点的对象变成王成雄，这才满意点了下头：“进来说。”
掏出钥匙打开就诊室房门，喧嚣瞬间被关在门外。
王成雄吞了口口水，准备坐上沙发继续哭诉。
宁宝宝平淡道：“站着说。”
王成雄满脸胀红却不敢不听，他抬袖擦了擦眼泪鼻涕，谄媚道：“大师，我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诉你，只要你能帮我。”
宁宝宝眼底更冷了，还在和她玩心眼呢。
她朱唇微启，吐出一个字：“猫。”
王成雄悚然一惊，发现宁宝宝眼神落在自己肩头……
他瞬间想到什么，抖如筛糠，什么心思都没了。
不敢哭，也不敢动，像被人掐住的鸭子，只能嘶哑着、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它……它在……在？”
“就趴在你的肩膀上。”宁宝宝平淡道。
王成雄两眼一翻。
宁宝宝可没时间给他浪费，将一道灵气弹入他体内，冷漠道：“现在可以说了？”
王成雄僵着身体小声尖叫道：“我说！我说！”
宁宝宝轻轻在他肩上拂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成雄觉得有什么从他肩头掉下去了。
整个人终于瘫软在地。
不等宁宝宝催，他又麻利地爬起来，生怕慢一秒那东西又爬上来了。
“大约十天前，我接到一个电话，说要我到市医院中医科找一个小姑娘麻烦，只要让她出现医疗事故……”
说着他瞄了宁宝宝一眼。
宁宝宝把玩着手机，头都没抬。
王成雄心脏微突，下意识辩解：“她说得很可怜，说你勾引她丈夫所以才、才想报复……”
宁宝宝抬头：“你信？”
王成雄犹豫半秒摇了摇头，不过是给自己做坏事找借口罢了。
“她给了你多少钱？”宁宝宝不耐烦听他的心理活动，直接问道。
“三十万定金，事成后再给我七十万。”
宁宝宝冷笑：“原来我宁氏只值一百万。”
王成雄完全不敢搭话。
宁宝宝在手机上点开一段音频：“是这个声音吗？”
那是一段采访记录。。
王成雄仔细听了听，猛点头道：“对！就是这个声音！我化成灰都不会听错！”
要不是这个女人，他就不会讹诈面前的女孩，说不定也不会遇到那些事！
都是女人的错！
王成雄死死盯着画面中娇媚入骨的女人，一时间恨之入骨。
宁宝宝收起手机，早已经想到是宁明月在搞鬼，但以防万一还是确认下，谁知道背后有没有其他人。
她淡淡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王成雄震惊地看向她：“你不是答应帮我解决那东西吗？”
宁宝宝摊手：“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王成雄眼冒凶光。
宁宝宝居高临下注视着他：“我只是一名普通医生，我有那本事还来什么医院？”
凶光变得惊疑不定：“那你怎么知道……”
他四下看了看，做出一个猫的口型。
宁宝宝压低声音：“你自己没发现吗……”
她顿了顿，声音带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没人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自己会下意识四处张望，小声喊：瞄~”
王成雄猛然往后跌倒，眼睛一翻，彻底晕了。
宁宝宝喊来保安将王成雄抬走。
书灵疑惑道：“大人！你怎么不解决他？这个人太坏了！”
没错，这是一名深度虐猫者，或许是输光家产导致性格扭曲，他喜欢从比自己弱小的生物身上找存在感。
他虐猫、分尸、做实验，手段残忍，闻所未闻。
他肩膀上也不止趴着一只猫，身后还跟着好几只，且离他越来越近……
书灵看着那些猫咪的惨状，好几次都想抓烂王成雄的脸，让他试试被人虐待的滋味。
“我嫌脏。”宁宝宝说。
说完就摸着书灵的脑袋笑起来：“你知道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什么吗？”
“生不如死？”
宁宝宝摇头，声音格外平静：
“是生不如死后再死。他首先会装疯，然后会真疯，最后在真疯中死去。”
语气云淡风轻般，短短一句话道出王成雄凄惨的下半辈子，书灵仰头看她，想起仙门那些无情无爱无悲无喜的小仙子。
“哈哈，逗你的。”宁宝宝鄙视道。
书灵下意识松了口气：“反正他会没有好下场对吧？”
宁宝宝点头。
*
宁晨大厦。
宁明月低头看着手里一叠文件，助理蔡梅垂手站在旁边，手机突然“哔”了两声。
她拿过手机瞄了眼，随后将手机塞回裤兜。
“宁总，王成雄失败了。”
宁明月头都没抬：“你不是说有把握让她出医疗事故，彻底断绝行医路，没办法顺利毕业吗？”
蔡助理头垂得更低：“她本来就没有行医资格，在市医院坐班并不合规，没出事还好，一出事就完了，我只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宁明月放下笔，从文件中抬起头来：“好了，我没有怪你。别紧张。”
助理一愣：“宁总……您……”
宁明月把玩着手里的钢笔，椅子一转：
“有人出手可比我狠呐。”
蔡助理还想再问，就在这时，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电话。
在宁明月示意下，她接了起来。
听了几秒钟后放下手，她脸色有些怪异：“王成雄疯了。”
“真疯还是假疯？”
“假的，但是离真的也不远了。”
宁明月带着笑意的面孔阴沉下来：“倒是小瞧了她。”
“王成雄那边……？”
“不用管，死就死了。”
*
季氏老宅同样坐落在海琴湾别墅群内。
季家独子季寻远自成年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私人公寓内。
他下班回家，推开门就看到橘色灯光从客厅透了出来。
珉紧嘴唇，冷漠的眼眉愈发冷酷。
季寻远抬手盖住眼睛，几秒后，眼底泄出一丝笑意。
走进去，果然看到了端坐在沙发上等自己的中年人。
“父亲，您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冷漠得近乎不近人情，像可望不可及的天山雪莲。
却又因着那细长的桃花眼，多出几分性感和妩媚。
此时带着一点笑意，让季父觉得这个孩子很仰慕自己。
准备说出口的诘问下意识换了个方式：
“最近很忙吗？要多注意休息。”
季寻远眼神微闪，点头道：“我知道的，父亲您也要多保重。”
说着微微抬高声音：“李妈，炖一盅参汤来。”
喊完后将外套挂好，走到宁父身边坐下。
“父亲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季父斟酌半晌道：“和宁家闺女的婚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