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你们是什么人”一切准备就绪后，少年正开心不已，便有人不请自来，径直坐在榆离的位置上。少年笑到一半便收住，微微皱眉，开口道。

    “听说你们杀行尸有自己的一套，名声很好。我们是督察局的，想跟你们谈谈合作。”

    “我们说二不一派从不…”“这么说吧，你们人少势单，还愁经济。还有许多饿死累死在路上也不想拖累同伴。拿情报来说，你们无非是靠眼线，传闻来交流消息，难道比督察局来说更全更可靠…？”“自家事不用无关的人操心。”几轮下来，少年已知对方来者不善，不想多谈，直接脸色一变，眼神淡漠地望着对方。

    “啊呀”来者一见没有回旋的余地。不知是被风一吹还是被少年吓到，不禁一哆嗦。胖胖的身躯扭了扭，原本撑在座位的手，换个姿势撑在膝盖上。“你不好奇我们这么多人怎么找到这的，又或者说你毫无察觉呢。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最后没有一个不跪在我面前求我的。”说着说着，这个男人不屑地低着头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戒饰，又缓缓抬头假装疑惑地看着少年。“好像刚才你们那个可爱的师妹下山买酱油了是吧，那红扑扑的小脸…”少年咬紧牙关，眼圈微微泛红。依然假装镇静试图找出这个男人的破绽。

    “就是看着没什么营养啊，当饲料都不够格啊…”

    少年拳头微微攥起“你什么意思？”步步逼近男人，离得三步远站定，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了他。

    “我什么意思，不得看你什么意思吗。前几天听说我们研究出了第三阶段还带有神智的行尸，好像是一对母子吧…”少年瞳孔一惊，皱紧眉头，第三阶段带有神智的，不就是..”

    “当时明明只有孩子！”少年和榆离一齐想到。

    原来榆离被抓到了一个荒僻的山坡，这个女人似乎并不想要她的命，口中只是问着“你看见我的孩子了吗？”我们一直在一起的，我睡起来她就突然不见了，他们说你们把我孩子抓了？”眼前这个女人头发就这么散乱着，一会看看榆离一会低头扣扣手指，晃晃身体。身上的布衣破破烂烂的，虽是灰色的皮肤，手臂和身上还有很多被勒的痕迹。并且再仔细瞧，她的皮肤虽是灰色，但并不干涩，有血肉的质感。

    女人见榆离不搭话，牵手她的手并把手搭上来“我是你母亲呀，乖乖，你怎么长这么大了”

    “母亲”曾经，好像，也有人这么搭着我的手…

    火光照亮了一片天，映红了我眼中的末世。乌鸦在上空盘旋，起起落落，自由潇洒。就这么往前慢慢走着，空气中腐烂跟血腥的杂味更重，我回了回神，见有的房屋，屋顶凹陷，房檐成渣，屋门就这么开着，风一吹便吱呀作响，稍脆弱的，便“啪嗒”压在地上。引得嗡嗡的声音，不一会儿便又消散。这里也是，那里也是，到处都千疮百孔。我继续往前走着，喊叫声，火烧声逐渐将我淹没，我也只是往前走着。我走一步，就有越多的行尸对我虎视眈眈，她们跟常人无异，只是衣服乱七八糟了些，头发也顾不上打理。

    突然感觉手腕一紧“快跟我过来！”一个妇人拉住了我，匆匆向更前处走去。我感觉她是我的母亲，嘴巴一抿，眼睛盯着那握住的手，暗暗高兴着。有母亲，就不怕了。不一会儿，我们到了一个没有那么多嘈杂的地方。我看着矮一个头的母亲，刚想叫她，不料她先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我拉你过来吗？”说着，转过身，手搭在我的手上，笑眯眯地说。“因为我拉你，别人就会以为我们是同类…”我一喜，可能是因为气息被掩盖了吧，这真是不错的主意。“可是我拉你到这里来呢，是因为我可以独自…”

    渐渐地，我已听不清，心里一遍遍重复着：这个母亲竟然要吃掉我！

    不，她不是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会痴痴望着我，安静听我说话，给我讲笑话。想到这里，眼框一热，那时，那个人离我如此之近，灰绿色的皮肤下凸显出瞪大的眼睛，眼窝的凹陷特别明显，像是天生那里就黑如煤炭。起皮裂开的嘴唇包裹着白闪闪的牙齿。“桀桀”地笑着凑近我，我的脑袋里却只剩下叮的一声，抬起手害怕地抱住头。不曾想，她突然停止了动作，那一刻，世界仿佛都静止了，风也不吹了，我也不呼吸了，世界只剩下孤零零飘落的雪，这雪花落在我的脸上迅速消融，冰凉又猛地刺痛我，而后耳边恢复寒风呼啸的声音。她的脑袋突然不再和脖子平齐，开始慢慢倾斜，沿脖子滑落，那眼珠子还直直瞪着我，闪着光亮与兴奋。“咚”一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我也跌坐在地，看着那头对我一下一下地眨眼睛，仿佛浸染那片土地的不是她的血。过了一会，便没了动静。我猛地开始大口地呼气，吸气，却仿佛怎么也吸不够。眼泪落如串珠。我看着周围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晃来晃去，到最后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跟母亲的一样，充满香甜的气息，我那时被抱着忽睡忽醒，稍微睁眼便瞥见了那张脸，原来是我的师父。

    我就这么呆呆地睁着眼睛，任凭眼泪滑落，眼前的这个母亲有一点慌神“啊，不好意思，我就是有点不清醒，肯定是认错你了。对不起哦小姑娘，说着，她自己又退远了一点。

    “实在对不住。那你有没有看到我父亲？就在这附近的，唉。战争不休，怪象不止，俺们真是遭罪，啥也不懂的。孩子感染了疠气，生了病，不小心抓伤了我父亲的眼睛，我父亲吓得一抖，把孩子掉地上了，又怕伤了孩子，在空中瞎摸索着。不料孩子没事哩。俺滴娃就是身体好。”妇人又自顾自的说起来，一会悲伤，皱眉，一会又笑起来，害羞得捂住嘴，瞄榆离一眼。似乎很久都不曾跟外人说话。“我那孩，…”

    “刷”熟悉的剑声，刚还喋喋不休的妇人脑袋顺着脖子滑下来，咕噜噜在地上转圈…随后落定，歪着头眼珠子直直看着我一切都跟那日如此相似。

    紧接着“吼”不远处传来行尸群的吼叫声。

    “成为我们的人，情报够快吧？”

    “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