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情

    邢夫人面露不解:“人去世后总是要发丧的。各位亲朋到我螣蛇族已有数日,因等着你们查案才迟迟没办丧礼,如今你们看过现场,也去别处缉拿凶手了,我这样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如今还在调查阶段,宸鸢昨日同样拜访了螣蛇族族长,发现自己那位师姐满嘴跑牛车,所有说出的事实都似是而非,再加上律法司出身,自圆其说能力一流,大大增加了办案难度,难怪师兄跑路那么干脆,原来是惹不起麻烦。

    但宸鸢判断邢露的嫌疑不大,于是线索再次断掉,想要线索还要回到案发现场找,邢夫人如此作为把痕迹都清理干净了。

    不气不气,宸鸢安慰自己,又转头去安慰邢夫人:“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是要向前走的。只要邢夫人能走出阴影就好。”

    她抱着希望多问一句:“请问院落打扫过了吗?”

    邢夫人摇头,说近日无心打扫,只有简单整理。

    宸鸢拽着木头似的离疏向邢夫人微微欠身:“案件已经破了。为告亡者,明日我当众宣布可好?”

    邢夫人面有喜色:“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旁边也有人接连道好,可以看出邢海仙君生前人缘不错。

    邢夫人四下看看:“顾仙君呢?怎么不见他?”

    宸鸢:“师兄说有急事,这次案件交由我全权负责。邢夫人放心,小仙肯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答复。”

    邢夫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显然大喜过望,向着宸鸢连连道谢,对顾轻狂离开的事一句都没多说。

    夜间,宸鸢停留在邢夫人准备的单间中,将离疏按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他身后为他卸下发冠梳发,想将他安顿好再离开。

    说来也奇怪,离疏虽然状态一直不对,昨日离开邢府前虽心不在焉,可也不至于现在这种痴傻状态。

    只有一个解释,师兄封人五感的同时把脑子也封住了。

    宸鸢手中一下下地顺着离疏的头发:“明天还有大事要办呢,你这样可怎么办。”

    她叹了口气,转身推门离开。

    宸鸢四下查看院落构造,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犯人逃离时的痕迹,找完一圈后在一处走廊坐下,将手撑在身后的栏杆上,百无聊赖地赏月亮。

    淡黄皎洁的明月摇挂西北,半掩在云层中,露出的上半部分占据了半边天际,光亮虽不足以照亮整片空间,却也让事物一览无余。

    等心里算盘过了几遍,宸鸢便也转身回去,路过离疏的房间时不自觉地看过去,想看看傻儿子知不知道洗漱睡觉。

    没想到傻儿子比她这个傻妈妈成熟多了,已经学会夜会西厢,调风弄月了。

    她看着透过昏黄烛光倒映在窗纸上耳鬓厮.磨的身影,全无害羞,只是感叹自己真单纯,还以为人家说喜欢就是真的喜欢。

    白天这位还算是舍命相救来着,看来舍命相救也不能信,她得记下来。

    不过也好,她不知喜欢为何物,何必耽误人家少年郎。

    她忍住差点吹出的口哨,掉头就要走,可惜了,如果不是熟人可以多看看的。

    可是从头至尾的冷静让她感觉到不对劲,撸下手腕上的珠串抛出去:“邢夫人,纵使您花容月貌,强人所难也不好吧?”

    屋内的离疏可能是看到有人影经过,被堵住的嘴呜呜直叫,大力挣扎的声音也与衣物的摩擦声截然不同。

    从祁珩那讹来的珠串不仅是饰品,更是法器,消弭虚化半栋墙壁,露出里面的情景:

    只见邢夫人步摇斜坠,发丝散乱,衣衫不整地被离疏压在身.下,而离疏上衣尽褪堆在腰间,露着宽阔胸膛,双手扯着邢夫人的衣襟。

    宸鸢深吸一口气——真刺激,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形。

    她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这活.色.生香的场面,收回扔出去的珠串,准备离开,脸上尽是不情愿和遗憾,深恨自己到的太早没看到更多风景,听说□□两个人都是光着的:“对不起,打扰了,两位请继续。”

    “宸鸢救我——”“仙子救我——”屋内男女前后传来呼喊,间隔不过瞬息。

    宸鸢精神抖擞收回迈去远处的脚步,人家都邀请你了,不去不好。

    她拽把椅子悠然坐下,面朝门外等两人整理衣物,一丝回避的打算都没有。

    离疏涨红了一张脸,烛火下都很明显:“宸鸢,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天离开邢府后,我就仿佛被人夺了魂意识全无,刚刚醒来就是那副,那。”说到最后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邢夫人则是缩在椅子上哭:“离疏仙君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好心来送干净被褥,你怎么可以!现在居然还这样推卸责任!”

    宸鸢头比两个大,两个人说的各自有理,想要知道真相,得天君那样有回溯能力的人亲自下场验证,可天君又怎可能为这等小事前来,甚至动用回溯能力?

    回溯能力堪称逆天之举,是有反噬的。

    想到这里,她眉头一皱,回想起曾经,为何连她身上发生的小事,天君都肯用回溯呢?

    念头一闪就被她压下去,眼前的事更要紧,这种纠纷可大可小,端看受害人态度:“我亲眼所见离疏作为,离疏犯了大错,要打要罚,全凭邢夫人说得算。”

    离疏一脸错愕:“宸鸢,你不信我?”

    宸鸢念在他刚恢复神智,还拎不清现状的份上解释道:“我信不信你有什么用,事实摆在这里,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是无辜的?”

    离疏自然是没有的,默然无语。

    宸鸢抛出律法司专用捆仙绳,绑住离疏,弯腰向邢夫人道歉:“今晚是我朋友鲁莽,我代他向您道歉。为表诚意,我明日公布完令夫谋杀真相后便押他回律法司受罚,还您一个公道。”

    邢夫人拢好衣衫,走到宸鸢身边,低头掩面:“宸鸢仙子公私分明,让人敬佩。我仔细想了想,离疏仙君说的也有道理,他刚刚状态确实不对,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或许真是内有隐情。”

    她抬头看离疏一眼:“离疏仙君,你说是吗?”

    宸鸢觉得很有意思,是邢夫人请她主持公道,她也顺着梯子往下走了,可邢夫人如今的说法,反倒像是她黑白不分,推测臆断离疏有罪,里外不讨好。

    离疏同样是回不过神来,接到宸鸢传音让他道歉,颇多挣扎。

    可他性子温润有礼,看起来也确实是他冒犯,到底是含着歉意致了歉。

    邢夫人原谅他后便离去。

    随后宸鸢从储物袋中翻出一张塌子开始铺设被褥:“难怪师兄不让我和你分开,原来是会出这种事。我还以为是怕我出事呢。”

    离疏穿着中衣坐在床沿,心有不满,欲言又止半天的话说出口:“宸鸢,你为什么不信我?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今晚的刺激有点大,宸鸢一时玩心上头,娉娉袅袅地步向离疏,一边走一边脱掉外衫,等到了离疏面前,微微低头弯腰,撩起手指,食指抬起他的下颌,从上到下倾头盯着他,脸侧散开的发丝隐隐撩拨离疏的面庞:

    “离疏仙君,我怎么不信你了?”这一瞬间,宸鸢隐藏起来的恶劣属性暴露无遗。

    女子使用的甜馨皂香萦绕在离疏鼻端,他哪经历过这种场面,刚与邢夫人那般他并无意识,清醒过来时只有吃惊与挣扎,这时他才感受到独属于男女间的暧.昧拉扯。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忍不住吞吞口水,嗓音干涩沙哑:“你说是我做得不对,让把我带回律法司受罚。”

    他的脸越来越烫,飞快抵住宸鸢手臂,将她推远:“你,,你别这样。”

    又侧过头小声说:“我只喜欢你的。”

    他回过神后,以为宸鸢是不乐意了才这么做的。

    他说完那番话后悄咪咪去看宸鸢,却见宸鸢手中拿着留影球在回放画面,画面中他的紧张羞涩一览无遗。

    宸鸢披回外衣,哥俩好地拍拍他肩膀:“表现不错,有这留影球当证据,不怕邢夫人反咬你一口。”

    离疏探头看去,宸鸢竟是从邢夫人还没走就开始留影,一直到他推开她,说出“你别这样”结束。

    后面的“我只喜欢你”便如夜空划过的流星,被无心之人错过忽视。

    宸鸢信心满满向离疏解释:“你想啊,你刚经历完那样的事情,热情正是高涨,还能坚定推开我,不就证明你守得住吗?”

    “睡吧睡吧,明天还有事呢。”宸鸢玩得心满意足,一边说着一边去了榻上;“为防万一,今晚我就在这里睡下。”

    离疏一颗少男心摔成了八瓣儿,浑浑噩噩快睡着时才想起来应该他睡塌,让宸鸢睡床,静悄悄换了位置。

    第二天是邢海的出殡日,举行过仪式后宸鸢被邢夫人邀请在灵堂正中公布杀人凶手。

    宸鸢梳着繁复的珠钗环髻,嫩黄的留仙裙上满是珠光闪闪,难得打扮华丽。

    她站在人群中央,笑着看向在场众人,又歪过头去看邢夫人:

    “犯人就是——邢夫人您啊。”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