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刺杀

    祁珩听到了陈鸢吞回去的“喜欢”,冷哼一声。

    另一边,魏薇见宇文来了,撇下前一秒还在斗嘴的海有涯,直接凑过去和宇文搭话:“诶,这次阿鸢下江南,你要跟着去吗?”

    宇文神色犹豫:“我的望远镜还没完成,不太想去,但阿鸢若是用得上我,也还是要去的。”

    魏薇一下变了态度:“望远镜?一听就是好东西。宇文哥哥~你给阿鸢做的时候记得也给我带一份哦~”声音又甜又腻,但是神情俏皮,并不惹人反感。

    宇文拉扯着被她拽住的袖子:“好。”

    魏薇狡黠一笑:“你可别偷工减料,比如给阿鸢用的是夜明珠,给我的就是汉白玉。我要和阿鸢一模一样的。你要是做不到,我以后就天天来烦你,让你哪怕躲到阿鸢这里来也没得清净。”

    宇文瞬间一双死鱼眼看她:“你放心。”

    这时魏薇看到海有涯跑去一旁生闷气,立马一个闪身到陈鸢身边。

    陈鸢无奈看着她:“你可长点心吧,易南屏那事这次闹得有点大,祁尚书还死咬着不放,你再不主动点,我那表哥就要娶别人了。”

    魏薇不以为意:“他?就他狂那样,不吃点教训总以为老子天下第一。”

    “还真以为自己有希望过嗣皇族嫡系不成?也不看看他从小有哪比得过你了。”

    “这次的事他若是摆不平,又哪儿来的脸来见我?姑娘我追求者多的是,不缺他一个。”

    陈鸢无奈地看着她:“是是是,咱们魏大小姐最厉害了。那这次我下江南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

    魏薇颇为犹豫,没有接话:“阿鸢,我说是这么说,你去作证时别落井下石啊。”

    陈鸢点头:“嗯嗯,你放心,我也就嘴上看他不过,知道他对你最好了。”

    魏薇:“这次去江南的事情你让我再考虑一下,你也知道,我爹也是支持别人的,不愿意我跟着你跑。我只敢私下里支持你。”

    陈鸢:“我懂,我若是带你去了,必定会找到能令魏将军满意的说辞。”

    别说魏薇,她在京城内的所有朋友都是这种情况,父辈有自己的站队,子辈也有自己的想法。而现在,子辈还没有脱离父辈的能力。哪怕是身为其中翘楚的陈鸢,到底也还是走上了父辈安排的道路。

    但是陈鸢坚信,虽然第一步没逃过,可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仍然掌握在她的手里。

    一如暗地里都在叛逆的小伙伴们。

    魏薇又一甩头:“嗨,你也不用太费心,我想走我爹也拦不住我,你告诉我是哪天,我回去筹谋筹谋准没问题。”

    陈鸢:“五天后,初十那天出发。没想到你能去,就没提前联系你。”

    魏薇算了一下:“这距离你被委任巡查使快要一个月了吧?听说江南事情不大,你再不出发,我觉得事情都快要解决了。”

    “让我想想啊,李殊是初八大婚吧。阿鸢你难不成是,,想着看完他大婚才走?”

    陈鸢横她一眼:“从父皇透露要立我为储君,到我正式上位太子花了大半年;我正式上位到现在也不过近半年。你当我神人啊?熟悉政务不用时间?立功坐稳太子之位不用时间?培养亲信不用时间?”

    “我这次去江南,算是去戴罪立功的,父皇都没给什么支持,情报、人、装备、资金、行程都得我自己安排。我先前没想去江南的事会这么顺利,完全没准备,我是从零开始的好吗?”

    陈鸢看魏薇讪讪一笑才放过她:“这次江南的事情不简单,搞不好会动摇国本。我人还没出发,就——”

    陈鸢话没说完,两把飞刀从不远处横飞而来,陈鸢一个侧身,同时推了魏薇一把,两人共同闪身,都躲了过去。

    “上!”一声哨音响起。

    陈鸢一抬头,发现太子府已被包围,她迅速补完先前的话:“我人还没出发,刺杀就已经一波接着一波了。”

    “不过今天的倒是出息,居然能突破我太子府的外围防线。”

    “高瑾!”

    “属下在!”

    “护住祁公子和海公子。其他人随我全力迎敌。”

    混战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刺客的身手不算特别出挑,故而虽是造成了一时混乱,却占据不了上风,唯一的优势是人多,前后来了三批。

    陈鸢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多人来,府中人手不够,她自己也得亲自上阵。

    眼见着血肉横飞,刀光剑影,兵刃相接之声不绝于耳。

    不过正如魏薇所说,陈鸢你要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被别人给干掉了,你就别当太子了,去给人家生儿子吧。

    陈鸢表示这话虽然粗俗地难以入耳,但话糙理不糙。

    是以陈鸢一枪挑断最后一个刺客的手筋时,顺便一个枪花挑飞了魏薇的绣花鞋。

    道歉毫无歉意:“不好意思,好久没耍枪了,没收住手。”

    你这么个糙汉子,穿那么粉嫩的绣花鞋干什么,嫌祸害的好男儿不够多吗?

    魏薇一个旋身坐在假石上,支使陈鸢的暗卫去给她捡鞋,没支使动,只能自己一蹦一跳地去捞鞋。

    陈鸢将手中的枪“咣”地杵在地上,一腿着地,一腿曲起半坐在石桌上,看着被暗卫捏着脸防自尽的最后一个活口:“老实交代吧,谁派你来的?”

    刺客口齿不清,气势倒是丝毫不减:“妖女!”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殿下,他夸你生的美哩!”“可不是,我们殿下就是美得不像凡人。”

    刺客梗住一下,快速背完台词:“我家主人让我告诉你,你若是执意要下江南,这才只是开始。有数不清的人悬赏要你的命。”

    陈鸢皱眉:“杀。”

    魏薇手中拎着鞋蹦跳回来:“阿鸢你怎么变得这么没耐心了?十八道|刑用一遍还怕他不招?”

    陈鸢伸手过去扶她一把:“他来前服了药,任务不成很快就会死。”

    魏薇鞋也不穿,直接向上一跳就让陈鸢抱她。

    陈鸢从善如流将她打横抱起,走两步后忽然想起来什么,扭头去找。要是让祁郎看到,肯定立刻知道她为什么总是那样抱他,可别吃醋吧。

    她也是后来在别人提醒下,才知道这样的姿势有多么不平常。都怪魏薇,哪来那么多奇怪点子,说什么那是专门用来抱甜心的,从小就让她这样抱。

    陈鸢寻了一圈没找到人,魏薇还在耳边嫌弃:“小鸢儿你的身手不行了啊,以前你和我还是五五开,现在你也就能和我打几十回合。”

    陈鸢看着满园都是在收拾现场的人,却没找到祁珩,她颇有些焦急:“是是是,谁像您啊,战场杀敌阵前还在打情骂俏;我是天天枯坐书房满脑贞观政要。”

    还是没看到祁珩,陈鸢直接抬高音量:“高瑾!”

    没人出声应答。

    最后站出来的是宇文,不过半个时辰,他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跋涉模样,头上挂满沙土,衣襟散乱:

    “我看到了,有一阵风卷走了高瑾,海有涯和祁公子。”

    魏薇看到陈鸢的脸色阴晴不定。

    祁珩觉得他的运气还是很好的。

    想找陈鸢,陈鸢主动把他带回府了;想找心怀不轨的妖,这妖也自己送上门来。

    祁珩被一阵妖风带走时如此想着。

    他上次察觉到的那股妖气近期没有露面,祁珩猜测这是陈鸢近两天没有来找他的缘故。这样的出没规律,祁珩觉得这妖应是对陈鸢有情。

    神仙在凡历劫时被妖看上是常有的事。一来神仙相貌更为出众,本身就是容易引起人好感的;二来神仙周身的灵气更为浓郁,对低级小妖修炼有益,会吸引妖不由自主地靠近,而且若是能结情缘,引得转世仙人自愿双修,更是大有脾益。

    但对神仙来说就不是如此了,双修时被吸走的是原身修为,修为殆尽这世寿命便也到了头,若是历劫没过还要重新投胎,更倒霉的则是这对仙妖每世相遇,仙人次次早夭历劫不过,生生世世为凡人。

    另一方面则在妖。神仙历劫一世回归仙界后会前世尽消,可若是妖修为有成寿命悠久,那情又难以放下,就还要辗转寻觅;就算运气绝佳,上天入地找到人,却会发现原先与自己山盟海誓的爱人虽然面貌如昔,情意却已不在,对千辛万苦找到自己的爱人甚至孩子漠然无视,成就一段孽缘。

    仙界中人下凡历劫时栽在这上的不在少数,以致现在很多人历劫前还会专门做好预防措施,争取一世事一世毕,莫要耽误自己的大好仙生。

    祁珩私以为,陈鸢一个来历练的自然也是如此。

    更何况她要是损了大半修为,回去后重头修起,陆机还不得和他没完?

    半途他发现那股妖风还裹挟了陈鸢那个女暗卫高瑾,便施了个诀,将她扔在半路。剩下的事她看到就不好了,他还要形象呢。

    当妖风将他放下绑在石柱上后,他抬眼打量一下周遭,轻笑一声:“怎么这就忍不住了呢?”

    那只妖将他拐到了一处湿冷的洞穴,脚下是潺潺水流,幽蓝的暗光在洞内流转,不时传来“啪嗒”的滴水声。

    现身的是海有涯,看样子该是个水族。

    他换下了平日穿的束腰蓝色士子服和白玉束冠,身披一袭松松垮垮的敞襟长衫,长衫为纱织,水光照映下布满着细碎闪光,衬得他整个人又妖又媚,全然没了往日见到的纯真模样。

    海有涯绕着祁珩转一圈,细细打量他的脸,祁珩感觉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海有涯端详半晌才后退:“就是因为这张脸她才这么偏袒你吗?”

    祁珩:“你在说谁?谁偏袒我?”

    海有涯的表情因为嫉妒略有些扭曲:“你别得好还卖乖。你和阿鸢才认识多久,她怎么就选择了你呢?”

    祁珩心说她才没选择我:“她选择我了又如何?你掳我来此所为何事?”

    海有涯的手上亮出把小匕首,再次走上前去:“她既然看中了你的脸,那我便也换张脸吧。这样她就会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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