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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门(一)

    回府后陈鸢拽着祁珩聊家常:“祁郎往日都有些什么爱好?”

    祁珩深感不适,他在地板上隔着一张小桌与陈鸢对坐,本是极近的位置,他却整个人贴在靠背上,若是靠背不稳,他能仰面翻过去。

    若陈鸢有在仙界时的记忆,便知祁珩这是厌女症犯了。

    但问题是陈鸢不知道。

    祁珩琢磨着要躲开,随口敷衍:“我喜欢练枪。”

    陈鸢闻言兴致颇高,身体前倾:“真是没想祁郎你还喜欢练枪。不如哪天你我切磋切磋?”

    这话祁珩听清了,激灵得他咬到舌头。刚是一时嘴秃噜,他现在的人设可是不懂武功的。

    他急忙找补:“不,我是说我喜欢看人练枪。高手的枪势连绵不绝,游龙蛇舞,如滔滔江水,最是精彩不过,,,”

    陈鸢看着祁珩不动声色地后退,忽然空中出现细微的“咔”地一声。

    陈鸢脸色大变,推开面前的矮脚桌扑上去。

    她一手大力将他向旁推去,另一只手绕开椅背撑在地上。

    “殿下您怎么了?”一声呼喊伴随着破门声传来。

    进来的是一个一袭深灰色道袍的青年。

    陈鸢偏头看去,只见青年作势要倒退出去,实际上纹丝不动,还朗诵道:“非礼勿视!”

    原来屋内两人一趴一仰,看起来像是陈鸢逞凶未遂。

    陈鸢坐起来,斜睨道袍青年一眼:“你还好意思说非礼勿视?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你怎么不把自己眼睛闭上?”

    青年一脸正色:“智者知幻即离,愚者以幻为真。一念放下,万般自在。殿下您着相了。”

    “滚!你个道士念什么佛经!”

    他看陈鸢要起身去打他,这才急急后退要关上门。

    又有几声接连传来:“张道士你刚来怎么就要走?”“张先生你怎么了?”“姓张的你又抢在我前面,你这个阴险小人!”

    张道士合上门,端庄严肃看向刚赶来的三人:“殿下今日不舒服,我们明日再来吧。”

    外面三人没一个信他的邪,隔门道安后鱼贯而入。

    后进来的三人各有各的特色,但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装扮讲究的蓝袍青年相貌俊美,一双圆眼冲淡了阴柔之气。

    他火速窜到陈鸢身边:“阿鸢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短打|黑衣青年默默收回伸出去的手,异域青年背手而立,目光追逐在陈鸢身上。

    陈鸢拍拍蓝袍青年的胳膊:“阿海别急,我没事。有事的是那位。”陈鸢抬眼意指短打|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的目光已经转向了地上,看着地上竹骨椅背中突起的刀尖,未及陈鸢多说,就蹲下去研究起来,张道士也凑过去看。

    蓝袍青年海有涯听完陈鸢解释,用话去刺黑衣青年:“宇文,你这技术不行啊,人还喘气儿呢。”

    他挑衅地去看已经默默起身的祁珩:“我还当阿鸢带回来个什么神仙人物。一看也不过尔尔。”

    陈鸢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好好说话。”海有涯笑嘻嘻地抓着陈鸢手臂撒娇。

    祁珩的注意力自倒在地上后就开始游离。

    陈鸢推倒他后,他侧头看去,看到自己原本坐的奇怪的,带有椅背的坐垫上猛地亮出来几抹刀刃。陈鸢推他的那只手按在椅背上,将将错过刀口。

    家居蒲团从无靠背,这奇奇怪怪的靠椅竟然还带有机关。

    他颇有些心有余悸,他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要是坐个蒲团把自己坐死,他死不瞑目。

    救他的,是陈鸢。他心下滋味难辨。

    陈鸢在天界时坑他多次,他虽是不计较,但对陈鸢观感极差,面对她时相比其他仙子更少些礼貌客气。

    那股清正之气真是她吗?灵气的气质与主人的品性可是互通的。

    他本来是觉得那救过他的清正之气,唯有掌管众多档案的陆机能帮他查出来,或者本就是律法司的人,才去求陆机帮忙找人,阴差阳错之下成了如今的局面。

    海有涯话里话外一直在挤兑他,他却无心应对,只是愣愣看着陈鸢的衣角,看她将海有涯哄走。

    她是偏向自己的,祁珩心想。

    祁珩离开前,陈鸢特意交代他,大婚第七天两人要回门,回尚书府。

    此后几天,陈鸢时不时就会去找祁珩,拉着他吃饭,下棋,散步,祁珩看她的模样,似乎还想拉着他一起锻炼体魄。

    万幸没想要和他一起过夜。他可没有献身打算。

    他的打算是等灵力修炼得差不多,就装死脱身,

    祁珩感觉到自己的日子,相比在青州时好过许多。在青州时,管事除了不敢干涉他的学习课业,其他份例全部极限克扣。

    而现在,陈鸢待他如正经世家公子,吃穿用度皆是贵重珍品,很多和陈鸢是同款;换了新的侍从,原来的打发回尚书府,派来的人也完全听从祁珩调遣。

    最重要的还是帝后送他的那一马车礼物,他自己编册入库时发现竟还有数目不菲的黄金。

    这哪是出聘礼或送嫁妆?是在买断他的下半生吧?

    如今留在了陈鸢身边,祁珩开始少动用灵力去打探陈鸢情况,更多集中在提升自身实力上。

    不过促使他不想去随时陪护的还有其他原因。他发现陈鸢下班闲时会来同他消磨时光,但还有些人则是会去主动找陈鸢,譬如海有涯,那日打扮骚包的蓝袍青年。

    海有涯喜欢黏着她,陪她上朝下朝,陪她外出,只有陈鸢陪祁珩时不许他前来。两人的腻乎劲儿羞退东宫一干人等。

    既然这么喜欢海有涯还来招惹他干什么?恶心人吗?

    一转眼就到了回尚书府的时候,因着陈鸢公务繁忙,回门日子推迟了半个多月。

    陈鸢和祁珩分坐两辆马车。

    陈鸢用了好几天才搞明白,祁珩在和她相处时的肢体躲避只是一种习惯,而不是对她这个人的无言拒绝,她才放下心来,并且开始尊重祁珩的习惯。这些都是她母后教她的。

    她就祁珩的习惯去咨询了母后,母后说祁珩小时候应该是经历过非常不好的事情,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创伤,形成了什么“条件反射”?夹杂一堆新词汇。

    陈鸢听不懂她母亲词汇时候非常多,她也习惯了,自动将母后的解释翻译为这是一种病,一种需要被尊重,不应该被歧视的病。只要她这么做了,两人的关系就能突飞猛进。

    是以,吃饭时两人分食分桌斜对;散步时她在前,让祁珩在后自己把握距离,反正祁珩得保证他俩聊天无碍;弹琴时中间隔道帘;下棋时仍然分坐,让两个侍从在中间帮忙走棋。

    陈鸢自觉对美人非常用心,而且半个月下来后,美人看起来也接受了她。

    母后大人果然是永远的神。

    此时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车内两人各自舒心,只是苦了车外骑马帮忙传话或是传纸条的小源子。

    祁珩打开陈鸢的纸条,看到这张纸条里写了个笑话:

    小源子环顾四周,耗时28天。

    祁珩不自觉地笑出来,小源子现在是环绕两车,就是没辙。

    正当他笑着想要回纸条,一股气息自他身边掠过,割破衣襟,直奔纸条而去。

    祁珩感受到异常,装作把玩,一侧身,躲过气息,他手上被划出一道口子,微微刺痛。

    气息竟是追逐起纸条。祁珩不愿暴露,任由纸条被毁成两半,顺窗飞走。

    有妖在跟踪两人。

    祁珩不是第一次发现这股气息,此前陈鸢来找他消磨时光时,这股气息也出现过几次,都是短暂监视,来过几次后便不再出现。今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邪。

    祁珩暗自掐算,还需要再忍耐些时日才有实力一探究竟。

    他思量过后,不愿坏了心情,提笔将先前想到的,调侃小源子的句子回给陈鸢。

    很快就到了礼部尚书府。府邸与其他官员家的低调不同,朱门高宅,气派富贵,“祁府”烫金大字格外扎眼。

    陈鸢感概,祁家不愧是大陈著名的商户,能买下礼部尚书之位,这可是她老爹卖出去的最高职位,卖出去的原因还不是人家砸得够本,都砸动了一国之君。

    不过陈鸢心里清楚,这是个放长线钓大鱼的杀猪盘,老爹打的心思是杀两遍,买官一遍,抄家一遍。已经有不少买官者被抄了家,填补国库的无底洞。

    祁家聪明,买官一事高调得人尽皆知,为了吃相好看皇帝反而不好下手,以免吓退其他买官者;另一方面祁家有自知之明,官场上不懂的就打太极,专业工作让正经科举上来的副职去做,他不动声色地去学;也从不犯大事,端的是滑不溜手,成了官场常青树。

    陈鸢马车在前,先祁珩一步站在府门口。

    祁尚书携带全府家眷候在门口,见下车的只有陈鸢一人,不见祁珩,不动声色地将陈鸢请入府内,绝口不提祁珩行踪。

    可怜祁珩在后下车,无人接待,就那么被晾在门外。

    陈鸢毫无察觉地向内走去,跟祁尚书寒暄客套过后,刚刚要夸祁珩芝兰玉树,有君子之风,转身去找,发现人不见了。

    因着两人平日走路也都是一前一后,陈鸢看不到他,今日也没觉得不对劲。祁珩是回自己家诶,还能进不去家门?

    答案是进不去。

    陈鸢环顾一圈,寻人不到,惊诧地问:“祁郎人呢?”

    祁尚书摸不准陈鸢问的是哪位,他先前以为陈鸢是和长子祁拓有牵扯的。未免出错,他谨慎开口:“太子殿下您说的是哪位祁郎?”

    陈鸢更是意外:“自然是本宫侧君,祁燕祁南归。”

    祁尚书松口气,他想和皇家联姻,但不能两个儿子都折进去:“南归和您一起回来了吗?我们都没看到他啊。”

    陈鸢急忙忙向正门赶去:“祁尚书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哪有回门不带媳妇的?更何况成婚这些时日,本宫对令郎十分爱重。”

    祁尚书被气得想笑。爱重?您爱重还当街抢亲?爱重还不愿回门,推迟这么久才来?爱重会分坐两车,人没进门都不知道?

    他本都以为这颗棋子废了。

    其实这也不怪陈鸢,陈鸢天生尊贵,在京城都是横着走的,而且父母恩爱,从小没受过气,称得上目下无尘,哪里懂得这样的弯弯绕绕?

    没问出过“何不食肉糜?”已经是皇上皇后教的好了。

    一行人走至半途,又匆忙掉头,祁尚书心里直呼荒唐,觉得满朝文武不待见这位太子也是有道理的,除了政务,确实不怎么靠谱。

    陈鸢跨出门口后,正好看到一位小娘子微红着脸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对面俊美无铸的玉面公子,口中说着:“还望公子收下小女子一番心意。”

    此刻是柳絮初绽的的季节,芽黄色的柳枝柔软轻曼,被微风吹动,成为树旁两人绝佳的背景。

    陈鸢眼见此景,不禁拍起了手,口中助威,觉得这姑娘真是大方不骄矜。

    接着看到那玉面公子转过头来看向她,是自家祁郎的一张黑脸。

    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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