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诞之喜

    “兄弟之间何来客气?”慕殇凌尽力讨好慕世离,吩咐旁边的婢女摆上点心。

    “如今,墨家已被灭,虽然墨家军收归皇家,但墨将军当年放走的那些倭寇,如今时隔多年,实属难抓回,现在皇家也正缺兵。”说到最后,慕殇凌朝慕世离看了一眼。

    不过,慕世离的态度却是耐人寻味。

    “嗯。”慕殇凌的话,他漫不经心的听,不咸不淡的答。“的确不好抓。”

    当初先皇驾崩前,先皇偷偷的托人将兵符送出宫,送到慕世离手中。

    当慕殇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先皇已经驾崩了,为此,他更加痛恨先皇,虽然他现在没收了墨家军,但皇家军在外也令他实属不安,毕竟皇家的军队是先皇亲手调教出来的。

    听这么一说,慕殇凌心中就有些着急了,再看慕世离,就换了个眼色:“当时父皇病故,将兵符交于离儿手中,现在宫中正缺兵,倭寇众多,不知离儿可否出把人手?”

    他这般说话,慕世离只是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懒懒散散,不甚上心。

    “说来也是。”慕世离挑唇一笑,目光扫向之处,竟是带了星点冷清:“父皇病逝,本王倒也未见到最后一面。”

    “的确啊,父皇操劳国事,早年就有病在身,这也怪不得你。”

    “那陛下可要保重龙体,不要像父皇一样。”

    “离儿有心了。”

    说到最后,慕殇凌竟然被慕世离牵着鼻子走。

    一盏茶的时间,慕世离起身告辞。

    慕殇凌吩咐身边的人去送他,慕世离果断拒绝:“多谢,不劳烦您送了。”

    他似乎刻意远离慕殇凌,一袭紫衣长袍随风飘散。

    慕殇凌瞧着顽劣少年的身影,晓得今日这趟算是白忙活了,他本以为一个孩子,哄哄就行了,本来想要端着架子的,说了许久,似乎是什么事都说了,罢了一回想,好像慕世离又什么态度都没透露。

    皇宫门外,两匹枣红色的骏马拉着一辆皆是昂贵精美丝绸所装裹的车,马匹毛色光亮顺滑,一看便是千金难求的宝马良驹,马车慢慢驶过街巷,缓缓的开着。

    马车车塌之上,少年一袭紫色云锦。

    慕世离浅浅一笑,慵懒的后仰身子,靠在车塌上。

    思绪飘到一个月前:

    初冬,细小的雪粒裹在树枝上,浓雾中景色尚不分明,唯可见近处枝叶上的露珠泫然欲滴,稍远处便只剩的朦胧剪影,混混沌沌交织在一起。

    慕世离眉微锁着,墨黑色的眼眸紧盯着怀中的人,嘴边微唤道:“师尊?”

    朗伯言迷离的眼神缓缓张开,入眼的是一片树林,还有慕世离一张担忧的脸。

    “离儿…”朗伯言欲要说话,血液从他嘴角流出。

    朗伯言偏头把手放在嘴边“咳咳”两声,然后转向慕世离:

    “离儿,看来鬼谷也不安全了,你马上十八了吧,到时候你就回宫吧,切记…”

    朗伯言呼吸急促,上气不接下气。

    “切记…要远离宫中大皇子。”

    慕世离回神,睁开眼。

    马车正行驶着,蓦然,马车停下,一个黑影飘向马车,在马车前单脚下跪,左手握拳,右手压左手,举手加额,鞠躬四十五度,道:“主子。”

    “查到了,刺杀师尊的人是祁国人。”牧白继续跪在地上,向车里的人继续道:“不过祁国在一个月前已被陛下覆灭了。”

    “嗯。”慕世离坐在马车里,静静的听着,“师尊跟祁国人有交情?”

    “不知。”牧白摇摇头。

    “你去查查。”慕世离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喏。”

    刹那间,一道黑影随风消逝,仿佛从未来过般。

    “开车。”车内传出一声清冽而低沉的少年音。

    陌影轻“哦”一声,扬鞭就走,马儿激起滚滚烟尘,依然掩盖不了马车的华丽富贵。

    冬阳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慕世离安逸的坐在紫檀黄梨花塌上,偶尔有轻柔的风拂过,撩起他前额的碎发,散发出一种邪魅而妖艳的气息,但仍高贵的无与伦比。

    行了一阵,马车来到一处颇有气势的府邸前,朱漆大门上方悬着“逸兮王府”的匾额,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还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守卫。

    “主子,到了。”陌影底声道。

    慕世离微抬眼皮,慵懒的撩开帘子,从车上轻盈的下来。

    树影在地毡上移动,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屋子里,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屋中,慕世离脱下外袍,懒洋洋的将袍子随手扔在榻上,自己在椅子上坐下来,往后一靠,凛冽桀骜的脸上叼起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容,道:“陌影,你去查查祁国的倭寇。”

    凭空出现一道黑影,半跪在地:“是当年墨将军私放的那些?”

    “嗯。”

    “陛下不是也在抓倭寇吗?不如借他之手…”

    慕世离勾唇一笑,看着他:“本王做事何时要你提醒?”

    越是这么看着,陌影越感觉发寒。

    三十六讨走为上上计,他朝慕世离示意离开后飞快的脱离了逸兮王府。

    繁华的临安城中,车水马龙,街上行人甚多,即使沐浴了雪的洗礼,也改不了往日的富裕繁荣。

    墨锦瑶在街道上慢慢行走,墨玉般的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略显柔美。

    私放屡寇?以我爹的性子,绝不会做卖国的事,那么问题就出在那群祁国人中,不过祁国一个月前已被慕凌殇踏平了,眼下也只能去查当年我爹放走的那些人,不过那么多的人,如今也不知道在何处。

    墨锦瑶摇摇头,表情透露出些无奈,上半张脸被暗紫色面具遮住,只能看清面具中焦虑的眼眸。

    行走间,不经意到达了饮秋楼门前。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皇上说了,今日逸兮王殿下生辰,不能有半丝差错。”

    闻语间,她停下脚步,微微抬眸:饮秋楼此时火树银光,张灯结彩。

    生辰?今日初冬廿十九。似乎是…我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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