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王妃柳嫣

    洞房花烛夜,梦兰舟与宾客饮酒到很晚,夜已深松林提醒他该去休息了。兰王殿下心道: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即便再不愿意,戏也是要做足的,只得醉醺醺的去新房看看自己新迎娶的侧王妃。此女他略有耳闻,并未上心打听,据说脸上有胎记,也并未在意。今天就先打个照面,认识认识吧,毕竟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他踉跄着走进房内,只见一身姿窈窕的女子着喜服端坐在床上,手捧喜扇遮面,脸上似如传闻戴着薄纱,只是今夜这薄纱换成了红色。他故意咳嗽了一声,一点点走进,女子浑身紧绷,只觉得气血上涌内心无比紧张。她握着喜扇的双手又紧了紧,目不斜视地等待着兰王殿下一步步靠近。

    梦兰舟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了,他并不急着掀开她的喜扇和薄纱一睹真容,而是坐在身旁的椅子上,从容地开口道:“委屈柳小姐花样年华嫁给本王做侧王妃。今夜我需同你说清楚:你我婚姻只是政治平衡,本王不可能再爱上世间任何一个女子。柳小姐日后有两种选择,一是各取所需两年后我们和离;二是相敬如宾,你可以在这个府上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除了我这个人和我的心。柳小姐可听明白了?”酒香罪人,他无奈地用手指捏了捏额头。

    只听那女子颤颤巍巍地说道:“王爷不掀开我的喜扇就说这番话,是否太唐突了些?”

    梦兰舟突然觉得这柔弱之声有些耳熟,记不起哪里听过,不想多做纠缠只说道:“掀不掀都是一样的,只是我已向你袒露心声,我们确实应该坦诚相见了。”他缓缓起身,俯身靠近她挪开喜扇,轻轻掀开挂在她左耳畔的面纱,一张精致的美艳面庞映入眼帘,只是这面庞他似曾相识。

    “风铃儿?”这柳嫣竟与当初的风铃儿长得一般无二,只是眼角下多了一块小小的胎记,与其说胎记还不如说是颗泪痣,并不影响其美貌,反倒为美人平添了一股忧郁的风韵。

    “王爷你说什么?”她嘴唇微颤着,拧了拧眉毛,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身体忍不住地发抖。

    “我说你可是风铃儿?”梦兰舟突然捉住她的手腕,逼近她凌厉地盘问道。

    吓得柳嫣一时乱了方寸,吃痛地求饶:“王爷息怒,嫣儿未曾见识过您口中的风姑娘,只是此前对她和王爷的轶事略有耳闻,家人们亦曾说我神似这位风姑娘。父亲大概也是因这个缘故才想把我嫁给殿下吧。”此话说得滴水不漏,寻不出什么破绽,梦兰舟清醒了些,松开了她的手,坐在身侧。

    空气都沉默了,柳嫣为打破尴尬开口道:“王爷您的心上之人可是这风姑娘,你是因她而不会爱上其他人吗?”她心中一阵打鼓,几乎听得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火热的胸膛似已盛不下她那颗跳得厉害即将脱轨的心脏。

    只见梦兰舟摇摇头:“非也。风姑娘只是帮过我的忙又犯了点错的故人。我爱的人已不在了,我亦不知道她在哪。罢了,你先歇息吧。”

    “等等。”柳嫣唤住了梦兰舟,急迫地说道:“今夜我也想同王爷说明白:小女嫁入兰王府实属被逼无奈,我虽身为庶女,本想嫁个一心人,一心一意地过安生日子,不曾想父亲如此安排。今后在王府,我只想平安度日,同时王爷需给予我应有的身份、地位和财富,不可叫王妃踩在我头上。我自然不会干涉王爷和王妃的日常生活,我可以答应两年后和离。我们像王爷刚刚说的各取所需,可好?”她的语气很坚定,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台词,态度也不似方才般唯唯诺诺、柔柔弱弱。

    梦兰舟微微一笑道:“甚好,甚好!柳小姐多虑了,王妃不会欺负你,于我而言你们都一样。”说完便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柳嫣玩味着王爷刚刚的话,什么叫“你们都一样”?莫不是如传言一般,王爷王妃感情淡漠,他心中之人定然也不是王妃,如此说来如若能逼迫王妃离开,她上位扶正,亦不是不可能的。思及此,嘴角现出一丝微不可见的阴冷笑意。

    第二日,柳嫣早早醒来,刺破了手在雪白的单子上挤出点血来,交宫里的嬷嬷应付差事。精心梳妆打扮后准备给王妃敬茶,她今日打扮得素净了些,怕过于美艳惹得王妃不悦,依照平日戴上了白色的薄纱。

    她在正厅立了片刻,见王妃来了便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由下人服侍奉了茶,常忆溪并未刁难,叫她起身坐下叙话。

    “多谢姐姐,啊不,多谢王妃。”她柔柔地说着,坐在椅子上。

    “一家人,唤我姐姐也是可以的。”说完这句话,常忆溪自己都觉得一阵恶心,胃里怕是要翻江倒海,可面上总是要过得去。她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觉得有一丝面熟,如若不是脸上有记,光看眼睛也知是个绝色佳人,梦兰舟娶她不亏。她一阵好奇,此女子到底是何模样,便问道:“可否揭下面纱,让我一睹真容啊!”

    柳嫣不自觉地捂了捂脸,娇羞地说道:“嫣儿样貌丑陋,脸上有记,怕是污了姐姐的眼。”

    越这么说,常忆溪越是好奇,既对方百般不愿,也不好强人所难,只说道:“罢了,日后还有机会。你若无事可以回去歇息了。”

    “多谢姐姐成全,姐姐,我有些体己话相同您说。”她看了看左右似有些为难,常忆溪摒退了左右只留下碧玉在一旁坐着。

    柳嫣温温柔柔地说道:“嫣儿嫁给王爷是迫于家父的逼迫,实属无奈之举,既无力改变事实,嫁进王府只想过安生日子,不想同姐姐您争宠。嫣儿定不会打扰你们二位生活,还请姐姐放心。我同王爷也就是有名无实,只求姐姐不要让我在府里的日子太难过就好。”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活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战战兢兢地说着这番话。

    常忆溪呵呵一笑道:“我们之间本就没有宠可争,王爷的恩宠我是不奢望了,妹妹你若是有本事自可施展,怕也无济于事。”她淡淡地说着,长吁了一口气。

    柳嫣一副好奇的样子,托着下巴探了探身子问道:“姐姐为何如是说?”

    事关感情机密,常忆溪不便多言,何况个中情况她一时也说不清,只道是:“日子久了你自会明白。王爷让我教你搭理府上事务,待你回门后我便开始教你,你需用心学习。”

    柳嫣道了谢,又是一阵狐疑,府上事务本不是她一个侧夫人该管的,怎还要王妃教她学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整个兰王府的人都透着一丝神秘和奇异,她一时捉么不透。不过日子还长着呢,日后总会见分晓。

    常忆溪回房的途中遇上了梦兰舟,常忆溪未曾多看他一眼,两人擦肩而过之际梦兰舟漫不经心地问道:“见过她了?”

    常忆溪停住脚步却并未转身,只冷冷地道:“见过了,恭喜王爷迎娶绝色佳人。”

    “何喜之有?你见过她真容了?”梦兰舟面对着背对她的常忆溪,只这背影他便知她是鄙夷他的,如今甚至不愿同他多讲一句了么!自她入府后,他或许太冷着她了,如今对她算得上有些残忍了。

    “没有,她不愿我也未强迫,何况她是何等容貌我亦不感兴趣,日后同我亦无甚干系。”她继续冷言冷语,透露着她的心灰意冷。

    “忆溪,我……我知你不悦,我会尽快放你出府的。”

    “多谢王爷,我已同柳嫣说了,她回门后我会开始教她打理府上事务。待她基本步入正轨,我就离开。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她抬脚准备离开。

    梦兰舟在她身后轻声说着:“对不起,我始终欠你一句对不起,府上的事委屈你了。”常忆溪听着这声“对不起”,眼泪竟噗噗地落下来滴在衣裙上,他欠她的何止这句“对不起”。如果道歉有用的话,世间便少了许多意难平。

    柳嫣自行回门后,常忆溪开始教她府上大小事务,先从简单的开始,柳嫣很聪明学得也很用心,不多时日长进许多。二人也算谈得来,一日柳嫣询问:“姐姐为何要教我这些?府上事务有姐姐打理不就够了?”

    柳嫣的聪明之处便在于她足够乖巧懂事,从不多言多语,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听都不听,只是这个问题在她脑海中萦绕已久。常忆溪想着自己早晚是要离开的人,告诉她亦无妨,便说道:“待你差不多学会了,我便会同王爷和离。”只见柳嫣瞪大了眸子,甚是震惊,她想了诸多缘由,比如王爷不想夫人太过操劳,或者王爷想拉拢父亲的势力,略给她几分薄面之类的,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个缘由。

    常忆溪继续说着:“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多想,此事是我和王爷早已约定好的。他心中容不下她人,困在这王府也是作困兽之斗,不如自由。”她看向窗外的天空,鸟儿自由地飞翔,有些羡慕又怅然若失。

    柳嫣握住了他的手贴心地说道:“姐姐不必忧心,如若你不想走我可以帮着同王爷说说。”

    常忆溪抽出了手笑着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不枉我这些时日用心教你。不过真的不必了,你做好分内之事,尽量别惹到王爷就好。我想离开。”

    听她如是说,柳嫣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本想着如何谋划不着痕迹地与王妃明争暗斗,虽说这王妃给她的感觉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样子,也怕她扮猪吃老虎,于不经意间置自己于死地。既如此便省了许多力气和脑子了。只需快点掌握府上事宜,她就会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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