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镐,锤子,石头,石头,还是石头。我恨透了这绿色的石头。
时节如流,我来铜矿已经两个多月了,荷花婶的肚子也渐渐开始显怀,身子越来越笨重,可是还是要蹲在地上没日没夜的砸石头。
土灰飞入口鼻,我每日止不住地咳嗦,活像个痨病鬼。
“刀爷让你过去!”昆爷招呼了我一脚,其他奴隶们颇为幸灾乐祸地看向我。
我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灰,穿过忙碌的人群,走到正在喝茶的刀爷面前。
他瞅我一眼,咧嘴一笑:“这茶,今天你泡的?”
我点点头。
“味道为什么和平时不一样?就是……好喝一些,又不太说得清,你加啥了?”
“没有加东西。因为小人没有用滚水,您喝的不老眉是红茶,若是用滚水直接冲泡,难免会有些酸涩,所以小人将滚水凉了片刻,再从高处冲茶,这样出来的茶汤比较鲜。您喜欢就好。”我解释道。
刀爷的茶水平时都是随手让一个奴隶去泡的,刚好今天他选了我。
他看向我的目光流露出来几分赞许,“你倒乖觉。以后我的茶水都你来泡吧,说吧,要什么好处。”
我两眼发光:“我可以要每天加一个鸡腿吗?”
“就这?”
“我要求您解除我奴隶身份您也办不到吧。”
“办不到。”
“所以,两个,我要每天两个鸡腿!谢谢您!”我满脸堆笑地对他鞠躬。
中午饭点,果然监工莫爷单独给我发了两只鸡腿。这冲天的肉味,我都不知道多久没看见油水了,香!
所有人围上来,眼珠子团团盯着我碗里的鸡腿,他们碗里只有几根稀稀拉拉的野菜和半个粗面窝头。
“桔子桔子,分我一个!”好几个人都巴巴地对我喊。
“走开走开。”我拨开人堆,将一只鸡腿放在荷花婶子碗里,在众人惊讶羡慕的目光中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啃鸡腿配窝头。
“哼,装什么大好人!你要做好事,怎么不把两个鸡腿都给人家。”女管家阴阳怪气地说。
“你腆个脸倒喜欢慷他人之慨,你把你那半个窝头给荷花婶,我把这只鸡腿也给她,你看行不。”我摇摇手里的鸡腿,指了指她手上的窝头。
“贱蹄子,你少来指使我。”
“呸!”我一口鸡骨头吐她脸上。“别张口闭口侮辱人,你以为你现在比谁高贵。”
“你敢吐我!”她过来打了我一耳光,我的鸡腿掉在了地上。
我回过头,用蛮力一把推她坐在地上,趁她还没有回过神,握拳猛打她脸,她痛的一直叫,我打红了眼,抄起手边榔头高高抬起就要砸她的头。
“住手。”人群后退,刀爷擒住我的右胳膊,“砸下去出人命了,疯丫头。”
我涌上脑门的气血渐渐回落,站起身,及时对刀爷认怂:“刀爷,我错啦。”
捡回一条命的女管家被周围人扶起来,坐在地上哭。女人们或嘲笑,或安抚。
“你惹她干嘛!在牢里你还不知道桔子的厉害。”
“你是活该,让你以前在府里老是欺负我们。”
“别哭啦,桔子人平时挺好的,你别招她就行了。”
刀爷将榔头扔到地上,“你是个不安分的,以后不用砸石头,当我的随从,给我端茶倒水。”
我也问过他,为什么让我做他随从。他说每天在矿上很无聊,而我这个新来的不要命疯狗让他有意思,他年轻的时候也是疯狗,所以他爱看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