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阴风砰的把卫生间的两扇门严丝合缝的关上了,就像是人关的一样。
照理说,风没有手,它做不到啊......
吴桐吓的一把抱住我,我们俩还没反应过来,女人的哭声就在耳畔响起。
很近。
我头发根儿直炸,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就看到门上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她流着血泪盯着我。
卧槽!
鬼附了门的体了?
她咋就有一张脸啊,身子呢?
紧接着,她用力一挣,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站在我眼前。
“小姑娘,你能帮帮我吗?”红衣女人脸色青白,嘤嘤哭着,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
“你,你你你,你不是人!”我指着红衣女人,结结巴巴道。
我手链已经开始烫了。
吴桐抬起头迷茫的看着我,她懵逼的眼神儿向我传递出一个信号儿,她什么都没看到!
在她眼里的画面一定是--我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跟空气说话,一本正经,条理清晰。
“的确,我不是人,我是鬼!我已经不记得我从哪里来,也不打算再追究前尘往事,我只想去地府报到,我想投胎,但我这种孤魂野鬼是没有阴差引路的,只能给阳差托梦请他们送我,办这事儿需要给他们堂口的清仙儿(清仙儿:鬼)钱,可我没有钱!
我时间不多了,再不能投胎,就会魂飞魄散!
我来到这里是因为这儿女孩子多,阴气重,我能多耽搁些时日,我吓唬你们是想引起你们的注意,或许就有谁能给我送点儿钱。
小姑娘,我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红衣女鬼哭泣着说出了自己所求。
“好,我帮你!”我咽了下口水,你可别哭了,你一哭这眼睛里啪嗒啪嗒掉的全是血,太吓人啦!
“可是...姐姐,我现在在军训,不能随便出校。这周末行不行?周末如果不休息我去找老师请一天假,然后就去十字路口给你送钱!”
“行,谢谢你了小姑娘!你放心请假,我会让你们老师同意的!”红衣女鬼眼里满是感激。
“姐姐,你得给我地址电话...啊不对,你那边没电话!你得给我地址和名字!我看我爸在十字路口给我爷送钱,都是写地址和名字的!”
“呵呵,小姑娘,不需要!你是天生带着灵骨的人,你只要在心里默念三遍,冯玉书我来给你送钱了,我就会去拿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
吴桐懵逼的看着我对着空气自说自话,我俩初中开始就是同学,她知道我家没有精神病史,她没跑也没跳,心理素质呱呱叫。
冯玉书重新附回到门上,哭声依然断断续续的传出。
我想她大概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生前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特别伤心的事情,不然哪个好人...不,好鬼,闲的没事儿下雨就哭啊?
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记忆。
我和吴桐回了寝室,躲在被窝里我把事情的始末讲给了她。
我知道她是相信我的,但相信的情绪里,多少还夹杂着几分匪夷所思!
虽然江湖上一直有鬼的传说,但有几个真正见过传说的?
我俩正猫在被窝里说着,忽然就觉得身边黑压压的全是人,掀开被子,我和吴桐一起尖叫--
卧槽!
六个脑袋齐刷刷的蹲在我和吴桐的床边。
“你们干啥?要吓死谁呀!”吴桐拍着心脏都快哭了。
我们寝室其他六个女孩儿围着我俩,“你俩...刚才真见鬼了?”中间的一个女生脸色苍白,额头上全都是汗。
我点了点头。
“那我们怎么办啊?”另一个女生急的都快哭了。
“你们听我说,这事儿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如果传出去老师肯定会觉得咱们宣传封建迷信啥的,弄不好再开除,你们还想经历一次高三不?”吴桐情绪稳定头脑清晰,慢条斯理的给大家分析。
“吴桐你说得对,可我不敢上厕所啊。”
“是啊是啊!”
“要不这样吧,明天我给一个长辈打个电话,问问她怎么办,她是很厉害的出马仙。”我接过话。
“好啊,那就拜托你了青橙,太吓人啦!”
第二天,我给兰婶儿打电话把事儿说了一遍。
兰婶儿没直接告诉我咋办,就跟我说,既然是我看见的冯玉书,那她就是跟我有缘,我按照跟她约定的做就会管用。至于我同学她们,心病还要心药医,照理说,我答应了冯玉书的请求,她们以后再不会听见冯玉书的哭声了,除了和我一样天赋异禀的。
她们现在害怕,是因为之前听见过留下阴影了,我只要做件让她们有安全感的事儿,消除她们的阴影就行。
我挂了电话,思考了一阵儿,从小皮箱里翻出红绳,编了一个简单的挂件儿。
室友们问我这是在干嘛,我说我从小就喜欢研究易经风水,把这个挂在卫生间门上,让她别再出来吓人。
她们都很好奇,都陪着我一起去挂。
周末,吴桐说她闹肚子闹得特别厉害,需要请一天假,辅导员几乎都没思考,大笔一挥就签字了,还嘱咐我好好把吴桐送回去。
我心里感慨,灵异的力量是真强大。
那么不好谈拢的辅导员都任鬼宰割了,他要是知道我和吴桐有冯玉书这么牛逼又阴间的后台,兴许以后能对我俩更好。
晚上,吴桐跟着我到十字路口给冯玉书烧了五袋子元宝。
然后,奇迹出现了。
从那天开始到军训结束,不管刮风下雨还是万里无云,卫生间真就没再传出女人的哭声。
自此,我一炮走红,她们不知道我和冯玉书的约定,也不知道我去烧元宝的事儿,只知道卫生间那个挂件是我挂的,挂完就不闹鬼了,厉害的很,是半个仙儿。
我的人气一下就飙到了顶点。
然而--
有一得必有一失。
搬回新楼重新分寝室的时候,除了吴桐没有人愿意跟我住一起,她们都害怕我,觉得我邪性。
再然而--
有一失必有一得。
辅导员觉得那六个女生太矫情,易经风水属于科学,怎么就能说自己的同学邪性?
于是乎,大笔一挥,给我和吴桐安排了个四人寝室。
我俩睡两张床,空两张床!
高兴的话可以上半夜睡左边,下半夜睡右边!
大学生活就这么开始了,大约开学两个多月,一个叫王臣的男生对我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虽然那时候我正因为兰璟瑜没跟我表白就不辞而别的事儿生气,真想过随便找个人痛痛快快谈场恋爱报复他。
可每当我面对王臣那张脸,就觉得无比厌烦,丝毫心动的感觉都没有,他每次表白我都拒绝。
最后一次他在图书馆门前等我,用鲜花摆了个巨大的心。
其实这大哥也算用心了,可我这人就这样,犟种死认扣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本来是买卖不成仁义在的事儿,可偏就有那么几个卖呆儿不怕乱子大的狗男人,在一旁嘲笑王臣拱他的火儿。
“我说王臣,人青半仙儿这祸国殃民的颜值能看上你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
“哈,这你就不懂了吧!癞蛤蟆也是有梦想的,都想吃天鹅肉!”
“啥梦想啊,没有自知之明就是傻逼!”
王臣恼羞成怒,一怒之下踩碎了现场所有的鲜花,瞪了我一眼怒气冲冲的走了。
要说这心眼儿小的男人,有时候还真是不如那好老娘们儿有气度,我不喜欢你还成了我的错了?
老娘一没吊你胃口二没把你当备胎,不喜欢拒绝的干脆利索,语言组织的讲文明懂礼貌,一点儿不犯毛病,你特么瞪我干啥?
之后,他在学校论坛上散布谣言,说我搞封建迷信,军训的时候亲眼看到我在十字路口烧元宝,而且我还是有钱人家的童养媳,订了婚的人还在学校里装清纯勾搭男生。
总之,我在学校又火了一把。
校领导都找我谈话了,问我烧元宝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肯定不能出卖冯玉书啊!
于是,只能对不起我妈了--
老师,我一出生我妈就去世了!我虽然没见过她,但不妨碍我想她。
军训那会儿,我经常梦见她,常常想着如果妈妈还活着多好呀!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儿啊!我吃不好睡不着,就给我爸打电话说了这事儿,我爸说一定是我妈知道我考上大学高兴了来看我了,他说我就当是尽孝也该给妈妈烧点儿钱去。
我妈的坟地在春吉省青龙山老家,我回不去,这才趁着送吴桐回家那天在十字路口给我妈送了点儿钱。
这顶多就是一个心灵慰藉,怎么就成了宣传封建迷信?
老师,你们过年过节的时候不想念去世的亲人吗?不给他们烧点儿钱吗?
说到这儿我是真的想我妈了,眼泪唰唰下来,哭得绝对是真情实感。
领导抹了把湿润的眼眶,“青橙同学,你也怪不容易的。老师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你受委屈了!之前那个男同学为了追求你在学校搞出那么大动静,老师是过来人,猜得出这是咋回事儿,我会严肃处理造谣者,你放心。”
我原本还在打腹稿,童养媳的事儿得咋说,王臣是不是真知道我和兰璟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是喜欢兰璟瑜,但和童养媳不沾边儿啊!
好在领导没问这事儿,直接放我走了。
咱就是说,领导办事儿的效率就是咣咣地!当天晚上王臣把我堵在食堂门口,说我血口喷人,蛊惑校领导,害他背了处分。
我正想跟他理论,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我前面,“小子,人家小姑娘不喜欢你拒绝你,你就这么欺负人家?还是个爷们儿吗?”
王臣气的嘴唇都哆嗦了,“你又是哪儿来的?哈我知道了,你是她新找的野汉子吧?不然她凭啥这么嚣......”
“张”字还没出来,男生一拳把他打趴在地。
“识相的赶紧滚,别再来欺负人家小姑娘!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王臣看了男生一眼,从地上爬起来,呸了一声吐了口痰,我以为他要走,可他忽然冲过来,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回头朝着我又吐了一口,“你妈的你就是个婊子!千人上万人跨的东西,贱人!婊子!”
哈?
这特么是个什么禽兽不如的杂种啊。
我火冒三丈,恶狠狠盯着他的背影,大声诅咒--
你他妈的明天上午就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