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祸

    酒楼厢房内,一个衣着打扮透露出贵气的男子举起身前的酒杯,优雅地抿上一口。

    “你这酒清香纯正,入口柔绵,落口爽净,回味余长,这般滋味的佳酿还真从未喝过。”

    说完,他看向了对面的人,笑了笑。

    “难怪往日里你把酒壶当宝贝供着,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不够大方。”

    而对面坐着的女子听见这话,咧了咧嘴角,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过去。

    “我没记错的话,说要请吃饭的人是你吧?菜一个都没点,就讨要着我的酒喝,说我小气?那你可真真大方呢。”

    男子微微摇头,理直气壮道:“此言差矣,这桌上的开胃菜也算作一道菜。”

    顿时,女子的眼神化作飞刀朝他射去,音量上升了几度,“纪允你耍我呢,我一杯莲花白和几碟小菜那能比吗!”

    纪允并没有被吓到,仍是语气悠悠劝解,望着她的脸笑意不减。“江表妹雅正,雅正。切莫动气,动气人容易变丑。”

    ‘江表妹’目光紧盯着纪允,唇嘴掀起,“那可多谢表哥的提醒了。”

    “满情表妹见外了。”

    江满情移开视线,神情平复下来,把酒壶收进随行的包袱里。

    “你此行需多久?又何时归来?”

    这无心的一问勾起她眼底复杂的愁绪。

    见她不答,纪允神色生出几分肃然,心中开始一番猜测。

    自然,江满情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出声打断。

    “别多想,这次我临时起意想自己去打探点消息,算是个人的私事。”

    这么一解释,纪允倒没有再追问。

    “对了,来时的路上听说嘉州城灵山派的掌门昨日蝉脱登仙,留下一座金身。”

    江满情感到诧异,“你什么时候对这些江湖传闻感兴趣了?”

    纪允一听,不乐意了,便拿出了办公时的架子,故意用话刁难她,“你这话可是点我管太多了?”

    “冤枉啊,纪大人。”,她见状不假思索地搭戏,语调却一点起伏也没有。

    虽说她离开有一阵子了,但也知信息的传播需要一定的时间,可眼下居然传到了他那边。

    江满情一边思索一边说,“…消息若属实,怕是要引起轩然大波,如若是假,便要花些功夫查清楚。”

    “看来你得抓紧赶路了,”纪允一脸‘惋惜’,“哎,这饭是吃不上咯。”

    看着那假模假样的叹息,江满情发出一句冷哼,随即起身带上包袱和剑推门而去。

    “这饭真不吃了?表妹别走啊!表哥请你吃好吃的!”

    顶着身后传来的话音,她露出一副惹恼的表情,气冲冲地离开酒楼。

    她骑着马赶了一夜的路,身上带的干粮吃后便没剩多少,只好暂时在附近的镇上找个落脚的地方修整一下。

    在客栈里开了间客房安置好物品后,下楼挑了个能看见门口的位置坐下,叫来了小二点菜。

    “客官,要吃点什么?”

    本以为能吃上纪允的那顿大餐,结果却是奔波了一夜,现在还是点点想吃的犒劳下自己。

    “来个招牌菜,一份素菜,再要个烧鸡。”

    “好嘞,客官您稍等。”

    江满情拿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发烫的茶水。

    “后面那具棺材里的人据说死了好多天,现在都还没下葬。”

    “这是为什么?”

    “不知,估计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不然那风火堂也不会逼着一个郎中把死人治活。”

    “这死人怎么可能变成活人呢!”

    “那可不是。”

    风火堂在江湖门派里也算有些名声,可行事作风有待商榷。眼下,那棺材里的人定是拿了风火堂的什么东西,只是这个死人真的是‘死人’吗?

    一杯热茶下肚,她眼神愈发清明,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等着饭菜上桌。

    不一会,小二带着托盘走来,一一把菜盘摆好, “客官,您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江满情夹了把青菜放到碗里,抬头就瞧见一个青年男子带着挂有玉穗的长剑踏入了客栈。

    小二连忙上前接客,“客官,里面请。”

    青年带着婢女落座在她左侧的桌子,随着他整理下摆的动作,不难叫人看到那系在腰侧的令牌。

    她不再分神打量对方,转而低头专心用饭。

    招牌菜的火候不够,吃起来口感不佳,反倒是还未动过的烧鸡香气扑鼻。

    她吃鸡的手正准备伸出,紧接着,一阵喧闹声袭来。

    一道白色的身影眼看要撞上桌面,江满情飞快地端起那盘烧鸡,并用另一只手抵在那人的肩后。

    掌心触碰到肩胛骨的瞬间,冲击力带动她的身形一晃,烧鸡碰撞之中擦着她的手臂向下掉落。

    “!”

    她连忙松开接人的手,奋力抓住烧鸡的一腿,也只是保住了一条干净的腿。

    江满情和手上的鸡腿面面相觑,“……”

    心中默念无数遍冷静,告诉自己不至于为了一顿饭而动手打人。

    “到底是狗行医还是你行医!”

    “你说得对,这畜生呢,有时不仅会行医啊,还比人讲道理多了。”

    “今日你若再不出手救人,我就废掉你这没用的爪子,看你还怎么和我们耍花腔!”

    素净衣裳的郎中用巧劲撑桌飞摔到隔壁桌,端坐的青年出手拉开他,用剑鞘挡住铁锤。

    风火堂的人接二连三被他打趴,那个管事还被一脚踩在脚底下。

    她注意到那位郎中脸上看得津津有味的表情,最后那一个不忍直视的侧头和她的摇头几乎同时做出,想必他也觉得那青年出手不知轻重,喜欢彰显一番武力。

    江满情默默在心中数着店家今日的损失费,又静静地听完他们之间的对话。

    “且慢。”她出声拦下他们,目光在三人身上游走。

    接话的是百川院的刑探,他疑惑地问,“这位姑娘,你有事?”

    江满情笑吟吟地摊开手心,善意提醒道:“赔钱。”

    “赔?”

    “是呀,你们这一出可毁了我一桌菜。喏,烧鸡只剩下个腿了。”她还特意举起吃了一口的鸡腿给他们瞧。

    邢探嘴角轻抽,语气微妙和她讲,“好,离儿你把钱给这位姑娘。”

    “公子你确实需要赔,不过你要赔给的人是店家,并非是我。”

    江满情话语一转,指向风火堂,“他把人踹我桌上,弄翻了我的饭,是他该赔我钱。”

    “是那庸医打翻的,与我何干系?!”

    “风火堂现在连一顿吃食都付不起,这传出去谁信啊?你说是吧,刑探大人。”她有意把话递给在场最有威望的人,似笑非笑说着。

    年轻的刑探不自觉挺直身板,双手身后一背,抬起下巴示意道:“把钱赔给人家姑娘吧,确实是你不对在先。”

    “哼,拿去。”

    接过抛来的小碎银子后,江满情也不继续挡着人家的去路,落在他们身后几步的地方跟着到了后院。

    棺材里躺着的人是神偷妙手空空,刑探检查一番后得出此人已死。原因是妙手空空偷了风火堂的镇堂之宝,才会被管事的流星锤所杀。但管事认为妙手空空习有金钟罩护身,不见得轻易死掉。

    “为何要为难这位……”

    “李莲花。”

    “李莲花大夫呢。”

    听见这个名字时,她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认真地端详起他来。

    他看起来二十四五的样子,肤色偏黄,眉毛很淡,脸上有浅浅的麻点。

    外貌和描述的相差不大,只不过年龄有矛盾的地方。

    “医死人肉白骨,这种骗小孩的话本,你们也信啊!这位兄弟若能起死为生,我跟他姓!”

    早已看破真相的她闻见此番豪言壮语,禁不住笑出声了。

    “噗哈——咳咳咳!”

    现场能睁着眼的人都看向了她。

    “咳咳,没事没事,我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你们继续。”

    说完,她挥了挥吃完的鸡骨头转身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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