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诶

    三息后,林穹沧已经在宗门门口,和郑望天面面相觑了。

    手上还握着半块情绪石。

    宗门大门口多护山大阵,树林密密,云雾飘绕。

    但云雾再飘绕,也没有遮掩住郑望天脸上飘忽的表情。

    事情是这样的。

    剑峰师尊在告诉林穹沧这个消息之后,飞快地用剑把情绪石一切两半,塞了一半到了林穹沧手里,然后送了林穹沧和郑望天一人一脚,直接踢到了宗门门口。

    除了一句“走你——”,再没有任何临别赠言。

    “这就切了?”郑望天整个人都有点恍惚:“这就出来了?”

    那么坚硬的情绪石,跟切豆腐一样,一下就被分成了两半。

    那么大两个人,一人一脚精准投送到宗门门口。

    关键丹青峰上上下下都是文化人,师尊送弟子出门都是千叮咛万嘱咐,师门上下都是送了又送——谁能想到剑峰这么……与众不同?

    林穹沧点点头,把情绪石用剑又切了一个小碎粒下来,大拇指用力一摁,嵌进了手链上。

    这条手链样式简洁,但却让郑望天莫名产生了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

    “大师兄~~~”还没等郑望天开口问,一只花蝴蝶从上方台阶“飘”了过来,“好巧啊——”

    郑望天被带着波浪的声音吓得后退了一步,被林穹沧揽了一下才没往下摔。

    定睛一看,那“花蝴蝶”竟然是齐流云。

    不知道这几个时辰齐流云去做了什么,原本正红色的衣服变得花花绿绿,被各种花草的汁水染得一块深一块浅,活像一只花蝴蝶。

    这种情况吧,虽然显得有些离谱,但是发生在齐流云身上似乎又显得正常了起来。

    行乐道嘛,兴之所至,往泥土里滚一滚也是有的。花草汁而已,小事。

    “你怎么来了?”郑望天沉默了一息,但也很快接受了齐流云的状态。

    ——谁百来年一直在被荼毒都会适应的。

    “我被师父派出来寻药的。”齐流云展开了自己不离身的扇子,一边扇风一边道。

    扇子上竟然也有花草汁。

    “寻药?”郑望天蹙起眉毛问道。

    “小师妹已经醒了,但是不知道为何身上的境界倒退了许多,和有灵宗大师兄的症状十分相似。不过听闻有灵宗大师兄已经痊愈,师父命我去打听一下是如何痊愈的。”

    有灵宗是个非常可爱的宗门。

    虽然它的名字听上去玄妙,但其实是养灵宠的宗门,整个宗门都是宠物爱好者,宗门大比是修仙版灵宠向前冲。

    郑望天点点头,又往后退一步:“那你去吧。”

    齐流云:?

    这么心急着让他走,不是郑望天的作风。

    ——大师兄一般都是沉默着把他熬走的。

    齐流云眯了眯眼睛,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大师兄你不鼓励一下我吗,比如流云是最棒的!”齐流云故意眨眨眼睛,恶心郑望天。

    郑望天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林穹沧。

    明明郑望天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林穹沧莫名从他的脸上读出了狗狗般可怜的意味。

    像是被大雨淋湿的小狗狗,委委屈屈的,向主人摇着尾巴求助。

    齐流云也注意到了郑望天的动作,顿时觉得有趣了起来。

    鲜少示弱的大师兄竟然在向无情之人求助!

    哈,他就知道有问题!

    不过他对林穹沧帮助郑望天并不报什么希望——笑死,林穹沧目前可是除了自信,一点别的感情都没有的人!

    “流云你是最菜的。”林穹沧接话道。

    在说这句话的过程中,林穹沧面无表情,声音机械,但不能否认她竟然真的在帮郑望天解围?!

    齐流云:??

    林穹沧手腕上的情绪石微不可见地闪烁了一下白光。

    齐流云大感震惊:“林师妹,你说我菜!你摸着良心,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齐流云,你好菜。”

    林穹沧果断打断了齐流云的施法行为,并给予了齐流云迎头一击。

    齐流云:我是为什么要惹道侣呢?(心疼地抱住不胖的自己.jpg)

    齐流云捂住自己的心口,假装内心受到了创伤,甚至嘴角可疑地出现了一丝血:“恶语伤人啊,我被你们气吐血了,你们赔!”

    林穹沧:?这个操作我没见过。

    林穹沧看向郑望天,正好对上了郑望天的目光。

    虽然明明只露出了一双眼,但郑望天从她的动作和表情中看出了迷茫。

    郑望天没忍住笑了,解释道:“不必理会,这是齐流云的老把戏了。”

    “什么叫老把戏?”齐流云接话道,“明明是我的机智保命之举!”

    看出林穹沧陷入了迷茫,郑望天解释道:“因为齐师弟非常受欢迎,经常被围追堵截,加上行乐道这个名字十分具有迷惑性,经常会有人自荐枕席——”

    “天可怜见!我是行乐道,不是合欢道!长得好看难道是我的错吗?”齐流云一边哀嚎,一边把自己的外衣往里面裹了裹,“我很守男德的!”

    “——所以他就制作了假血包,在各种情况下吐‘血’。”郑望天继续解释道。

    林穹沧点点头,恍然大悟:“难怪经常有人说丹青峰的身体都不太好。”

    郑望天:?

    齐流云:?

    齐流云沉默了一瞬间,果断决定更换话题。

    “所以你们也是要出宗门?”

    “嗯。”郑望天点点头,完全没有详细说说的意思。

    齐流云:……

    “展开说说呢?”

    “还没定。”林穹沧也言简意赅。

    齐流云眼睛突然亮了:“没定。没定好啊!咱们一起去有灵宗吧!”

    “有灵宗有很多好看的灵宠哦!”

    “每个人过去都能临时拥有一只灵宠哦!”

    “灵宠超可爱的,还能躺平随便吸哦!”

    “毛茸茸哦!”

    齐流云不断加码。

    郑望天刚想冷酷拒绝,就被林穹沧揪住袖子晃了晃。

    明明林穹沧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郑望天莫名读出了一丝渴望(?)。

    抓着郑望天袖子的手紧了紧。

    郑望天藏住嘴角的一丝笑,正色道:“我觉得照顾师弟是我们师门的美德,有劳林师妹和我一起去一趟。”

    林穹沧声线十分平稳:“不妨事,我也可以顺路看一看灵宠能不能唤醒我喜爱的情绪。”

    “唔,有道理。”郑望天垂下眼,遮住了自己眼中的笑意。

    ……

    三人到达有灵宗附近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

    橙红色的夕阳洒在地面上,往远处不断绵延,给远方的草坪和树林都镶上了金边。这种金边并不是闪耀的那种金色,而是带着一些粉色和蓝色的,色块零零碎碎地参差交错,让日落时分带上了瑰丽又迷人的气息。

    三人在山外徘徊了一刻钟,却始终没能成功进去,甚至没能摸到有灵宗的宗门所在地。

    不过三人早在路上,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有灵宗最特别的之处便在于隐匿。

    要进入有灵宗,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持有有灵宗给出的信物,信物或是一缕灵宠毛发,或是一片貌不惊人的树叶,即使被持有者遗落,因为过于平平无奇,也不会被人认为是特殊物品;二是需要知道有灵宗放置信物的地点,这个地点随有灵宗长老的心情变化,没有规律。

    只有将所持信物放在放置信物的地点,才能顺利进入有灵宗。

    “那给他们发灵讯呢?他们应该可以从宗门里面打开护山大阵,把客人引进去的吧?”林穹沧在路上听科普的时候真诚发问道。

    “这正是他们宗门的另一大特色了——他们看灵讯都是看心情的,甚至会经常错过各大宗门的集会,更何况是普通的问询呢?”郑望天扶额无奈道。

    “问就是还在吸灵宠。”齐流云补充道。

    在路上听完郑望天和齐流云的介绍,林穹沧已经对有灵宗有了一定的概念。

    有灵宗这种接待来客的方式,按现代来说就是漂流瓶联系。

    而他们宗门的人都是重度吸猫/狗/各类灵宠的人士兼社恐。

    林穹沧:一下子就有画面感了。

    三人欣赏了一会儿落日时分的景色,决定先回到附近的绒城里睡一觉,第二天再来碰碰运气。

    然而,三个人走在绒城的街道上,却敏锐地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或许是绒城繁荣的缘故,虽然是日落时分,街上仍旧熙熙攘攘的,街上行人衣着单薄,来来往往,车马亦是络绎不绝。一切看上去很正常,但却隐隐透露着古怪。

    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脚步一转,往最古怪的那家客栈走去了。

    这家客栈门口挂着白底红边的旗子,旗帜正随着夜风飘动,旗帜上,一个烫金的“良”字十分明显。

    “掌柜的,住店还有屋子吗?”齐流云作为把郑望天和林穹沧拖来的人,自发地包圆了二人的食宿费用。

    “好嘞,恰好有三间屋子!”掌柜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五短身材,肚皮微凸,生得贼眉鼠眼,笑起来一副狡猾奸诈的样子。

    “不必三间,两间即可。”林穹沧打断道。

    林穹沧望向郑望天:“你不是说要跟着我吗?”

    郑望天凝固了一瞬,却见到林穹沧向他眨了眨眼睛。

    他马上就领悟了林穹沧应当是想要找理由跟他们商量事情。

    他微微笑了起来:“能够随侍修士身边是某的福气。”

    齐流云看了看林穹沧,又看了看郑望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必须要掺和进去,并瞬间矫揉造作了起来。

    “修士~人家也要跟你一间屋子~人家也要当你的男/宠~”

    林穹沧:谢谢,有恶心到。

    林穹沧闭了闭眼睛,忍住恶心:“好呢,宝贝。”

    ……

    一通骚操作之下,他们三人竟然真的住到了同一间屋子里。

    客栈虽然诡异,但是摆设意外得不错。

    一进门,郑望天就细细查看了一番屋内的陈设,确认没有窃听的魔物,才给整个房间设起了结界。

    “这个镇子不对劲。”林穹沧蹙起眉头,直入主题。

    “虽然此城四季如春,但因为昼夜露重,街上行人至少应该穿上两件衣物,或带上夜间穿的厚衣物,但刚才街上都是穿着夏衣的行人。”郑望天点头道。

    “行人往往会与同行之人交谈,但刚才街上,行人只在与商贩说话,竟无一人在和同行之人说话。”齐流云补充道。

    林穹沧点点头:“绒城刚才没有一丝风,旗帜却无风自动——”

    “——而且家家户户门口都有白底红边的旗子,按理说不同行当应该挂不同颜色的旗子,便于区分。”郑望天补充道。

    三人对了一下眼神,齐声道:“这个镇子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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