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喵

    “团团今日已经窝在殿下案桌上许久了,若是不慎将匣子里的玉如意打碎了可如何是好……”

    端着茶点的宫女望着桌上的那团雪白身影,还有些担忧的开口说着。

    而她们话音刚落,那团雪球便伸出了毛茸茸的爪子,精准无误的将它身旁的那个檀木匣子给一爪挥了下去。

    似是怕里头的玉如意碎不了一般,刻意将匣子打开才推下去的,在宫女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听到一声脆响。

    时间好似凝固了一般,只剩下地上四分五裂的玉如意在静躺着,而始作俑者小白猫则慢慢悠悠的跳下了地。

    路过那片碎片时还故作无意的踹了下,随后便仰着脑袋精准的跃上太子休息的檀木椅上。

    亲眼目睹案发现场的宫女望着地上零落的碎片,内心无声呐喊着。

    那可是皇后亲赐的玉如意!是殿下最喜欢的!

    小白猫半眯着眸子,尾巴轻轻晃着。

    呵,她当然知晓这是傅长离最喜欢的,可那又怎样,她就是故意的。

    元酒趴在檀木椅上,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瞧着眼前宫女收拾残局的模样,即便刚刚才摔碎了一个玉如意解气,可她却依旧觉得心中烦闷。

    自己变成这只名叫团团的猫也已经有几日了,在变成猫的日子里,元酒总忍不住会胡思乱想,她担心自己此生是不是都没办法变回自己了。

    明明是将军府的二小姐,此刻却寄生于一只小小白猫身上,还是太子傅长离的猫。

    元酒望着地上的碎片,只觉得自己人生一片黑暗。

    “团团最近怎么了,平日里虽说爱捣鼓些小玩意,可也不会像这般刻意损坏啊?”

    “秋猎遇刺过后,太子便一直昏迷不醒,团团……应当也是关心太子殿下吧。”

    宫人断断续续的话语传入自己的耳中,听到太子的名字,元酒微皱了皱眉,突然便有些不想在这继续待着了。

    想着便轻轻一跃便从椅上落下,步伐沉重的往太子寝殿内走去。

    临安自秋猎后便连续下了好几日的雨,檐上的积水在落地时所溅起的水花有些沾上她的毛发,元酒颇有些厌烦的甩了甩头。

    连绵的雨日令空气中也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感,猫的嗅觉灵敏,这浓重的潮湿气倒是让元酒遭了不少罪。

    想着不免加快了脚步,雪白的爪子在走过回廊时留下朵朵沾了水渍的梅花印,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元酒才站在太子寝殿之外。

    出入寝殿的医官进进出出,在路过元酒身侧时,面容瞧着有些愁苦,药草的气息混杂着安神香的味道传入自己的鼻尖,元酒并没有理会周遭的视线,而是一步步往殿内走去。

    她轻巧的跃入屋内,帷幔在风中轻飘起,元酒能瞧见躺在床榻上的那道模糊身影。

    也是那股药草味的源头。

    她轻轻一跃便跳上了床榻,垂眸望着静躺着的傅长离,直到靠近之后那股苦涩的草药味便更重了些。

    元酒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心口,许是方才新换了伤药,就连她的爪子也沾染了一丝药味。

    傅长离并没有因为元酒的轻拍而做出反应,就这样静静躺着,双眸微闭起,他面色如常,就好似睡着一般。

    元酒用爪子按上他的眉心,在傅长离的额上留下一朵沾着雨水的梅花印,尾巴轻轻晃着,一下一下滑过他的指尖。

    但熟睡那人却连眼睛都未眨一下。

    啧。

    面对毫无动静的傅长离,元酒还有些失望的轻啧了一声。

    自秋猎遇刺过后,傅长离便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明明心口处的伤也在逐渐好转,可他却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

    医官面对这个情况也是一片焦头烂额,若太子这几日再不醒的话,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近日因殿下重伤昏迷一事,宫内人也都开始找后路了,你说,若殿下真醒不过来的话,我们又该要如何?”

    “在宫内议论这些,你不要命了?”

    帷幔外宫女的话语顺着风声传入自己的耳中,元酒晃了晃自己的耳尖,肉嘟嘟的脸上也是一副凝重之色。

    宫女的议论不无道理,在傅长离身侧这几日自己也听到些议论,许是因为她只是一只小猫咪,宫内人在谈论时倒也没多避讳自己。

    太子遇刺,那日的刺客至今未曾抓获,在秋猎场上发生如此大事,灵帝为此也是龙颜震怒,特命大理寺彻查此案。

    刺客一日未曾抓获,那幕后真凶便依然躲在暗处准备伺机而动,若是太子迟迟不醒,想必这东宫之主的位置,也要换上一换了。

    少数人已经开始替自己的后路谋划,但多数则还在观望之中。

    而那日遇刺的也不止是太子一人,将军府的二小姐也受到牵连,至今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从他人口中听到自己的近况,元酒还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望着傅长离的侧脸,分外痛苦的闭上了眼。

    “倒霉太子,你要是再不醒的话在东宫都要易主了,你身份丢了不打紧,可别连累我啊。”

    元酒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手心,分外惆怅的开口碎碎念着。

    自己现在还困在这只白猫体内,若这太子之位真换了人坐,天知道那些宫人会怎么处置自己。

    没了靠山的小猫咪在宫内的下场如何元酒甚至都不敢细想。

    而她充满怨念的碎碎念听在宫人耳中便是带着悲切的哀嚎,听着一声声悠长的喵呜,不免叫人动容。

    ——

    太子昏迷的第三日,临安总算是放了晴,元酒趴在窗台边上懒懒的晒着太阳,耳尖微动,听着来来往往的宫人低语着宫内近况。

    听说那日刺杀傅长离的刺客已被查明,是敌国混入阖朝的刺客,一直蛰伏在宫内企图刺杀太子。

    但在发现时那刺客便已经是具尸首,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这场刺杀的元凶又真是邻国派来的吗?

    元酒可不觉得此事会这般简单。

    毕竟那日被刺杀的可不止是太子一人。

    她轻微闭了闭眼,只要一想起三日前的秋猎,她便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

    阖朝每年都有秋猎的传统,与乌恒族签定结盟协议后,猎场便设立在两国交界的密林之中,双方各派出勇士参与围猎,最终以狩到的猎物数量来定胜负。

    年轻气盛的少年郎对胜负输赢往往最是上心,往年皆是六皇子拔得魁首,傅长离虽是太子却不常参与围猎。

    而今年元将军的长子未能参赛,元酒费了好大劲才说服爹爹代替兄长参与此次的围猎活动。

    巧的是,往年皆是作壁上观的太子竟也下场参与了围猎。

    元酒望着站在高台上的傅长离,少年清瘦的身形在秋日的暖阳下就好似摇摇欲坠般,高竖的墨发用白玉发冠定着,好看的桃花眼中带着几分笑意,衣襟上的云纹在光下泛起几分微光。

    此刻正低头调试着手上长弓,似是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在抬眸时便瞧见元酒来不及移开的目光。

    ——

    装模作样。

    元酒瞧见对方笑吟吟的样子便觉得烦躁,打小一同长大,自己比谁都知晓对方是何种人。

    若傅长离真如外人眼中所瞧见的那般温润随和可不会在吃人的深宫中活到现在,他城府极深,也善于伪装。

    他可不会无缘无故就会参与此次围猎,想必是想借着围猎做些什么才是。

    不过傅长离想做什么都与自己无关,她才没心情去探究一只狐狸的心思。

    想着元酒便将视线移开,偏头接过侍从递来的箭筒,为马上开始的围猎做着准备。

    “皇兄不愧是与元家小姐自小长大的交情,就连秋猎也为了她破例参加,倒是好一个青梅竹马呢。”

    带着几分嘲讽的话语响起,马蹄声在身后停下,坐在马背上的六皇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元酒,上挑的凤眸中映着她此刻的模样。

    元酒听着傅行知冷嘲热讽的话语,在内心无声翻了一个白眼。

    果然,一旦和这倒霉太子扯上关系就准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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