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0 假期

    遇上他,生活开始变得疯狂,三天,便定下了一生。--摘自江解语漫画随笔《绽放》

    高城假期的第一天,重逢,归家,见家长。

    江解语没想到,这次登门拜访高家会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在高家,江解语不仅见到了高父高母、高家两个哥哥,高城的爷爷、大伯、小姑竟然也一并都在。江解语原本因为无法开口说话就有些局促,面对这么多人的提问,简直就是手忙脚乱,一上午几乎一直都处于奋笔疾书的状态之中。等一切终于平静下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江解语被高城带到了他的房间,这才终于能松口气,整个人都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

    高城看着江解语这个样子,笑了起来“知道我上次去你家是什么感觉了吧,毫不夸张的说,脑子都要烧干了!”

    江解语摇了摇头:

    --其实还好,只不过一直急着回长辈们的问话,全程奋笔疾书,还真有点累了。

    江解语被高城带着坐到了书桌边上,而眼神则落在了高城身后的那堵墙上。

    高城的卧室与江解语的完全不同。江解语的卧室总是温暖的,柔软的,有着很多女孩子独有的小心思。而高城的卧室则像是军队的翻版,简单,整洁,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硬朗。这个十五六平的房间其实算不上大,但是莫名便让人觉得空旷,墙面干干净净、平平整整,什么都没有贴,整个房间陈设更是简单至极。金属的衣柜,金属的书柜,金属质地的桌椅床架,都用松枝绿的油漆粉刷过。桌子上除了一盏台灯什么都没有摆放,床上的被子也被折成了在江解语看来整齐到夸张的豆腐块。整个房间里唯一算得上不同的,便是那一整面墙的金属书柜。书柜的门上带着透明的玻璃,能看到柜子里摆放的东西,除了按照颜色和尺寸整齐排列好的各种书籍之外,便是数量多到惊人的奖状和奖杯了。

    江解语走到那面书柜前,打量着这些奖状奖杯,发现这里都是高城学生时期得到的各种荣誉。一眼看过去,大多都是优秀班干部,优秀三好,还有篮球,长跑一类比赛的奖状。

    高城见江解语好奇,走到了她的身边为她介绍“其实我一开始学习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被拐的那几年落下了不少,又不愿意留级复读,后来成绩相关的奖状拿的就少了,这里面大多都是些优秀干部或是体育比赛相关的奖状,没什么可看的。”

    江解语回过身看高城,果然,他正一脸不自在。

    --你这是,不好意思了?

    高城眼珠子瞪得老大“谁不好意思了!我、我就是觉得,这都是、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好汉不提当年勇知不知道!”

    江解语见他又跳脚,低头憋笑,落笔道:

    --你可能自己没意识到,你一害羞,就结巴。

    “谁谁谁……谁害羞了,别瞎说!”刚说完,他也意识到他又结巴了。索性将头侧到了一边,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江解语只觉得他真的是太可爱了,笑着凑了过去,伸手将他的头掰了回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鼻尖。高城哪能受得了这种撩拨,直接将人按在了书柜上……

    黏黏糊糊了半天,两个人的头脑都算不上清醒,此时,敲门声忽然响起。那敲门声很是轻柔,甚至带了几分小心翼翼。江解语连忙将人推开,高城有点意犹未尽,一脸不开心地过去开门。

    门外,高母的声音传来,她的声音很小,意外的温柔,高城从没见过老妈这么温柔跟自己说话,一脸受不了的模样“妈,您这是闹哪出?”

    江解语也好奇地走了过去,高母看见江解语,这才放开了音量“小语没睡啊,我还以为小语在午睡,担心吵到她呢。”

    江解语对高母露出了一个笑,高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您什么事儿啊?”

    “你小姑和大伯他们要走了,你下楼去送送!”

    高城看了眼时间“行吧,正好我们也走了。”

    “你们去哪儿啊?”

    “不是,妈,您不觉得您管的有点宽么?”

    高母对着高城的肩膀就是一巴掌“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还能干嘛啊,约会去呗!真是,啥都要掺和一脚,参与感这么强呢!”

    ……

    高城假期的第二天,登门,拜访,受拷问。

    “小高啊,不用紧张,我们是讲道理的人家,不会问你那种小语和你妈妈掉水里了先救谁的问题!”江解语的姑姑坐在一边看着高正做得笔直板正,一副目不斜视严阵以待的模样,在一边打趣道。

    江解语被姑姑的戏言逗笑,写道:

    --我会游泳。

    高城看着江解语的字,小声道“我妈也会……”

    江解语有些诧异。

    高城继续道“我妈说,就怕以后儿子被问到这种问题答不上来,再娶不上媳妇,专门去学的。”

    江解语大为震惊,但转而又觉得好像很合理,是高城母亲能干出来的事情。

    高城能明显感觉到,这次的到来,江家老爸和江家爷爷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如果说上一次来的时候,他们对他是带着几分审判甚至是敌意的,那么这次会面则要友好了太多太多。高城明白,这并不能代表他做得就比之前好,只能说明他们都很爱江解语,所以愿意为了江解语的心意对他更好一些。如此对待他,也是为了让他能对江解语更好一些。

    一顿饭虽说不上是其乐融融,但也是宾主尽欢,饭后,这次轮到了高城参观江解语的闺房了。

    江解语的房间就好像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一眼看去便觉得温柔而舒服。墙壁被她漆成了淡淡的黄色,一张双人大床看起来柔软而蓬松,上面盖着一张带着蕾丝镶边的防尘布。防尘布上,画着一个酣眠的姑娘。江解语对高城说,那是她自己设计出来的一个人物,是她心里最好的朋友,名叫晴晴,是个像晴天一样明媚的姑娘,每天会在白天等她回家,晚上陪她入睡。

    高城眯了眯眼“那她算我的情敌?”

    江解语被逗得笑眯了眼。

    阳光透过窗子打在一边的画架上,那里还有一副未完成的画作,一眼看去,只能从纷乱的线稿中看出,江解语准备在这里画一个高挑俊朗的男人。高城忽然想起来,自己住院的时候,江解语画的那幅画到现在还没送给他。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个,你……你是不准备给我了么?”

    江解语歪头,不明所以。

    “我是说,那幅画,就我住院的时候,你画的那副。”

    江解语皱眉,那幅画是她接的商稿啊,为什么要送给高城呢?

    “不是,你画的不是我么?我都看见了,一个军人,脸上还带了一道疤!”

    江解语看着高城,眨眨眼,又眨了眨眼,努力地将心头的笑意憋回去,生怕她一个忍不住,就暴露了真相,惹得他跳脚。她转过身躯拿笔,写道:

    --那幅画我画的不是很好,所以准备重新给你画一幅新的!

    高城脸上露出了两分笑意“咳,我不挑!”

    江解语扯了扯高城的袖子:

    --不行,你值得更好的!

    江解语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将高城拉到了窗边。窗边的绿植郁郁葱葱,绿植边的鱼缸里,两尾金鱼正在其中戏水。江解语对高城介绍,那条银白色,头顶带有红色斑点的名叫小红帽,另一条周身灰棕色的名叫大灰狼。小红帽和大灰狼是上个月她去杂志社交稿的时候,在公园的老奶奶那里带回来的新朋友。小红帽很贪吃,也很活泼,大灰狼是一只不爱动的懒家伙,每天总是悬在水草中一动不动。

    高城有些疑惑地看着江解语“你是给屋子里的所有物件都取了名字么?”

    江解语想了想,点了点头,指了指一边的绿萝,写道:

    --小萝。

    又指了指一边的画架,写道:

    --壮壮。

    指了指床头的坐床娃娃写道:

    --小眠。

    又指了指墙壁上的挂钟。

    --闹闹。

    高城握住了江解语要指下一样东西的手“小语,你没有关系要好的朋友么?”

    江解语愣住,而后缓缓地抽回了手,叹了口气:

    --他们就是我的朋友。

    高城忽然意识到,其实,江解语活得很孤独。

    江解语见高城因此陷入低落的情绪之中,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高城转过头,只见她在纸上写道:

    --别难过,我有家人,还有你。

    ……

    高城假期的第三天,迎来,送往,大团圆。

    让高城想了很久的两家人会面终于达成,餐厅里,两边长辈交流热络,高城和江解语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时不时给彼此的父母端茶倒酒,布菜点烟。

    “说起来,当年就应该好好谢谢你们的,要不是有小高,有你们周到安排,我们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回小语。”

    “要我看啊,这就是俩孩子天定的缘分!如今眼见着咱就都是一家人了,就别说这客气话了!”

    那边,双方父母聊着聊着就说到了两个孩子结婚的事情。而这边,桌下,两个人的手紧紧交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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