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你想要什么?

    见黄瑶不回答,高启盛又问了一次。

    黄瑶舔了舔唇,有些口干舌燥。

    她与之前一样,无法回答这种问题,只是面无表情地与高启盛对视,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些和之前不同的破绽。

    高启盛面不改色地迎着她的目光。

    黄瑶没发现他那只在餐桌下攥紧的拳头,率先垂下视线: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高启盛最烦听这种话,皱着眉反驳:你先说。

    只要人在地球上有什么做不到的,难道她还真要月亮不成?

    高启盛脑子里开始盘算上一次月球的费用,只听黄瑶在那头小声却清晰地说:我想去英国……

    不行。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抬头看见黄瑶的表情,不自然地敲了两下桌子:换一个。

    黄瑶哦了一声,停顿片刻道:那回京海可以吗?

    高启盛沉默地怒视她。

    黄瑶撇了撇嘴:我都说你给不了,你还非要问,给自己找气受。

    你就不能提点能实现的要求吗?高启盛差点就要拍桌子了:你要香港下雪要月亮我都能给你弄来,怎么偏偏就提这个。

    我要那个干嘛啊?黄瑶先是愣愣地看着他,马上又进入战斗状态,回嘴道:你能让香港下雪能搞到月亮你不能让我去上学,高启盛,你搞不搞笑啊。

    不可能。黄瑶,你想离开我一步都不行。高启盛根本不在乎她的指控,语气丝毫不客气。

    你为什么非要绑着我?黄瑶调整了一个比较正式的坐姿,与高启盛对视:你不会又要说你爱我那一套吧,高启盛,我们在户口本上可是亲属关系,虽然我并不想跟你做亲戚。

    没关系,你不想正好,我们都他妈睡过了,说亲戚确实不合适。他嘴角一勾露出个坏笑:小叔叔这个称呼留着床上再叫。

    高启盛!黄瑶气得从凳子上弹起来,抄起手边的碗就想对他砸过去,最终还是忍下来了,胸前剧烈起伏好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不能一直让我不出门,我爸那边你不可能瞒一辈子的。

    瞒不瞒得住不是你说了算的,是我。高启盛懒洋洋地抬眼看她:你刚刚说要上学是吧?我看香港挺好,你在香港读吧。

    最终还是绕回这个问题上。

    黄瑶的肩膀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塌下来,搓了搓自己的脸,妥协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上学?

    再等等吧。高启盛非常满意这场谈话的结果,欣然起身:等我安排好了就跟你说。

    你还要怎么安排?黄瑶声音里带上了急躁:这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吗?

    小侄女,很高兴我在你心里有这么高大的形象。高启盛经过黄瑶身边,摸了摸她的头:但香港是法制社会,做事情要讲究秩序,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这套说辞黄瑶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简直是宇宙级别的冷笑话。

    她跟在高启盛身后,从餐厅移动到客厅:那学校可以我挑吗?

    不可以。高启盛拒绝她。

    黄瑶也不想问为什么,高启盛绝对能想到她无法拒绝的借口,于是她不再纠结问题,又问道:那我可以住校吗?

    高启盛停下脚步,回头打量黄瑶,女孩子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雀跃。

    他冷笑一下:你用脚趾头回忆一下我刚才说过的话。

    黄瑶点点头:我没忘呢,小叔叔,山顶道附近没有学校,屯门又这么远,两头跑多不方便。

    她又开始喊小叔叔。

    高启盛眯了眯眼,脸上多出两分愉悦,嘴上却不客气:别担心,房子而已,买就行了。

    黄瑶气结,转过身准备走,却被高启盛一只手腾空抱起来:不继续装了?

    他还挺享受被黄瑶追在身后的感觉的,一直以来都是他追着黄瑶,终于有一次能反过来了。

    黄瑶手掌抵在他肩膀上,身体往后倾倒,全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扭过头去不说话。

    啧。他手臂抖了一下黄瑶:说话。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黄瑶一边推他一边往下挣扎:反正我哪也去不了。

    什么叫哪也去不了。高启盛不爱听这话,又怕她掉下去,另一只手稳在她的腰间,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搂:你抱我一下,我带你出去散步。

    怀里的人听见下楼二字,停顿片刻,犹疑地望向他。

    骗你干什么。高启盛臂间微微施力,让她距离更进一些:一直都是你在骗我。

    黄瑶咬了下牙,眼睛一闭倾向前去,手臂蜻蜓点水般搂了下高启盛的脖颈便收手往后靠。

    身形高大的男子却不打算那么轻易就让她退开,手臂缠在她的背上,宛如一根粗壮有力的藤蔓在汲取生命,他埋在黄瑶的颈间,直到重新闻到那股檀香。

    黄瑶屏住呼吸,忍住剧烈地推开他的冲动,生怕惹怒高启盛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下楼的机会。

    在她憋得肺都快要爆炸时,高启盛终于松开她,把她重新放回地面:去换衣服。

    高启盛话还没说完,黄瑶已经窜到了二楼。

    说的是出去散步,其实连小区门都没出去,只在小区里走了一圈。

    第一次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她根本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就被高启盛带上了楼。

    她只记得有露天游泳池,在夜晚的射灯下泛着潋滟的水光。

    这回也见到了那个泳池,只是今天正巧在维护,水池里的水被放干,工作人员正在清扫泳池。

    小区还有新一期工程在建,能听见远处隐约的施工声。屯门用地情况比旺角稍微轻松一些,不大的小区内配备了小型篮球场和随处可见的绿植。

    黄瑶一颗心跳得飞快,她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目光贪婪地巡视每一条路,路边的每一棵草,以及不远处的大门。

    她不敢看得太明显,身边还有个高启盛,发起疯来得不偿失。

    今日天气正晴朗,黄瑶下楼没戴帽子,鼻尖被晒得通红,沁出了汗珠。

    高启盛把她往凉亭里带,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让她擦汗。

    那方手帕被递到黄瑶面前,她鼻尖微动,闻到上面的檀香味道。

    见她杵着没动,高启盛手指灵活地把方帕夹在指间,给她擦汗:干嘛呢。

    黄瑶缩着脖子想后退,被他摁着挺回去,方帕很薄,高启盛手指的温度透过来,轻擦她泛凉鼻尖上的汗。

    高启盛皱眉,她在太阳下晒了好些时候,身体还是没什么温度。

    看来这营养师也不怎么样,调了那么久还是白调。

    下回找中医来看看算了。

    黄瑶鼻尖被他捏得有点疼,她拽着高启盛的手停住他的动作,声音闷闷的:捏太紧啦。

    高启盛松开了手,把方帕塞回口袋里。

    黄瑶坐在凉亭里感受风,高启盛就站在她身边陪着她,谁也没说话。

    直到凉亭里终于来了其他人,黄瑶才站起来准备走。

    高启盛喊住她:外面还晒,再坐会。

    走走吧。黄瑶已经跑到了亭子外面:我想看海。

    看什么海。高启盛虽然嘴上语气不善,但还是跟着走出去:这边看不到。

    我想也是。黄瑶漫无目的地走在前头:楼上也看不到。

    旧山顶道天天看,还看不够?高启盛笑她,伸手牵她:走这边。

    黄瑶被他带着整个人在原地转了个圈,不明就里问他:要去哪里?

    看海。高启盛的手与她十指交错,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你不是想看吗。

    黄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高启盛竟然当真了。她恍惚地跟着高启盛身后,视线落在与他相扣的手上,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大门,终究没甩开他的手。

    两个人站在路边等车,黄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高启盛:你不开车去?

    你还真把我当司机了?高启盛睨她一眼。

    黄瑶不说话了,这也不怪她,哪回高启盛带着她出门不是直直往停车场走,这回忽然来车站,她自己都有点不习惯。

    高启盛低头,扫过两人的手。黄瑶的手指不自然地伸直着,他的五指扣在她的指间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施力夹紧了黄瑶的手指,女孩叫了两声去掰他的手指,最后放弃地与他相扣。

    十指紧扣的那一瞬间,高启盛明显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了。

    哪怕是再刺激的环境,都没有现在心跳来得猛烈。

    心脏如被狂风搅动的海面,急速而无序地跳动。每一次的跳动仿佛是最后的挣扎,咚咚咚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如同沉重的钟声敲击在灵魂深处。

    他忽然明白了乌列说过的话。

    黄瑶站在站牌旁,抬头研究每辆车的路线。

    屯门跟中环不同,中环附近全是旅游景点,地名虽说不熟,但至少看起来不陌生。

    这块站牌上所有地名,她只认得一个屯门码头。

    她问高启盛:我们去码头看吗?

    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高启盛的语气里先是充满了不屑,随即又变得神秘起来:小叔叔带你去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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