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正大光明地出门,卡贝洛向我展示了她的稀有技能——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的外形。
“我是易容马格斯,”卡贝洛轻描淡写地向我解释道。“但是我从毕业之后就很少使用这个能力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指不定哪天能救我一命。”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我信任你,孩子。就像信任你的父母、信任邓布利多那样。”
接着她站在我的面前,紧紧闭上眼睛,露出一种痛苦的表情。
“这会很痛吗?”
“不,不。只是需要一个短暂的适应过程。”她完全变了个样,成了一个头发枯黄分叉,鞋拔子脸的女巫。
“您现在很符合麻瓜童话故事中的巫婆形象。只差一顶破旧巫师帽和飞天扫帚。”我感慨道。
卡贝洛摸了摸头顶,想要露出牙齿大笑,可这只让她看起来更阴森森的了。“哦,谢谢夸奖。看来我的技术水平还是没下滑。”
汽车平稳地在大道上行驶着。拐过几个路口后,卡贝洛把车往杜瓦尔法式餐厅旁边的停车场开去。随着越来越往深处,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可以容纳汽车的电梯。
汽车刚驶入电梯,一股无形的力量就把它直直地往下挤压。不久,一辆麻瓜汽车就从地上冒了出来,落在了陌生的街道上。周围来往的行人没有一个投了好奇的目光。他们都身着时髦的衣服,也有老派者披着垂至地面的巫师袍晃晃悠悠地游荡。
“哦,夫人,赶紧把麻鸡工具往旁边挪一挪——这个大家伙挡在路中央了!”
在烈日底下顶着手工编织的草帽或许不奇怪,但现在是飘雪的寒冬。这位牛仔打扮的胖巫师敲了敲车窗,粗声粗气地喊道。“我是美国魔法国会麻瓜载具管理处的警员,塞巴斯蒂安·波特。”
他用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向我们示意。
“波特?”我差点尖叫起来。“您是麻鸡出身吗?”
“当然不是。你肯定知道哈利·波特的鼎鼎大名吧?我可算是他的远房侄子呢!”那位胖警员露出了矜持而得意的表情。
我傻眼了。
卡贝洛淡定地解释道:“美国魔法国会最初的十二个傲罗中有一位叫亚伯拉罕·波特,据说是波特家族在美国的旁系。”
她把车停在最近的嬉皮士麻鸡破旧服装铺和米兰精品时装店之间,然后让我们下车。
“米兰精品时装店一直为伊法魔尼定做校服,你在这里也可以购买到各式礼裙。”卡贝洛解释着,推开了铁门。悬挂在橱窗边的风铃叮叮作响,在柜子上蹦跳着的玄凤鹦鹉一边点头致意,一边大喊。
“你好,你好!客人来了,懒猪,客人来了!”
二楼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你把我鞋子给踢哪里去了,贝蒂?”
“梅林哪,你个蠢货!另一双鞋被你踩在了右脚下!”
“马上!马上!”
卡贝洛叹了口气:“自从老乔拉多尼奥去世,小乔拉多尼奥夫妇接过家业后,这里就变得乱糟糟的。”
“安迪,帮我们个忙——先下去接待客人,给他们...倒上一杯咖啡。”
几分钟后,一个棕色卷毛的男孩子慢慢走下了楼梯。他显然刚被叫醒,揉眼睛强撑着困意。
“早上好...”
“下午两点四十三分,下午两点四十三分!”旁边的鹦鹉又开始哇哇地叫。
那个叫安德鲁(安迪应该是他的昵称)的男孩一个激灵,马上清醒过来。他转向我。
“你是来买校服的吗?”
“是的。中码的就好。”
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在后面的小仓库里翻翻找找了半天,终于在成堆叠放的长袍中抽出了一件。
那件巫师袍有着蔓越莓红的衣领,长袍本身则是深蓝色。我把它套在身上,觉得有点宽大。
魔法剪刀围着我绕了几圈后,马上帮我裁掉了一小截裙摆。
“等等...还有这个。你可以将戈尔迪乌姆之结系在两侧,这样就可以固定长袍,调整宽松也不在话下。”安德鲁比划着,又仔细地给我演示了一番。
我问道:“你是伊法魔尼的在校学生吗?”
他抬起头用充满惊奇的黑眼睛看向我。
“当然不是,要等到下周圣诞节的时候伊法魔尼才会放假。我明年入学,但夏洛特现在在猫豹学院读三年级,她是我的姐姐,棒极了的魁地奇守门员。”
等了十来分钟,小乔拉多尼奥夫妇终于下楼来了。很登对的伴侣,站在一块就令人赏心悦目。
“贝蒂,好久不见。”卡贝洛率先开口。夫妇俩听到声音后才反应过来,给了她一个理解的眼神。
“哦,玛蒂娜!想必最近国际巫师联合会忙得不可开支。”
“是的,你们也知道那件事...我还是请了假才出来的,”卡贝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抱歉,药效恐怕要到了。我借用一下更衣室。”
“当然,请便。”
卡贝洛在隔间里呆了二十来分钟。在此期间我站在一旁,和安德鲁·乔拉多尼奥大眼瞪小眼。
他局促地移开了视线,转过身面对着一面落地镜,时不时地摆弄自己的头发。我自感无趣,用脚尖把地上的灰尘扫出大象的形状。
“孩子,你叫阿利安娜是吗?”乔拉多尼奥夫人原本在和丈夫聊天,突然将话题转向我。我如梦初醒。
“啊?是的,没错,小姐...啊不,夫人,对的。”
背后的安德鲁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被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后,他便沉默下来,衣架子那样单薄的身躯停止了动作。
等到我们准备离开米兰精品时装店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卡贝洛接到了临时通知,必须赶回部门。她满是歉意地向我告了别,临走时把一张厚厚的羊皮纸和一袋飞路粉和满满一包金加隆塞到我手中。
我把羊皮纸翻开来,一座座立体建筑模型出现在我的眼前,每座底部都标记了建筑名称。
“泡泡圆眼睛影院最近在装修,所以上面挂着牌子——本店维修,暂不营业。”雇工们骑着飞天扫帚绕在影院最高处的尖塔边,拿着魔杖不停地使用修复咒,而影院里面传来敲敲打打的沉闷声音。我伸出手指碰了碰影院的模型,建筑突然一声怒吼:“今天不开门!”
我讪讪地缩回了手。
拐角密密麻麻地坐落着“尘埃-霉菌书店”、“沙利文魔法精密器材铺”以及“魔法用品维修及回收站”,最角落的是魔杖保养中心和独角扫帚专卖店。
“最好不要去买独角系列的扫帚,现在只有老到掉牙的巫师才会购买。它的木质不错,于是老巫师们就把它拆了当拐杖用。”
下一个街区就是各式各样的零食铺、时装店和饮品店了。我眼馋地闻着从大牧场蛋糕店飘出来的浓郁奶香味,心里已经在盘算要买抹茶蛋糕还是芒果布丁了。
“五点多,这块街区上的店铺都该打烊了。”果不其然,下一秒蛋糕店就熄了灯。
我发出一声哀嚎。
“你可以去卢克卢克神奇动物抚养基地,今天恰巧有开门,很难得的机会。按照地图走,你可以随便逛逛,不过也没什么好逛的了。伊法魔尼不需要学生自己购置坩埚什么的,而且直到三年级才会开设魔药课、天文课。哦,差点忘了,壁炉在波特兰防黑魔法地窖,用飞路粉就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