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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拦路土匪大名叫侯啸林,老土匪头子一个,在辽东势力甚广,他家祖祖辈辈都干这行当,是穆国公的心腹大患。

    也就只有他敢拦月绯的车马。

    南山王姬北赴辽东这件事,一定是有风声传出来的,堵不住。

    她是南山王的女儿,皇太子的未婚妻,落在任何歹人眼中,都是金山银山一样的存在,有人忌惮她的身份,也一定有人铤而走险。

    陈牧野虽在辽东威名远播,让群匪忌惮,但考虑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不便到处提前打招呼,免得多生事端。

    侯啸林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土匪,虽未必是打定主意来劫月绯的,但他一定得给后面的小匪帮传个信儿,探探肥羊可宰不可。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想出风头就要担风险,月绯从小就知道。

    她手里还提着长刀,血淋淋的站在那里,脸色却平静镇定。

    “久仰侯老先生大名,”她余光斜瞥向地上的尸体,“若早知此人出自老先生门下,我不当如此草率。”

    月绯没必要对这老头子疾言厉色,辽东绿林多多少少都会卖他的面子,若在此处得罪了他,接下来的路不会好走。

    侯啸林人老成精,见月绯给他面子,吊着嗓门大声说:“不当事,不当事!这小王八羔子忒没规矩,该杀!该杀!”

    说罢,侯啸林由人簇拥着下得山来,定睛一看,那尸体的肚子上破了个大口子,可见月绯那一刀不带半点犹豫,刀柄没入,一刀捅穿,足见其狠厉。侯啸林哑了哑,眯起一双三白眼,打量月绯。

    侯啸林凶恶的脸上忽然有了点笑模样,他放缓了声音,说,“王姬和令尊还真像啊。”

    月绯浅金色的眼睛里笑意不达眼底,她扯起唇角,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味:“陛下先前还夸我像先母。”

    “那是,那是……”侯啸林跟她打哈哈。

    因为陈牧野势头太猛,他这些年其实已经不怎么露面了,即便这次围堵月绯,侯啸林还是意图隐藏幕后,让寨子里的二把手打头阵,没想到月绯不像他想的那样是个不知所谓的小妮子,反而张口就让他出来。

    先前南山王姬枭首张顺的事他不是没听说过,只是没放在心上,以为月绯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野丫头,直到亲眼所见,却心道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王姬远道而来,代母探亲,我老头子理应护送一程。”

    侯啸林话锋一转,试图靠近。

    司阳捕捉到他的动作,他本与月绯隔了几尺远,这下疾步上前,皱着眉在月绯身后站定,抬手护持着她。

    “不必,有我在就够了。”

    月绯有点意外的偏头看他一眼,他倒没注意到她的视线,月绯却看见他系的一丝不苟的衣领和颈间凸起的喉结。

    月绯瞳孔微微放大。

    月绯仰了仰脸,凑头要看,司阳长睫一低,无意间扫了一眼,噌的偏头躲开,欲盖弥彰地瞧向别处。

    月绯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的收回视线。

    她说:“这位是康王殿下。”

    “原来是殿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老头子夸张的说,说着就要给司阳跪下。

    月绯眼疾手快的上前,单手把他拽起。

    她手劲不小,就这么抓着侯啸林的胳膊,寸寸收紧。

    “眼下不在宫闱,老先生何须多礼?辽东是我母族,我有什么不熟悉的?您老德高望重,我哪敢打搅老人家颐养天年,您只消帮我们给路上人打声招呼,我们便感激不尽了。”

    侯啸林干笑着挣出胳膊,不用看,凭月绯方才用力之大,给他掐得紫红算轻了。

    月绯让他少纠缠!

    “好好好,王姬放心。”侯啸林满口答应。

    “那就多谢了!”月绯立即说,“老先生识得大局,辽东,清都,南郡也便都放心了!”

    话说到这份上,侯啸林哪敢再多废话,忙给人放了行。

    月绯坐回马车,她揭开车帘,眼睛盯着车驾过出,无数弓箭手隐藏于山林间,却不止百人,恐怕比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月绯手里拭着刀,却开始走神,虽然明知那老头子能混到这份上不至于犯蠢,但人有旦夕祸福,见此情形,她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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