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大怒：“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
席九烦躁扯下了自己的几根头发。
“在胡乱揣测关系前，记得先给自己补补脑子。”他咬牙切齿，“你脸上的脂肪都能榨出油了，脑子却没钱补吗？徒有其表的蠢货。”
大厅里传来少数人的闷笑，壮汉恼羞成怒冲席九站起：“你说什么？！”
“来啊。”席九嗤笑着勾手，拳头捏紧后大拇指向下一竖，“肥猪。”
他精神力是没了，但对付这种垃圾家伙还是绰绰有余。
成功被那个侮辱性极强的词语刺激到，壮汉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大脸怼上怒目道：“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席九冲他嗤笑，下一秒，飞速扣住他的手！接着迅猛地压下那只手所对应的手肘。
壮汉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击中左手关节，而他下意识将右拳挥向席九。
席九侧头躲过那道厚实的拳风，手还控制着对方的右胳膊，借力用力一扳。
对方面朝地一个不稳，险些摔跤。
“我呸！”壮汉吐了两口唾沫在手心，猛地勾起拳头朝青年打过去。
斜着身体微蹲，席九躲过勾拳，找准时机，一个闪身后，抬脚踹向壮汉的下.体。
“咚！”敲打在肉.体上的闷击。
“嗷！！”对方痛苦嚎叫了声，颤着腿，两眼直泪倒地。
“……”
围观吃瓜的人群顿时觉得自己身上某处，异常凉飕飕。
蹲下身体，席九轻轻道：“实战技巧太差，肌肉没有力气，在这么近的距离，都没警惕心吗？”
“你！你犯规！”壮汉在地上嗷嗷叫，还想挣扎起来，结果被席九一直压制在地上——这臭小子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先生，我们交易所是禁止斗殴的。”围观完打斗后，前台提醒。
席九松手站起来，回头：“自卫而已。”
壮汉眼眶含泪，一手捂住下身，痛苦躺在地上。他看见站在他不远处的同伙，抽痛大骂：“看什么？！赶紧把这臭小子拿下！爷爷今天要弄死他！”
同伙：“……”后退一步，假装不认识他。
“你！”见同伙没有反应，他恨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踉踉跄跄站起。
大吼一声：“啊啊啊啊啊！！！”对着席九后脑勺冲上去挥拳，还没碰到席九，拳头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
手骨骼分明，却不知道触感为何有些奇怪。
围观看热闹的一些佣兵朝后继续退了几步，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壮汉嗷嗷叫着抬头，看见了一张美艳又冷漠极致的脸，深渊般的瞳孔中，倒映着他面目狰狞的表情。
姜黎回来了。
她的力道越来越大，壮汉想将自己的拳头收回，却发现自己的手在这女人手里，就好像被黏住，拔都拔不出来。
用力掰住壮汉的手腕，姜黎一点点向下弯折。
“你这个女人——”壮汉惊恐发现，他引以为豪的力气在这女人手中什么都不是。
咔嚓，有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想痛苦大叫，却被女人的另一只手掐住了脖子。
“哐！”他第二次被摔在地面，活生生痛晕过去。
“……”
管理者只能抽抽嘴角提醒，却没有制止：“客人，我们这里是禁止斗殴的。”
“……”
专业的评鉴人员扎起头发，将沙虫带走，姜黎和席九坐在另一房间的沙发上，隔着透明玻璃可以清楚看见鉴定室的场景。
“她们在判断表皮的破损程度。”管理者将服务人员所带来的点心摆在茶几，“评鉴要时间，二位可以吃一些茶点。”
房间内萦绕着非常好闻的，浅浅的香气，与外面佣兵身上的汗臭味形成鲜明对比。
姜黎捻起一块，淡淡打量起点心，塞入自己的口中。
而后微微一愣。
——自己，尝不出味道。
点心上明明挤的是奶油，可她所食用的口感，就像在吃一团黏糊在一起的泡沫板。而空气与饼干的碎块混合，她更像在吃含有沙砾的细尘。
“这是……什么……口味。”她问。
管理者还以为点心变了质，慌忙亲自品尝，接着诧异抬头：“是甜奶油泡芙，配上巧克力味的夹心饼干。”
姜黎低低叹气：“很美味。”
再拿起另一块，递在席九的唇边。
席九迟疑片刻，将碍事的帽子摘下，凑上去咬。
“真乖。”姜黎很满意。
“是。”席九垂眸盯着茶几，依旧不习惯脖颈的项圈。
管理者看见席九脖子上所卡着的项圈，保持微笑的嘴角顿时一僵：“……”
——她是知道一些佣兵会有奇怪的爱好，可这这这……这爱好表现得也太明显了些吧！
努力维持优雅，尝试无视眼前的古怪，她亲切发起话题：“客人们是第一次来我们交易所，是吗？”
姜黎打量房间：“环境不错。”
“是的，我们蓝鲸商团旗下交易所的环境，在整个星际都是能排得上名号的。”管理者笑道，“不仅如此，我们还有一系列完整的产业链，在与客人交易货物后，能第一时间对货物进行处理，保留货物的最佳取用时间。许多佣兵都会首选沧渊交易所。”
评鉴人员检查完毕，她们取下手套，递过来一份表格。
“表皮完好，几乎没有破损痕迹，除了头部内里的损伤有些严重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受伤部位。”管理者念给姜黎二人听，“评鉴级别一共有A、B、C、D四种，所对应的价格也按照级别来。客人，恭喜您，货品评鉴级别为A，这会是一大笔钱。”
她又抬起光脑，输入了一连串的数据：“根据沙虫的身长和体重，外加损伤程度以及它的新鲜程度，我们能为您开出这个价。”
光脑上所显示的数值是——
三百万联邦币。
见到全息屏幕上所显示的白色文字后，席九手心倏然冷起来。他拼死拼活在战场上以“奴隶”的身份浴血时，那些奴隶贩子也只不过每天能赚到几十万联邦币罢了——尽管他一分钱都拿不到。
而这个女人——却可以轻松获得这么高的价格。
“客人，您对这个价格有异议吗？”见姜黎一直不说话，管理者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请相信我们在星际里的名声，对于开价，我们是绝不缺斤少两的。”
“不。”姜黎回，“没有异议。”
管理者：“那是现金给您还是划到您的账户上？这边建议您告诉我们一下账户号……”
姜黎翘上腿，这是一个她认为比较舒服的坐姿：“如果没有账户呢？”
对方微微讶异，但良好的职业素养令她飞快给出了解决方案：“那我们为您办理一个不记名的银行卡，钱会打到上面您看行吗？”
见女人点头，她又说：“以我的权限，我能为您账户的金额多划五十万，希望我们以后也能继续交易下去。”
看不出眼前的人打着什么算盘，姜黎眯眸。
“我们沧渊交易所，非常乐意与实力强悍的佣兵合作。”管理者标准微笑着解释，“而您既然能毫无痕迹斩杀沙虫，便代表了您的实力。我们只是为了牺牲一些现在的利益，而放远长久的未来。”
姜黎眸色淡淡，却笑了：“长久的未来……你们是合格的商人。”
卡很快被办理完毕送来，管理者递出银行卡：“第一次的巨额汇款需要时间，请您等待一天后查询卡中联邦币。不记名银行卡连接着特殊网络，卡面银灰的地方刮掉就会显示初始密码，密码在接触空气后的两个小时消失。”
“庆祝我们交易愉快。客人，希望您以后再度光临沧渊交易所。”
……
给姜黎指路的三人小队的佣兵们，守在交易所门口，看见她手上拿的银行卡后，瞬间如哈巴狗一样涌上来：“您好！”
席九走在后面，将帽子拉上头。然后又被一波人挡住了去路，与姜黎隔开了很远。
前方的姜黎对于人类的这种虚假问候没有兴趣，当即无视了那几个弱小的人类。
“等，等等，您二位请等一下！女士！女士！”光头佣兵搓了搓手，“那个，女士，您对有关于沙漠动物的其他任务感兴趣吗？”
他露出僵硬且讨好的笑：“我们接了个外快任务，但是没想到难度太大了，是有关于沙蜥的。如果您帮助我们完成任务，我们……我们将任务的七成，不，八成都分给您好吗？”
麻烦也无聊。姜黎说：“不。”
打算进入交易所的人纷纷停下自己手中的活，八卦看向光头和姜黎。
“啧。”席九下拉自己的帽子，挡住自己的视线。
光头见两人要走，额头大汗淋漓：“女士！我们给您二，不，任务全款三十万！三十万！”
这么多？！周围人倒抽口凉气。
“您初来这个小镇，应该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吧！”三人当中唯一的女佣兵，她脸上一道“z”字的疤痕，见女人面无表情连忙接道，“大佬，我们有免费住宿的名额，可以给您二位使用！”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三人看起来十分着急，而且快哭了。
姜黎停下脚步。
刚才说话的一男一女佣兵顿时浑身一震，七嘴八舌道：
“这个镇子里，好的旅馆也就那么一家。”
“我们给其他约好的人订了位置，但是他们毁约……呸呸呸，已经不来了。”
“您二位若是想住一个好的环境，还是提前预约。而能立刻住下的都是其他又小又脏的旅馆。”
“任务真的不难，只需要得到沙蜥的断尾，女士，您连沙虫都可以斩杀呢！”
姜黎眯眼，露出迎宾员那标准的微笑，只不过和迎宾员比，她的笑容更透露着一种生硬：“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