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我在德尔菲纳同情担忧的目光下兴致冲冲的跑去了地窖。
“把这两桶鼻涕虫处理好。”教授大手一挥,两大桶还在蠢蠢欲动的鼻涕虫就砸到了我和一个格兰芬多的男生面前。他叫什么来着?布拉克?布劳克?算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软体动物有心理阴影啊啊啊啊啊!
那个格兰芬多的男生已经战战兢兢地拿起一条鼻涕虫了,我尽力不去看他手里扭曲蠕动的软体生物,按下生理不适,眼一闭心一横,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掐起一条鼻涕虫开始处理。
我努力把我手里软趴趴的鼻涕虫想象成……什么都想不了啊喂!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在一个小时后,我终于处理完了我自己的一大桶鼻涕虫,然后抱着桶哇的吐了出来。
“清理一新!”斯内普教授怒吼着给我——准确来说是被我摧残的地板——甩了好几个清洁咒。“……斯莱特林扣十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去!”
哎,好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不会了教授再见祝您好梦!”自知惹事儿的我拍拍袍子,给教授一个恭恭敬敬的九十度鞠躬,拉着一脸惊悚的格兰芬多一溜烟跑出了地窖。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种时候还是跑得越快越安全。
万幸,我终于卡着宵禁的时间点推开了寝室的门。德尔菲纳正在书桌旁边奋笔疾书,见我进来后一下子扑了过来。
“黎,感觉如何?”她笑嘻嘻的眨着无辜的棕色眼睛水灵灵的看着我。
“啊,太糟糕了!我处理了整整一桶鼻涕虫!你不知道那个有多恶心哇呜呜呜。”
德尔菲纳看我的眼神忽然变得崇敬起来,然后她安抚性的抱了我一下,拍拍我的后背以示安慰。就在我被德尔小天使感动的不行的时候,她用悲悯的语气说道,“你的作业还没写,黎。”
我谢谢你啊,让我本就凄惨的心境更加悲凉。
于是,我欲哭无泪的挪动到桌子旁边开始写作业。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麻木以及生无可恋,所以德尔菲纳在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后脸上的表情更加同情,然后绷了几秒后直接趴在床上开始无情嘲笑我。
干人事否?汝为人乎?
“……德尔菲纳,安静。”
“……”
“德尔菲纳·奥罗拉!”
我的小室友依旧趴在床上给我补刀。行吧,室友情破裂了。
好在德尔菲纳最后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书,没再出声“骚扰”。我拿出上辈子暑假末尾疯狂赶作业的劲头,终于在凌晨一点写完了作业。挺好的,有当年高考那味儿了,让我再次切身体会了一把被作业支配的恐惧。
熬夜赶作业的后果是什么?作业质量极差并且字迹潦草。所以当我拿到魔药作业上大大的“T”和半片的红叉,就知道这次一定要凉凉了。
我在开学第三天再次光顾地窖,老老实实的站在斯内普教授旁边坐等挨训。教授把我的作业啪的往桌子上一拍,“小姐,你的作业简直差到了一种全新的境界,我不得不怀疑……”教授凉飕飕的眼神在我脑袋转了一圈,吓得我赶紧捂住自己的头,“你的听课效率。告诉我,苏,你上课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脑补各种您的同人文和……咳咳,我在想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一巴掌打在了额头上,试图把脑子里的垃圾倒出来,然后成功看到了教授脸上浓浓的挥之不去的嫌弃。
久违的教科书再次抽到了我的头上,教授吐字清晰不急不缓的用低沉的嗓音一条一条列举出我是如何不断打破他对智商下线的固有想法的。
“改完错再来!”十分钟后,我们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大人砰的把我关在了地窖门外。我拿着满江红的试卷蔫哒哒的去了大礼堂。
德尔第不知多少次对我投来了“我对你表示无比同情且理解”的眼神,然后默默给我递了一块南瓜馅饼。
我叼着南瓜馅饼,颇有几分苍茫之感。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每天都重复着写作业,面批,挨训,改作业的基础操作。别的不说,我的脸皮肯定是厚了——就冲着我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的听完教授的训话并且能附和自嘲几句这一点来看。
又一次,斯内普教授黑着脸拎着我把我丢在了地窖门口,然后留给我一个帅气摔门的背影。
“把药水的配方抄写一百遍!在这之前,不要让我看到你出现在学校里跟一个神奇动物一样逛来逛去!”
好嘞。
我熟门熟路的回到休息室,咬着羽毛笔开始抄写。几个月下来,我已经有两大瓶墨水光荣牺牲了——因为我糟糕的魔药成绩。用斯内普教授的话来说,就是“永远在刷新他对魔药的认知”。
“你的魔药成绩为什么……这么独特?”有一次,我的小室友默默的放下我的魔药论文,棕色的大眼睛里全是疑惑不解。
问得好啊姐妹,我也想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我软软的床上一瘫,全身上下大写的颓废,“可能是我真的和魔药学八字不合吧。”
“八字不合”这个词显然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她懵懵的眨了眨眼,但还是叹了口气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很郁闷,要是说我成绩全不及格我也就算了。但问题就在于——我除了魔药学其他都全O,所以总是给我一种我的魔药学还能再补救一下的错觉。
咳咳,扯远了。我在抄写完一百遍魔药配方后活动了一下僵硬酸疼的肩膀,然后从空荡荡的休息室走了出去。今天的休息时为什么没人?因为今天是万圣节,现在所有的人都愉快的在大礼堂享用万圣节晚宴。而我,只能饿着肚子孤苦伶仃的挨着火炉补习魔药!
吐槽也吐槽了,我还是认命的带着写满笔记的密密麻麻的抄写本离开了休息室。
这一路阴森森的,连根毛都没有,莫名让我感到脊背发凉。我搓着手低着头快步往前赶,然后成功地滑倒在了一片水坑里。
“哎呦!谁啊没事儿倒这么多水干嘛!”我骂骂咧咧的从水里爬起来,打了个哆嗦。
等等,我好像在水里看到了一只……倒挂的猫?哦,是水的倒影,那没事了。我拍拍袍子站起来,在抬起头的一瞬间和在墙上的洛丽丝夫人大眼瞪小眼。
“啊!”我属实被吓了一个激灵,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很好,裤子也湿了。
“哈利!哈利你等等!你……”一个褐色头发的小女巫和一个红色头发的男巫追着一个人跑了过来。没错,格兰芬多三小只。
三小只在看见我的时候愣住了,然后神情由呆滞变成惊愕最后定格在恐惧。
“你、你在干什么!”罗恩哆嗦着手指向我——准确来说是我身后的墙壁。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古朴的墙上用鲜红的血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密室已经被打开,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旁边是僵硬的倒挂在墙上的费尔奇的猫,洛丽丝夫人。
第二学年、万圣节、三人组、洛丽丝夫人,好了,我可算知道了,我误打误撞撞上了剧情点。
“那啥,你们听我解释,我不是……”我刚开口,然后就看见不远处,刚结束晚宴的师生们蜂拥着挤过来,在看到我和三小只后笃的寂静下来,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哈,波特,你又在耍什么花招?”铂金头发的德拉科·马尔福从人群中挤出来,昂着头看着怒气冲天的救世主。
“不是哈利!是她!我们来的时候她就在这里!”罗恩抖着嘴唇,半天才找回声音,指着我。
“罗恩说的没错,她正坐在这里。”赫敏看着我,指证。
我一下成了人群的焦点,“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麻了,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