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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错误开端

    刚临近立冬,京城的供暖却已经陆续开始启用,几天里下了两场雪,气温一降再降,室外寒风凛冽,冷空气比往年更早的包裹了这座城市,而这也预示着生活其间的人们正式上了室内“三伏”,室外“三九”的日子。

    叶琪缩在吊椅里刷着天气预报,看着降到个位数的温度并有直逼零下的趋势,她一边啃苹果一边哀嚎:“集美们,我发誓我这是最后一次跟你们哭诉后悔当初执意要考来京城。”

    段怡雯正在找一个之前看过的知识点,视频进度条前前后后的拖,头也不抬的回道:“你每年入冬的时候都要说一遍。”

    说完后两人都愣了下,她们都忽然意识到其实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随口的一句玩笑其实是被刻意忽略的事实。

    叶琪打着哈哈想把这句“无心之失”揭过去:“哎呀,后悔啊,作为一个地道的南方人,我当时完全是奔着北方冬天有暖气过来的,没成想室内暖气室外还有妖风,双重夹击下简直是让我因为常年熬夜导致的不健康的皮肤更加的雪上加霜,现在它不仅暗沉蜡黄,还随时准备裂开,你看!”

    她指着干的有点蜕皮的鼻尖,伸手拉扯着段怡雯看,段怡雯被闹得没办法,只好按下暂停键转头去看,没成想身后的叶琪悄悄靠的特别近,一转头两人差点脸贴脸。

    段怡雯愣怔一瞬,嘴唇轻颤着要说什么,看到自己呼出的热气喷到了对方的脸颊上才意识到她们此刻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于是她立刻回缩,并伸出手指抵着叶琪的脑袋把人往后按。她微微侧头扫了眼叶琪现在的姿势,两人的床铺是相对的,叶琪坐在吊椅上一只脚踩着书桌的边缘绷直了腿,还探出身努力伸长了脖子凑近。

    “你这是什么姿势?嫦娥奔月?比起皮肤问题你还是先关注下骨头吧,再这么没骨头似的窝着,腰肌劳损脊椎侧弯都会找上你,迟早嘎嘣脆。”段怡雯推了推眼镜,犀利的点评。

    叶琪放下腿正要跟她论个口角英雄,宿舍门被人推开了,舒灿和阮斯水各提了两袋东西回来精准投喂,叶琪立马乐颠颠跑去拿自己点的鸭血粉丝,再也不论什么英雄狗熊了。

    四个人聚在中间的小桌上吃饭,阮斯水分发一次性筷子和勺子时无意扫到了叶琪鼻尖起皮,好奇的随口问道:“琪琪,你今年怎么没哀嚎后悔考京航啦?!”

    叶琪叼着吸溜了一半的粉丝震惊的看向阮斯水,眼睛瞪得溜圆,这是过不去了啊。

    坐在她对面的段怡雯看到她这样可爱的反应,忍不住勾唇轻笑。

    酒足饭饱后又处在温暖的空间里,大家都有点犯困了,叶琪最先爬上床,阮斯水也抱着兔子玩偶要跟舒灿一起睡,只有好孩子段怡雯洗了把脸还在书桌前卷生卷死。

    叶琪放下床帘前感叹:“小雯雯,魔鬼哦?”

    段怡雯头也不回的比了个大拇指。

    舒灿和阮斯水爬上了舒灿的床上,两人也放下床帘排排躺好,舒灿买的床帘遮光性超棒,躺在里面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阮斯水下意识的往她那边挪了挪,有点太黑了。

    “灿灿,张简言今天早上又给我打电话了。”说到这个阮斯水就生气的揪兔子耳朵。

    那天晚上张简言送她回来居然在车上讲灿灿的“坏话”,她超级后悔把电话号码告诉他,都说了再也不跟他讲话了,第二天居然趁着一大早她迷迷糊糊还没睡醒的时候打电话给她,可恨她接到电话开口就是你好,他倒是好了,她一点都不好了。

    然后张简言居然如法炮制,每天早上打一通,上当两三次后她现在直接每晚睡觉前把手机关机了。

    “你接了?”舒灿是真的有些犯困了,语调比平时更慢更轻柔,“所以你们到底因为什么闹不愉快啊?”

    阮斯水捏了捏兔子耳朵,黑暗里她模糊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好友的睡颜,最终还是没把原委告诉她,只瘪瘪嘴道:“没接,反正他就是个讨人厌的坏蛋。”

    舒灿陡然一激灵,人都清醒了几分,她摸索到阮斯水的手,严肃的问道:“阮阮,你实话跟我说,你们闹矛盾是因为他有越界言行吗?”

    阮斯水赶紧否认:“张简言虽然讨厌,但这可冤枉他啦,没有的,就是…聊天讨论到一件事情,他说了我不爱听的话。”

    舒灿放心了,精神一放松下来上眼皮立刻黏上下眼皮,“那就好,既然你们只是意见相左,等你气消一点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搭理他吧,我看那天你跟他聊天挺开心的。”

    舒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尾音还没落下呼吸就已经平稳了。为了趁上冻前在代驾上多赚点钱,她连着熬了好几个大夜,作息都紊乱了,白天基本是沾到枕头就想睡。

    阮斯水琢磨了下‘挺开心’三个字,决定不再自寻烦恼,一切睡醒后再说吧。她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揽着舒灿的腰也渐渐陷入黑甜。

    中午过后天边难得冒出了一点太阳花,虽然光洒下来也不暖和,好歹太阳出来风小了点。地坛公园作为京城地标性建筑之一在天气晴好的时候总会有很多人在里面散步,观光,闲逛和健身,阳光打下来将晃动的树影映在微微褪色的砖红墙面上,孩子们嘻嘻哈哈的跑来跑去给陈旧的红墙绿瓦增添了不少鲜活生气,公园内全然一派悠闲安乐的景象。

    而飞达传媒公司的总部就坐落在公园一街之隔的科技园里,此刻飞达传媒三号会议室内的气氛却与公园完全相反,整个会议室都被低气压笼罩着,与会的每个高管都顶着一脑门官司表情苦哈哈的,陆知夏作为本次会议的“议题”也是羞愧的不敢抬头,而坐在首位的飞达总裁姜然却面色平和的快速扫视秘书整理的资料,始终不发一言。

    会议室内噤若寒蝉,只回响着姜然翻动纸张的哗哗声。在又翻过一页,看到文件里用曲别针夹着模糊的照片时,姜然平静的表情才有一丝裂纹,她几不可察的微微蹙起秀挺的眉毛,抬眸扫了陆知夏一眼,陆知夏察觉到她的视线,轻咬着下唇,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下面。

    “啪”的一声,姜然合上了文件夹并吩咐道:“你们全都出去,知夏留一下。”

    姜然积威甚重,高管们听到合文件都浑身一抖,又听到她让出去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对于陆知夏又一次闯出的祸事,他们中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态度持中,也有人真的为他担忧,比如他的经纪人许晴。

    许晴磨蹭在人群末尾,看会议室里空了还试图维护陆知夏两句:“姜总,知夏他这次……”

    姜然伸出一只打断她,和颜悦色道:“许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要跟知夏聊一聊而已,别紧张。”

    许晴担忧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地推门离开,在走前自觉地把所有百叶窗都放下隔绝了外面探究的视线。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后姜然没有着急兴师问罪,她拿过桌上的茶杯浅泯一口,淡淡道:“知夏你也尝尝,我让沈助理给你泡的和我这杯一样,是我从老街区新淘到的花茶,清心明目味道也好。”

    陆知夏拘谨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飞快的划过喉管就到胃,他心思不在这上面,根本尝不出味道,捧着茶杯略有些僵硬的笑道:“谢谢姜总,对不起我……”

    姜然打断他,语气像个知心大姐姐的说道:“你看你,刚来飞达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性子太急了,怎么磨练了这么久遇事还急躁?说到这个,知夏,你来飞达多久啦?”

    陆知夏回道:“三年多。”

    姜然点点头,笑容和煦道:“还不算很长啊,知夏,虽然你不是我们签约最长的艺人,却是发展最好的,你各方面条件都很棒,而且也算我亲自签进来的,一直也都是金牌经纪人带着你,公司各项资源也迁就你,没有意外的话其实前途不可限量。”她话锋又一转,“只是你最近总是三天两头的出岔子,刚摆平一个又来一个,且麻烦都不小,你这样公司也很难做啊。”

    陆知夏垂眸:“对不起姜总。”

    姜然挑眉:“看,才说你太着急了,先别急着道歉。你进公司时我就拿到了一份你的详细背调,这一点我想你是知道的,许姐应该也并没有对你隐瞒。”

    陆知夏点头。

    于是姜然继续说道:“所以前两周出的那件事情也怪不到你头上,我和许姐是知情的,是公司没有防范好。但我原来以为已经算了解你了,只是到今天我才发现对你了解的还远远不够,对吗?”

    陆知夏抬头看向姜然,他佯装镇定,内心却很难平静,这一刻他肯定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姜皓的关系。

    果然姜然抽出一张模糊的偷拍照,她指着照片里被被他扶上车的模糊背影问道:“这个,是姜皓吗?”

    虽然是疑问句,她的语气却是无比确定,陆知夏只能点头。

    他抱着侥幸思虑着开口道:“姜总,真的很抱歉,我和姜先生那天都喝了酒,我可以保证这只会是发生在华灯初上里的一个错误。”

    “你可以保证,我弟弟可不行。”姜然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知夏,你是不是还准备说你和姜皓不认识,你是后来才知道,嗯?你可能不知道,我弟弟对陌生人即使在醉酒的情况下也不会是这种全身心依赖对方的放松状态。”

    不,他知道的,在佛罗伦萨的时候他早就见到过了。

    陆知夏看着照片上黏糊在一起的背影,默不作声。

    姜然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桌面,表情还是很轻松的样子,眉梢眼角间却带着含而不露的威仪:“其实,陆秘书在两天前就拿到了照片,她从前被我母亲安排照顾过姜皓,所以一拿到照片就觉察出了不对劲,陆秘书工作干练也很尽责,仔细的查了你在佛罗伦萨的留学经历连同照片一起交给了我,而我今天才找你,也不过是站在一个长姐的立场上,想听你说句实话罢了。

    陆知夏嘴唇动了动,他挣扎再三,还是决定和盘托出,他相信姜然说的无一不真,只要她想知道,就算他不说她也能查到。何况他不说,姜皓也未必不会告诉姐姐。

    不如他先开口,还有机会撇清。

    姜然看他准备开口,却是先一步出声提醒道:“好了知夏,在你讲述前可以先道歉了。”

    陆知夏一肚子话噎在了喉咙口,他愣住了。

    姜然挑眉道:“怎么?你不觉得你应该道歉吗?四年前我弟弟刚成年,而你年长他几岁,却故意诱拐他走了弯路,而且你,”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合适的措辞,“你的过去我们都心知肚明,包括我带走你的地方,即使对于这些事情我不以为意,但站在公序良俗的角度来说也实不光彩。”

    “况且当初好歹是我把你带走的,给你前程和资源,虽然我有我的利益考量,但古人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点微末的恩情也应该能让你在知道姜皓的身份时放过他吧。”她语气未有轻蔑,神情未有鄙视,陆知夏却被她说的越发自惭形愧。

    姜皓不计较,也不会有别人知道,陆知夏自己心里却清楚,他和姜皓初见确实用心不良。而姜然知道她弟弟是怎样的人,所以即使陆知夏还没说,她就已经猜到了一点当时的情况。

    陆知夏毫不犹豫的站起起身鞠了个深躬,郑重的说了“对不起”。

    姜然不言语,他也不起身。

    午后阳光透过大片落地窗撒在姜然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暖黄的光晕,看到陆知夏的动作,她似蝴蝶翅膀般卷翘的睫毛轻颤了颤,眼神逐渐柔和下来,给有一种温柔的感觉。不同于一眼惊艳的裴笑予和气质清冷的舒灿,她身上有一种外慧内秀的美丽。

    姜然自争取到飞达传媒后一点点的摸透了公司的运营状况,拔除了大半父亲的亲信,又拉了华晟注资,暗中吃掉了父亲的股份,把整个公司的权力紧紧捏在了自己手里。

    雷厉风行的作风,圆滑老辣的手段和书香显赫的家世都让别人在谈起她时自愧不如,无人敢正视她的容貌,不过姣好的外貌也是她身上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光影浮动间又过了片刻,姜然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才说道:“行了,坐好说话吧,只是别对我隐瞒。”

    “不会姜总。”陆知夏直起身不经意的按了一把酸痛的腰才坐回椅子上。

    他从佛罗伦萨初见开始,将细节修改删减半真半假的把他和姜皓的故事讲给姜然听。说到谈恋爱的时候,想到面前的姜然不仅是姜总,还是姜皓的姐姐,就觉得此刻的情景不仅有被逼问的无奈,还有跟亲人出柜的孤勇,心里一时喜欢一时悲凉,脸色一会儿染了薄红,一会儿又刷的苍白。

    姜然安静的听着,偶尔问两句,她大致猜到了一些,还是觉得新奇。虽然她知道陆知夏说的并不完全是事实的本貌,但还是带她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弟弟,原来目中无人,耿直粗暴又霸道的天之骄子,也会有这样敏感黏人,撒娇讨好,深情又专一的时候。

    真是新奇,父亲知道了一定气死。

    姜然勾起唇角,她果然没看错人,洞察人心如陆知夏,说的全是她“需要且爱听”的话。

    她伸手拿起手边的黑色钢笔,看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却在不动声色间轻点了下笔帽顶部。

    拿到了需要的东西,姜然就敷衍了两句离开了。会议室里终于徒留陆知夏一人时,他忍不住的苦笑出声。

    姜总为了什么过了两天才来找他“录口供”他早就想到了,可他只是稍微犹豫就爽快的配合了。

    之前他总是担心和姜皓重逢会藕断丝连,但是今天过后他就不担心了,是他亲口把姜皓推向了爱的反面,可是他的心,为什么还是会有点痛。

    四年前他抛弃了姜皓,四年后还是抛弃了他,他都已经想象出姜皓听到这段录音时候的样子了,一定恨死他了。

    陆知夏嘴角荡开一抹苦笑,他的小狼狗会暴跳如雷,那要哄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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