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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重提

    “把他们支走是害怕你做的那些腌臜事被她知道吧?”鸣轩轻蔑的冷嗤。

    大长老顺了顺拂尘,目光落在鸣轩的身上,义正言辞的说:“捉妖师,除魔卫道有个过错?”

    “是吗。”鸣轩把手别在身后,呵呵两声。

    他手心微微泛出一层汗水,目光时不时往上瞥。

    这妖道如今在这里,不知道裴狸现在怎么样了,以这妖道的尿性,自不会留着裴狸。

    若水逐渐变得浑浊,可见度越发降低,鸣轩脑门突突的跳。

    鸣轩虽不想同他周旋,他望了一眼头顶越发没有光线的湖面。

    他轻笑一声:“不知你可还记得林之亦的双亲以及她的兄长?”

    鸣轩知道,这是他横在心中的一根刺,若是真的做到心中无愧,为何又把林之亦抚养成人,亦或者林之亦于他而言有特殊的价值。

    大长老握住拂尘的手紧了紧,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这又与你何干。”

    只一瞬间,本来平静无波的眸子涌起浓重的杀意。

    鸣轩目光从大长老的脸上移开,落在他紧紧握着拂尘的手,已然从中看到了杀意。

    藏在身后的手慢慢蜷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的在身后掐诀。

    “当年在不照山的可不止你一个人。”鸣轩面色柔和,显得格外的平静。

    大长老的神情变得有些僵硬,脸颊两侧的肌肉微微鼓动,似乎在强制隐忍着什么。

    他保持着原来的站姿,玩味的欣赏着大长老十分有趣的面部表情变化。

    大长老死死的盯着鸣轩看,皮笑肉不笑的冲他说道:“很快就没有人知道了。”

    只有死人,才不会把这些事说出来。

    说着他用力的甩了甩拂尘,拂尘瞬间长长,朝着鸣轩袭去。

    鸣轩往后弯下身子,慌乱躲避间收起了方才已经掐好的诀,躲过了拂尘的攻击,随即快步朝着一侧闪去。

    他还未稳住身子,就冲着大长老吼道:“想不到正派君子也会做出杀人灭口的小人做派。”

    他气恼,方才行夺魄之术,耗费了不少灵力。

    “无所谓,谁知道呢?”大长老说着,又对着鸣轩开展了新一轮攻击。

    鸣轩还未反应过来,拂尘就已经来到他的跟前,他只能微微侧身,拂尘擦过他的脸,锐利的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鸣轩本就暴脾气,被这么一划更是怒气填胸,他顾不得拂尘的锐利触感,直接一手握住那拂尘,在手腕处缠了几圈。

    大长老紧紧手,拂尘就反过来缠住他的手,发白的拂尘丝慢慢的陷进鸣轩的皮肤里。

    鸣轩用力的一扯,大长老往前踉跄了两步,鸣轩见状嘲笑道:“老东西,老了就好好待在逍遥宗里面吧,总是出来溜达说不定哪天就被哪个小妖给杀了。”

    大长老望向鸣轩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趁着大长老恼羞成怒分神之际,鸣轩迅速掐诀,一股幽蓝色的光霎时间顺着拂尘朝着大长老袭去。

    大长老轻微眯起眼睛想不到鸣轩的突然袭击,整个人有些愕然不动,待那幽蓝的光袭来才看清楚那幽蓝色的光是为火冰,遇物则燃,不可扑灭。

    他慌乱躲避,一把甩掉那拂尘。

    拂尘被丢到了地上,幽蓝的火焰还在熊熊燃烧,毫无停止之意。

    大长老大手一挥,斩断那半边燃着的拂尘,凭空握回剩下的拂尘。

    大长老吸口冷气:“倒是小瞧你了,想不到被赶出了归墟你还能驭火冰。”

    大长老微微挪动步子,神色警惕的看着鸣轩。

    鸣轩望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他声调高了几分:“我是被赶出了归墟,不是被废了修为。”

    肃杀之意弥漫开来:“那就让老夫瞧瞧你的修为。”

    说罢,大长老把拂尘甩到半空,拂尘瞬间变大数十倍,化作一道屏障把鸣轩围住。

    鸣轩镇定自若的看着将他围住的拂尘,心中毫无波澜,也只是站着看着不为所动。

    他冷声道:“再怎么样,我也是归墟出来的……”

    他在赌。

    大长老眸色微动,握着拂尘的手微微松动:“鸣轩,看在归墟的面子上,我饶你一命,但是林之亦是我的徒弟,若是再对她有所图谋,我定不会饶了你。”

    如今还不是解决他的时机。

    空灵悠远的声音从拂尘化作的屏障外传来,鸣轩听完,心里一阵涩然,面色沉沉,但是身侧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嗤笑一声:“你倒是一番正派作风,若是我不知道这事的缘由,估计心里还会称赞你一番。”

    但是你只不过是一副道貌伟然的做派,为了掩饰自己曾犯下的错,为了自己的目的。

    陆垚警告他:“在多嘴我让你一辈子都说不了话。”

    大长老说完,抬手操控拂尘,拂尘分出几缕丝来,从鸣轩的耳后绕到他的鼻端,随即迅速伸进鼻孔里。

    拂尘刚刚伸进去一些就被鸣轩立马捉住,他动手引来火冰,火冰顺着拂尘的尖端瞬间燃烧起来,在他的跟前化作一团灰烬。

    大长老见状立马把拂尘收回,只见拂尘已不如方才完美,有一侧已经被烧坏了一些。

    他冷哼一声,给了鸣轩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即就向池面飞去。

    鸣轩独留在原地,用手摸了摸鼻端。

    池面上的景色已然狼籍一片,裴狸所在的房间已经被他砸的不成样子。

    方才沈翎被送出池面的时候大长老也刚刚好来到,看着癫狂的裴狸,二话不说就直接给他敲晕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沈翎看着昏倒在地上的裴狸有些愕然,木讷的开口:“他怎么样……?”

    意有所指的看看裴狸又看看大长老。

    陆垚只是轻瞥地上的人一眼,淡然开口:“他无事,只是昏死过去了罢。”

    目光落在他布满紫红血丝的脖颈上,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气。

    随后他就领着沈翎再次进入弱水阵。

    大长老和鸣轩上来的时候裴狸和林之亦二人仍旧是昏死的状态。

    鸣轩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裴狸,神色慌张,快步扑到他的跟前跪下。

    颤抖着抬起右手在裴狸的鼻端探了探,面前的人虽然气息奄奄,但好在还有生机。

    鸣轩一颗悬挂着的心才慢慢落了下来,哽咽在喉咙里的气也顺畅了起来,他有些如释重负的瘫坐在地上。

    拉起裴狸的手放到手心里轻松的握住,静静的看着脸色惨白的裴狸。

    “还好!”还好你没事。

    大长老冷眼看着这一幕,上前几步走到鸣轩的面前,正气凛然的说道:“裴公子夺他人妖丹,能活着已是天道怜悯,若再错下去只怕会落得个万劫不复魂飞魄散的下场。”

    鸣轩猛然抬起头来,愤愤的盯着陆垚,咬牙切齿道:“万劫不复也不关你什么事。”

    鸣轩眸子陡然黯淡,哀痛欲绝道:“夺人妖丹?呵,他夺的是谁的妖丹?是我,是我自作主张给他的。”

    天道要罚罚我好了。

    鸣轩被他这句话刺痛心扉,有些恼羞成怒的怒吼,顺手抄起地上散落的物品朝着大长老的方向丢去。

    大长老后退几步,那东西被砸到他的身上,他字斟句酌的问道:“那你身上的妖丹呢?哪里来的。”

    目光锁定在鸣轩变幻莫测的脸上。

    鸣轩有些惊慌的看向林之亦,只一瞬间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偏过头,眼里瞬间被浓重的愧疚弥漫,他软下身子,气势也不似方才磅礴。

    陆垚意有所指的说:“不照山。”

    沈翎一只手搂住林之亦,把她带入怀里,忽然对上鸣轩别样的目光,心中越发肯定鸣轩知道什么,或者他和大长老一起参与过什么不能同他人言语的事,应该是和妖丹一事有关。

    “哼。”大长老冷哼一声,目光凛冽的盯着鸣轩看,旋即转身走到沈翎跟前。

    “她无事了,轶媣他们还在城外等着,带着她离开幽州。”说完化作一缕白烟迅速的在沈翎的眼前消散。

    沈翎顾不上不远处地上紧紧依偎着的两人,自顾抱着林之亦朝着门外走去,院里狼籍一片,走的有些不顺畅。

    刚出门来,就看到一身着白衣的男子牵着他们的马车迎面走来,白色衣服看着已经不像样子,上面沾满了血渍和泥渍。

    沈翎心里一惊,这般模样怕不是冉云深他们遇难了,不再向前走,站在原地等着那男子走来。

    “你们的马车。”男子走近,朝着那马车努努下巴,冷冰冰的说道。

    沈翎不语,只站在原地看着那男子,疑惑他的出现,更是怀疑为何能一眼认出他们。

    看到沈翎光是抱着林之亦站着不为所动,那鱼妖被磨了性子有些不耐烦的开口:“城外有位小姑娘和小郎君,托我来寻你们,正好一路,我兄弟可还在那小郎君手上,你们到底走不走了。”

    沈翎沉默不语,抱着林之亦上了马车。

    马车还算宽敞,他把她平放着,随后拿起放在一侧的小毯子给她盖上,然后掀开帘子欲要出去驾马车,看到那白衣男子已经坐在了驾车的位置上。

    听到身后的动静,鱼妖回头看看:“我来就行。”

    说完回过头,欲要调转马车的时候朝着敞开着的门朝着客栈的后院看去,虽然有些远却能清晰的看到满地的狼藉,他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口气,随后头也不回的驾车而去。

    沈翎出城同冉云深他们会面的时候已经接近日暮,太阳已经完全淹没进西方的土地,四周渐渐被黑暗笼罩。

    小师妹见到马车,立马站起来等着,待马车挺稳后像只泥鳅一样钻进马车里。

    只见林之亦气息奄奄的靠在沈翎的胸膛上,沈翎右手搂过她都肩头。

    小师妹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神色瞬间变得焦灼与不满。

    她慌不择乱的握起她的手:“师姐怎么了?”

    沈翎那张晦暗无光的脸上闪过一抹痛意,轻轻的拍了拍林之亦的肩膀,不知道是喃喃自语还是对着小师妹说:“她无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小师妹鼻子瞬间酸涩,眼里满是怒意,垂眸看了一眼昏睡着的林之亦,害怕自己的声音吵醒她,压低着声音斥责沈翎:“为什么受伤的不是你,自从师姐遇到了你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好事。”

    说完,好像还觉得不解气,用力的推了沈翎一把。

    沈翎只是搂着林之亦,把头抵着,下巴搁在林之亦的发顶,任由小师妹打骂,甚至不敢抬头看她。

    “我离开。”沈翎掩住眼里受伤的神色,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异常艰难的开口。

    林之亦随着这一动作痛苦的低吟,应是扯到身上的某处伤口。

    小师妹顿住要打他的动作,愣神一会,颤颤巍巍的收回手,逃也似的走出了马车。

    冉云深看着愤然出来的轶媣,有些不解问道:“里面怎么了?”

    说着眼神还不忘往马车那处瞟。

    小师妹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回道:“怎么了你自己不会去看啊。”

    沈翎轻轻给林之亦顺了顺耳边的头发,喉头发涩,无奈的开口说道:“好像无论什么时候,每次我想保护你都会弄巧成拙。”

    梦中也是这样自作聪明,他能够好好的保护她,可是现在才想起梦中她的灾祸都是他带来的,现实里也总是让她受伤,好像这一世也没有改变什么,也许离开她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他偏头,轻轻吻了她的发顶,把她平放好,就掀开帘子出去了。

    冉云深看到沈翎出来,满脸疑惑的望着他,停了与小师妹的争吵。

    沈翎和冉云深对视一眼,瞬间将头移开。

    看着沈翎眉眼里散不开的忧郁,想到应是小师妹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冉云深深深的看了小师妹一眼,无声的斥责她。

    小师妹被冉云深盯着头皮发麻,她上翻白眼,有些缓慢而僵硬的转过身子。

    冉云深收回目光朝沈翎走去。

    沈翎从马车上跳下来,冉云深把一只手搭在沈翎的肩膀上,神色复杂:“你没事吧?”

    沈翎有些颤抖的扯了扯唇角,脸上尽显疲惫之意,垂下的眼睑也难掩落寞之色。

    他回头看向马车,淡然开口:“无事。”

    说罢,他掰开冉云深的手,抬腿就往密林中走去。

    冉云深心看着沈翎离去的背影心里隐隐不安,沈翎今日也太不对劲了。

    他冲着沈翎的背影大喊一声:“天色渐晚,你别乱跑了。”

    沈翎顿住脚步,低哑着嗓子开口:“我看这柴火应该撑不到天亮,现在还不太晚,我再去找一些。”

    冉云深目光落在随便丢在地上的枯树枝,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完全能够撑到天亮。

    欲要再次开口,沈翎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看向不远处的小师妹,黑着脸走到她的面前,沉声问道:“你刚刚是不是跟沈翎说了什么。”

    小师妹一副乖张的模样,咬了咬牙,愤然坐下,语气里尽是故作虚张声势的不满:“谁懂他……你要是担心刚刚为什么不追过去?”

    他了解她,每次一做什么事都会故作轻松的虚张声势,所以方才沈翎那般模样定和小师妹脱不了关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斥责的话被卡在喉咙里,他咬牙切齿的甩袖,冷哼一声就奔着方才沈翎离去的方向走去:“沈翎是我们并肩作战的伙伴,这深山密林难保有什么邪祟。”

    冉云深之前确实因为一些原因不喜欢沈翎,但是这些日子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之前的偏见也渐渐消失了。

    小师妹怒目横眉道:“谁要跟他做并肩作战的伙伴……”

    “婴儿生下来就会走路吗?”冉云深咬牙冷哼。

    小师妹蜷坐着,双手环抱住双膝,低着头,眉心微微动了动,神色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走了几步,想了一下自己这样离开似乎不妥,忍下怒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说道:“准备入夜,他一个人也不安全,你在这里等着,保护好自己和师姐。”

    “知道了。”小师妹有些不耐烦的回道。

    她算是看明白了一个两个都偏心沈翎,就留她和郑大哥在这个破地等着。

    冉云深从袖口中拿出两颗避尘珠,喊声吼道:“拿着。”

    说着把手里的避尘珠朝小师妹丢去。

    不知道沈翎是否真的负气离开,这密林里处处都充满了危险,要寻到他估计也要花费一些时间。

    小师妹接住珠子的力气有些大,两颗珠子攥在手里,已然察觉到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摊开手掌一看,果然其中一颗已经被捏的稀碎,另外一颗只是稍微有点变形。

    她把比较完好的那颗递给郑大哥:“郑大哥,这是避尘珠,你收好,关键时刻或者还能保命。”

    郑大哥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掌上,看见了另外一颗已经碎的不成样子,摆摆手说道:“即是保命的东西,小姑娘你就好好拿着吧,你郑大哥我命硬,妖魔鬼怪都近不了我的声。”

    说完用力的拍了拍胸脯。

    轶媣被他这幅憨态逗笑,但还是把避尘珠塞到他的手里:“拿着吧,避尘珠捉妖师师身上都会备着的。”

    说完,解开腰间挂着的锦囊系带,握在手中掂了掂,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宽慰说道:“你看我这里面,各种各样的珠都有。”

    郑大哥干笑两声,把那避尘珠揣进腰兜:“那好。”

    轶媣打开锦囊,看着里面形式各样的珠子,眼里瞬间黯淡,随后不动声色的把手里已经稀碎的避尘珠粉末放进锦囊里面。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把柴火丢进火堆里,呆愣的看着明灭闪烁的红色火光,一只手轻轻的摸着腰间的玉佩和锦囊。

    郑大哥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小姑娘心不在焉的模样,显然是担心他们二人。

    出声安慰:“不用担心,那两位小兄弟功夫了得,自是不会出什么问题,你若是放心不下等下我去寻他们。”

    小师妹长长的叹了口气,目光深沉的看向不远处的马车:“还是不要了,他们要死要活随他们去吧,如今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要是天亮他们还未回来再做打算。”

    师姐还处于昏迷的状态,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四分五散,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郑大哥跟随着小师妹的目光看去,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是点点头安静的坐着。

    火堆燃烧着的噼啪声在黑夜中更显清晰,四周偶尔响起树叶被风刮起的沙沙声。

    “郑大哥,我真的错了吗?”小师妹扭捏的拿些小木棍在地上划来划去,小声的问他。

    郑大哥听完沉默思考了一会,对着小师妹认真的说道:“你没错、冉兄弟没错、沈兄弟也没错。”

    他认认真真的给她分析:“我跟你们接触其实并不多,你们办事的时候我也只是呆在客栈里等你们回来,但是就是那么一点的相处时间告诉我,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心地良善之人。”

    他浅笑:“这么说来,我不会法术,更不懂自保……还得让你们费心保护,该离开的人是我。”

    小师妹抬起头来,心直口快的反驳:“才不是呢,郑大哥你不仅整日赶路,还会给我们做好吃的……总之是个极好的人。”

    她轻声细语的开口:“其实,我也明白这并非是沈翎的错,也没有不喜欢他,先前就算没有他在,师姐也会受伤。但是他来了,师姐总会过多的照顾他,我有些不习惯……”

    郑大哥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人与人的情感是不一样的。”

    冉云深跟了一路,丝毫没有发现沈翎的踪迹,天色愈发黑暗将要不能视物。

    他点着火折子,欲要原路返回,忽的一阵阴风吹过,拂过他的面庞,他本无意留心。

    “师兄。”沈翎嘶哑低沉的声音在冉云深的身后响起。

    冉云深举着火折子猛然转身,火光照在了沈翎的脸上,瞬间的光亮让他有些不适,沈翎垂着头,抬手挡了挡火光。

    看到沈翎冉云深心里悬着的石块总算是落下来了,他长舒一口气:“追了你一路,可把我累死了。”

    冉云深说着,目光落在沈翎的脚边,果然垂着的手握住一大枝枯树枝,但是为何方才听不到身后的动静?

    沈翎退了两步,将身子隐在黑暗中,烛光微弱,冉云深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沈翎站稳后悠悠开口:“这林子可真大,要拾一些柴火可真难。”

    “我们回去吧,小师妹他们应该也等急了。”冉云深侧过身子让沈翎走在前头。

    沈翎动作有些僵硬,应该是那枯树枝重量很大的缘故,走姿有些扭捏,路过冉云深时仍旧垂着头,火光照到脸上的时候他下意识的闭眼偏头。

    冉云深总觉得他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哪个地方不对劲。

    他从地上抄起沈翎抬着的枯树枝的后半截,树枝上满是腐朽的味道,冉云深一模手里沾满了黏腻的液体,心里一阵寒恶。

    沈翎顿住身子,却没有回头,正在冉云深疑惑之际就听到沈翎的声音。

    “师兄,这种小事我来就行了。”

    “无碍,我看这枯树枝还挺大,在这山路走着难免有些吃力,我们一起也能快一些回去。”

    沈翎点点头,回应冉云深:“好,好,好……”

    冉云深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不紧不慢的走着,有火折子照路,即使是夜黑风高的幽林走起来也不费吹灰之力。

    冉云深沉静的脸庞好像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目光死死的落在前面的沈翎身上,看不出喜怒。

    冉云深语气里充满遗憾的说道:“唉,想我们一起上山拾柴已经是刚入门的时候了。”

    沈翎低低的轻笑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往事已矣,我们应当珍惜当下。”

    冉云深平和的神色间多了一丝古怪之色:“也是,如今是要珍惜当下,就是看到这一幕感慨过去的时光了。”

    沈翎不发话,直直朝前走,冉云深紧盯着他顿了一会又继续说道:“师弟入门也有五六年了吧?”

    冉云深那模样当真像同师门兄弟叙旧。

    “应该五年有余了”沈翎仍旧是那副语调平平的声音。

    “不对。”冉云深立马回答。

    此刻前方的沈翎身形一顿,直直站着也不做他言。

    冉云深看着他这幅模样轻笑说道:“是七年了,记得师傅刚领你回家的时候你还是个毛小子。””

    “呵呵,是吗?”沈翎回应,随后再次迈开了步子朝前继续走,“我大概是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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