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几人昨夜喝得烂醉,直到次日晌午才悠悠转醒。

    冉云深微微睁眼看向四周,觉得喉咙干涩吞了吞口水,只觉喉咙处犹如伤口被撕裂般疼痛。

    他抬手捏了捏喉咙,昨夜真的是喝大了。

    自己身上的薄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躺在身侧的沈翎扯了去,沈翎身上盖着两床被子。

    好好好,感情是想让他冷死是吧?

    他有些恼火,一脚踹在了沈翎的屁股上,沈翎从睡梦中惊醒,看着罪魁祸首怒喝道:“冉云深你有病吧。”

    冉云深吹鼻子登脸:“你才有病,把我被子拿走了。”

    声音很粗犷,像是一只公鸭在叫,沈翎强忍着大笑,唇瓣紧紧闭着,看向别处。

    沈翎缓了一会才冷冷的说道:“这怎么就成了你的,而且晚上你自己将它踢来踢去,我盖还不行了。”

    冉云深咬牙切齿的看着沈翎憋笑的模样,一言不发,上手扯过被子紧紧裹在身上,狠狠的瞪了沈翎几眼。

    沈翎十分嫌弃撇撇嘴,掀开了被子,把那层被子也裹在冉云深的身上:“这也给你,别冷着了。”

    “哼。”冉云深将头偏过一边,迅速闭上眼睛。

    沈翎下床,双脚落地时扯到昨夜冉云深咬的伤口,他倒吸一口凉气。

    冉云深听到动静睁开眼抬头看他,看到沈翎面露痛色心里十分痛快,幸灾乐祸的开口:“哟,沈少爷真是跟花儿一样娇嫩。”

    昨夜醉酒的厉害,冉云深脑海里也没有自己发了疯一样的咬着沈翎的记忆。

    沈翎神色古怪的盯着冉云深看了一会,对着冉云深说了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野马看到疯狗也要退舍三分。”

    说完一瘸一拐的离开。

    冉云深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右脚有些陂的样子,走起路来有些奇怪。

    昨夜还好好的今早怎么就成了瘸子,莫不是喝大了耍起了杂技?脑海里浮现出沈翎在院中耍技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郑大哥方才已经醒了,听到冉云深笑的开怀,转过头看向疯笑的冉云深问道:“何事笑的如此开心?”

    冉云深朝他那处挪了挪,偏头问他:“沈翎这小子昨夜莫不是表演了右腿碎大石?”

    郑大哥听完一脸不解:“何出此言?”

    昨夜他记忆里是没有这一幕的,莫不是他醉后错过了什么?

    冉云深伸了个懒腰,朝着门外扬了扬下巴:“等会你出去看不就知道了,我得再眯一会。”

    他拢了拢身上的被子,闭着眼打盹。

    林之亦已经跟着六娘在小厨房热菜了,昨夜他们都喝醉了,吃不了多少,剩了很多东西,现如今热着刚好够大家吃。

    沈翎在院中寻了一番没见到林之亦,又闻到了香味猜测她应该在后院小厨房。

    他走近靠在一旁的墙上,看着厨房里那忙碌的身影,正在上前帮忙六娘转身之际看到了他。

    冲他招了招手:“沈小友醒了啊,那你过来帮忙吧,刚好我有事。”

    林之亦一脸的疑惑,方才六娘才说今日无事,怎滴沈翎一来她就有事,林之亦低头看向六娘,二人目光交汇,她只觉得六娘的眼神怪怪的。

    说着给灶台添了两根木柴就走出的厨房,临近离开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二人一眼,随后掩面轻笑离开在他们的视线。

    “需要我做什么?”沈翎挤进小厨房,看着林之亦忙东忙西他有些无从下手。

    “你去把那几个盘子洗了。”林之亦并未看他,一只手翻炒着锅中的菜,另一只手指了指叠放在不远处的菜盘子。

    “哦!”沈翎乖乖的走过去,从大缸里打了一盆水,撸起衣袖把那些盘子放进水盆中。

    在西庙村时都是他洗的碗,所以做这件事也算是得心应手,不过山中寒气逼人,手伸进水盆里没有一会就变得通红。

    沈翎洗好了盘子把它放在离灶台不远的小桌上,顺道着拿布把里面的水擦干净。

    林之亦轻轻瞥了一眼,看见他被冻得通红的手指,方才没有想到如今还是冬日,将自己的身子移了移,在灶台前腾了个位,语气淡淡:“过来烤些火。”

    沈翎弯下身子,拿过那个用木板做的小方凳坐在了灶台边,双手伸开靠近火源。

    “这几日可有什么收获?”林之亦把锅中的菜舀进盘子里,幽幽开口,她目光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沈翎。

    沈翎身份非凡,捉妖师四海为家,只怕他是不太能适应。

    “尝人间百态,乐在其中。”沈翎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林之亦,面容清冷的回答她,没有玩笑的的痕迹。

    林之亦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眼睛,轻声开口:“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身上穿的是一件云锦蓝衣,云锦可不是寻常百姓家能买得起的。”

    炒菜的手微微一顿,眸色微沉。

    心中已经猜测一二,不过是要肯定心里的答案罢了。

    “若我说我是皇子你信?”沈翎轻笑一声,一脸痞气的看着她,停住手中的动作等她回答。

    “没有什么可怀疑的。”林之亦笑了笑,继续手中翻炒的动作:“你说是那就是了。”

    “这么相信我?”沈翎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林之亦没有掩饰心中猜想,肯定回答:“你若不是皇子,也是皇亲国戚,平常百姓不会姓沈。”

    沈是当朝大姓,除了皇亲国戚,百姓谁敢冠沈姓?

    沈翎对着林之亦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林师姐真的是慧眼识人。”

    虽然不想提及这个,但是沈翎也没有打算隐瞒。

    林之亦:“放心我不会和他人说的。”

    “这倒不怕。”沈翎把一旁劈好的柴火丢进灶台,认真的看着林之亦。

    他知道林之亦不的会大肆宣扬的人,只要宫里的人不知道他的行踪其他的事都无所谓。

    沈翎沉默了一会,郑重的承诺:“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们卷入宫门争斗的。”

    “我信你,这事下次再说,你且先把这盘菜端过去。”她不咸不淡的接话。

    沈翎身为贵胄,如今却跟他们风餐露宿,她不信他没有图谋,不过如今他想要什么于她而言都不太重要。

    林之亦已经把菜盛到盘子里,双手端着递到他的面前。

    沈翎双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菜盘,走出了小厨房,偶尔回过头来看向忙碌的身影。

    林之亦察觉到身后的人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所以方才就将身子转了,本来已经无事可做了,手脚却有些无措的忙这忙那。

    待确认那人已经离开,林之亦才顿住动作,呆愣在原地,目光落在那团熊熊燃着的大火若有所思,方才他那般认真的模样不像是撒谎。

    得想个办法联系万疆,看了四周应该没人会过来,她从腰间锦囊拿出一片青羽,将它抛上空中:“幽州等我。”

    青羽慢悠悠的在半空中飘荡,听完林之亦说话,瞬间化作粉末四散开来。

    沈翎端着菜盘子出来的时候小师妹几人已经洗漱好坐在桌子上等着他们了。

    “嘿,快唤师姐出来吃饭。”小师妹双手环胸,看着又要转身走近院子的沈翎喊了声,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倒像个登徒子。

    沈翎没有回头,只是点点头,就朝着后院小厨房走去。

    坐在一旁的冉云深实在受不得她这般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拍在轶媣的头上:“小小年纪在这里摆什么谱。”

    在逍遥宗凭她一人就能搅得整个宗门鸡犬不宁,出来了还是这般模样,就像一个小魔王,这若是长大了还了得,若是他们不在身边指不定会被他人千刀万剐多少回。

    力度极大,轶媣抱着头轻呼一声,愤恨的盯着冉云深看,冷哼一声:“你再打我,以后你要吃什么你自己做。”

    冉云深又瞪了她一眼,警告她。

    轶媣抱着头挪了挪,随后趁他不备一脚踩在了他的脚上,随即快速起身,就要朝着郑大哥他们那边去。

    身子还未起来,后脖颈就被人掐住,那双纤长有力的手将她的身子又压了下来。

    旁边几人皆一脸看戏的看着他们。

    轶媣有些僵硬的回头,入目的是冉云深那张比黑无常还要黑的脸,她僵硬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一脸讨好的看向他。

    “师兄,我错了……是我……在说风凉话。”说起话来也有些磕磕绊绊。

    正逢沈翎和林之亦从小厨房出来,看到如此“剑拔弩张”的模样林之亦已经习以为常。

    端着热好的小汤走近放到桌上,神色淡然的看向二人:“你们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师姐,你可管管她吧,一天天的跟个小魔王一样。”冉云深撒开掐着她脖颈的手,没好气道。

    见他撒手,轶媣一巴掌拍在他要抽离去的手,她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即使是吃了亏也只是一时,总想着什么时候报复回来。

    高傲的扬起头,幸灾乐祸的侧目看着冉云深:“师姐才不管我。”

    林之亦自是不会管着她,也知道他们二人玩闹,但是若是小师妹一直如此娇纵也不是一回事。

    “你呀,是该收敛一下性子,在外面可不比逍遥宗,可无人惯着你。”林之亦淡淡看她一眼。

    小师妹冷哼一声,一脸不满的瞪了瞪冉云深:“不管,在外面有师姐你给我兜着。”

    几人正吃着,楚卫突然发话:“几位小友何日启程?”

    “明日,等会我们回客栈收拾收拾,明日就走。”林之亦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语气淡淡。

    去幽州之事虽不紧急,但是也不能耽搁。

    “那好,六娘昨夜做了好些干粮,待会拿给你们,往后路上吃。”楚卫轻轻点了点头。

    林之亦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温婉可人的笑意:“那就谢过楚大哥和六娘阿姊的好意了。”

    楚卫抚掌哈哈大笑道:“六娘的厨艺可是一绝,往后这路上你们有口福咯!”

    六娘闻言,侧眸看他轻笑一声:“你们楚大哥就会捧我的场子,味道一般,你们莫要嫌弃才好。”

    “六娘阿姊绝对是我见过的做饭最最最好吃的人。”小师妹一口扒拉完碗中的饭,朝她那边竖起了大拇指,非常认可的点点头:“的亏了六娘阿姊,不然往后我们一路上都要嚼着那硬邦邦还没味的大馕。”

    这几日总是吃大馕,她都吃腻了。

    几人吃好,六娘起身回屋拿了一袋子的干粮。

    六娘把袋子打开,招呼他们过来:“看看,若是不喜欢的可以捡出来,免得徒增行囊。”

    袋子里装了不同口味的糕点,都极易保存,也不怕路上坏了。

    林之亦和轶媣探头朝里看了看,小师妹忍着一嘴的哈喇子回道:“看着就很好吃,那我们就谢过阿姊啦。”

    随后小师妹稍稍踮起脚尖,凑近六娘的耳畔轻声说道:“待你成婚,我定送你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六娘听着嗤笑一声,随即用食指顶住轶媣的脑门,将她推远了些,她眉眼弯弯,唇角微扬,犹如冬日和煦温暖的暖阳,温声说道:“你这小机灵鬼,那我等着你。”

    小师妹十分傲娇的回应:“一言为定,你可要等着我。”

    那一袋干粮有些分量,林之亦从桌上把它抱起正要揣进怀里,原本已经走到院门等她们的冉云深和沈翎折返回来。

    沈翎面无表情的从她手中接过那袋干粮,单手拎在手上。

    临走时,小师妹稍稍挪了脚步走到六娘的身侧,随即迅雷不及掩耳的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符纸和一颗避尘珠,悄悄地把它折起来随后迅速的把它们放到六娘的手中。

    六娘察觉到手里像是被塞了纸块,低头看向一脸扭捏的小师妹,就要抬手摊开,小师妹的手忽的握住她的手。

    轻轻的对她说:“阿姊,我可喜欢你了,你长得好看、还会做饭,这你可要拿好了,回来的时候我可要看到完好无损的你。”

    冉云深目光落在了小师妹的身上,唇角微微勾起。

    六娘又将已经微微弯起的手放下,用另一只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蹲下身子平视她,轻言浅笑道:“那你也可要完好无损的回来见我。”

    小师妹咧开笑容,随即点点头:“会的,我师姐神通广大,会好好护着我的。”

    几人顺着小路走出去,还未走远就听到身后传来六娘和楚卫的殷切的呼唤声。

    “路上小心。”

    他们顿下脚步回过头,只见六娘穿着一件紫色长衫冲他们高高的挥起右手,而楚卫则是一袭黑色布衣站在他的身侧,左手搭在六娘的右肩上。

    如今还未到正午,山腰处被晨雾笼罩,影影约约能够看到其中的深碧,一束亮光自两山之间射下来,正巧落在了他们的屋子上。

    即使烟雾缭绕、也有一束光落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隔得太远了,已经看不到他们的面庞。

    林之亦跳了跳,也冲他们那边挥手,随后大喊一声:“清晨寒气逼人,快些回去吧!”

    不知道他们听到了没有,只见他们还站在原地,望向他们没有要转身的意思。

    几人都站在原地冲着六娘和楚卫招手,随即又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林之亦看着一路上都笑容荡漾的小师妹,幽幽开口:“今天你心情不错嘛。”

    小师妹没有看她,仰着头朝前走去:“好心情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说完她又小声的哼起了小曲。

    身后的冉云深乐呵笑了一声:“谁不懂你方才偷偷给六娘阿姊塞了东西。”

    不知怎的,每一次她要赠礼都一副扭捏的样子,生怕被他们知道了似的,但是小师妹又非常的不争气,每一次都能被他们知道,还自以为隐藏的很好。

    “哼,那是,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忘恩负义。”小师妹折了一旁的树枝,回过头一把把它丢到冉云深的身上。

    冉云深低头看向方才被树枝丢到的胸口,眸色一沉,脱口而出:“什么叫做像我一样忘恩负义,我看你就像一只小狗,总是喜欢发疯,然后咬我。”

    小师妹闻言,转回身子看着冉云深的脸呆愣了一会随即扶着腰身哈哈大笑,一只手指着他,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师兄,骂自己是不对的,你说我是小狗,骂我平时咬你的时候你还还手,那你就是另一只小狗,我们啊狗咬狗。”

    “我看你们两个都是小狗。”林之亦走过小师妹身边的时候笑着开口,故意放高了语调。

    脑海里闪过昨夜冉云深跟疯狗似的咬着沈翎,唇角有些难以克制。

    沈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怎么疯狗还会给人乱扣帽子。”

    冉云深以为沈翎是在帮自己说话,仰起头十分傲娇的说道:“听到没有小师妹,不要给人乱扣帽子。”

    小师妹都听出来沈翎的言外之意,僵硬的扯了扯唇角,用手敲了敲脑袋:“师兄,你这好像一根柱子。”

    直直的,转不了一点弯。

    她跟沈翎已经走得远了些,冉云深和轶媣两个还在身后远远的跟着,两人一路上脚上的动作都没有嘴上的动作快。

    好在她和沈翎走得远了些,若是一路估计现在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沈翎,说说你吧。”林之亦回想起在小厨房时他说的话,望着前方淡淡开口。

    沈翎走着,偏过头看她,眼神灼热,声音带着蛊惑的低沉:“不信我?”

    “我信,但是为什么要做捉妖师?”林之亦肯定的回答。

    她信,但是她想不出任何一个能让一个皇亲国戚宁愿在民间流浪而不享受荣华富贵的理由。

    “我和他们没关系,路是我自己选的,也从来没有后悔过。”沈翎回过头,低头看着自己脚下走着的路,双目刹那间变得幽深:“我从那座吃人的皇宫里逃出来,如今只想和你们走一走这大靖的路。”

    “为何?”林之亦有些愕然。

    为了找到你,除了心中疑惑,沈翎心里默念。

    “皇权富贵只是假象,厌倦权贵争斗,换个活法。”沈翎无所谓的开口。

    “那你这么大个活人从皇宫里消失,就不怕他们找来?”林之亦不解,话本子里都写着即使是在不受宠的皇子,皇帝也不会任由他流落民间,有失皇家脸面。

    “因为她已经不需要我了。”沈翎轻笑一声。

    一颗棋子罢了,若是有了更好更能摆布的棋子,自然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谁?”林之亦下意识的偏头看他,脱口而出。

    但是目光落在沈翎略带忧伤的脸上,又慌忙开口:“都过去了,不提了不提了。”

    “周太后,我的生母。”如今沈翎刀能平淡的提起:“记得李衡吧?他也是周后生的,我与他同母异父。”

    林之亦神色一顿,这么说来是李衡的父亲同周太后有染,二人合伙杀害了沈翎的父亲?

    “无事的,沈翎,你跟我们在一块,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家人,无需再想那些前程旧事,若是你心中不痛快我也可以陪你一起杀回皇宫,把那个李什么的给杀了。”林之亦快步走到沈翎的面前,停下脚步,一脸正色的看着他,郑重其事的同他承诺。

    心中无比震惊,想不到当朝太后还有如此风流轶事。

    若是真是如此,如今周后执政掌权沈翎在宫中的日子应当不会好过,怪不得他要逃出来。

    “嗯,好。”沈翎看着她若有所思,温声回应。

    墓山的夜还是非常的安静,夜幕降临仍是早早关门熄灯,整座小城瞬间静谧无声。

    人们还没有从死尸的阴影里走出来,死尸已除也不是人人都知。

    林之亦原本想把这事告知掌柜,但是想到也难保他们走后又有什么变故,如此早早闭门也能保护好他们自己,变忍住了告诉他们的念头。

    客栈关门极早,加上林之亦这两日日日喝酒,如今一躺在床上便困意满满。

    没一会鼻端传出有规律的浅浅的呼吸声,劳累了几日,总算是能好好的睡一觉了。

    小师妹也是沾床就睡。

    临行前郑大哥已经给马匹喂了些甘草,次日清晨几人拿好收拾好的行囊,走出了天水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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