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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害我

    李府最近消停了下来,李莞也没有了当初的痴言痴语应是那往生狐解了咒,林之亦养了几日身体,精气神也好了起来,原本想等两天再去找那女子的皮囊。

    如今已是深冬,远处的山上都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银霜,单着把手伸出来一会就被冻红,好在这里还是南方,若是北方早就白雪皑皑,只怕会更冷。

    夜深,四人正准备入睡,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林之亦从床上起来,急促的去开院门,沈翎和冉云深也被这动静吵醒,披上厚重的大袄走出房间。

    开门的是沈翎,入目的是穿着一身中衣头发凌乱的李老爷,他的神色慌乱,仔细一看他的中衣上染了些许血迹还未干透,门上也被他印上血掌。

    沈翎看向他满脸的惊讶不已:“出了何事?。”

    李老爷见他开门,呆愣了一会,猛的把门推开奔向院中,然后扑通一声跪在林之亦面前:“驭妖师神通广大,求你救救我。”

    一阵冷风自门前穿来,林之亦不由打了个寒战。

    沈翎原本就站在门后,李老爷一把推开大门他重心不稳的踉跄几步。

    见他直奔林之亦而去,他一脸不悦的重重的把门关上,好在来开门的不是她。

    语气急切慌乱,林之亦不容怀疑,她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扶起:“有什么事慢慢说。”

    李老爷有些慌不择言,他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时而用手挠挠那一头凌乱的头发,嘴里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声音极小,他们听的不真切。

    忽的李老爷转过身子,双手就要捉上林之亦的手,沈翎忽然站在她跟前,李老爷捉上了沈翎的手。

    “白管家杀人了,白管家杀人了。”嘴里反复呢喃这句话,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沈翎,眼白布上红丝。

    几人一听面面相觑,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对他说出的话带着几分探究。

    沈翎目光如炬盯着他看,瞳孔微微一缩,杀人了不去报官来寻他们作甚。

    如今李老爷这般疯癫,几人商量不能独留他一个人在这里的,所以叫林之亦和小师妹留下来照看李老爷,沈翎和冉云深二人简简单单的收拾自己前去李府。

    夜深,街上都已经回归平静,寒风飒飒吹着,二人的头发被风吹起,衣角也随着风飘摇,他们在悠长寂静的长街上奔跑,远远一看好似捉魂的双面罗刹。

    二人火急火燎的赶到李府时,李府的大门敞开着,府里的院廊上挂着的灯笼还亮着。

    他们继续往里走,却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府里了无生机般静谧无声。

    沈翎随便在一个房门处停下,用力的拍拍门,很快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门从里面打开,那家奴还有些睡眼朦胧,抬眸看了他们一眼满脸不解:“你们来此作甚?”

    沈翎不解,若是白管家在李府杀人为何没有惊动下人,如今这下人反倒一脸茫然的模样。

    沈翎也不跟他多言,叫他去唤别人起来,如果李府真有过打斗的话应当会惊动一些人。

    很快李府的所以家奴都被叫了起来,二十一个,果真少了白管家,只是不知道李老爷口中所说的白管家杀人杀的是谁。

    冉云深唤了个婢女去叫李夫人和李莞,如今就是要确定一下被害之人是不是李府中人,但毕竟他们是男子所以只能叫婢女前去叫唤。

    忽的,不远处传来婢女的惊呼声。

    冉云深同沈翎对视一眼心道不好,同步朝后院走去。

    入目的是那婢女跌倒在地上,一张小脸变得惨白无色,眼珠子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着哆嗦,一脸惊恐的看着里面。

    他们二人跑过去,只见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躺在地上,就连头皮都被剥了去,只留下血肉模糊的头盖骨,身下流了一摊血。

    随后的人看到这模样也被吓了一跳,惊恐的后退几步。

    “你们几个去官府报官。”沈翎转过头看向一个一脸惊恐的家奴,人命关天,需要官府来查。

    如今这真成了凶杀现场,他们都没有进去,若是进去破坏了现场只怕会给官府添麻烦。

    说着沈翎和冉云深快步走进另一座小院,不知道方才被剥了皮的是不是李夫人,现在也要去看李莞是否有事,顾不得男女有别。

    冉云深拍了拍房门,大声喊道:“李小姐可在?”

    很快房门从里面打开,李莞此刻还有些晕乎乎的,看到是他们两个顿时有些愕然,没想到大半夜的他们会来这里寻她,羞红着脸退了两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

    沈翎害怕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会遭遇不测,他简言交代:“你收拾收拾随我们去前厅。”

    李莞见他们一脸严肃,也不敢耽搁:“你们等我片刻。”

    李莞又把房门关上,收拾了好一会就出来了,她走在前头沈翎和冉云深在身后跟着。

    “师姐,他们怎么还不回来?”轶媣等着都有些困乏了,她盯着前面神神叨叨的人小声点说了句:“本来没那么困的,你一直在那里说些什么神仙眼皮子都要打架。”

    李老爷垂下头躲过轶媣的目光,嘴里仍旧絮絮叨叨的胡言乱语。

    “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在这里就行。”看着她困着这个样子林之亦想了想还是让她去休息吧,这几日大家都挺累的。

    轶媣晃了晃脑袋:“不行我要在这里陪着师姐。”

    但是没好一会她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林之亦拖不动她,只好让她趴在桌子上睡了。

    目光瞥到李老爷,总觉得他时不时偷偷看她们。

    李莞随着他们去前厅,并不知道李夫人可能遭遇毒害,在前厅坐了许久,下人们也都在前厅侯着不说话,气氛异常安静,李莞心里隐隐不安,偏头看向沈翎:“出了何事?”

    如今府上家仆都来了,诡异的是少了父亲母亲和白管家,李莞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郁。

    刚说完衙门的人就到了,五六个衙役走进,身后还跟着个背着木箱的老仵作。

    李莞蹭的起身,手紧紧扣住一侧的桌角,大声呵斥:“这是作甚。”年纪小小,语气却也带着威严。

    家中并无白事,这仵作来此作甚。

    这时一旁的婢女忍不住小声惴泣,将真相道出:“小姐,夫人她……”

    此话一出其余家奴纷纷把头压低,李莞愤然看着身侧的婢女而后扬起手一巴掌落在了那婢女的脸上,她厉声呵斥:“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种咒我母亲。”

    一清脆的巴掌落下,那婢女停住抽泣,迅速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她猛的抬头看向众人,多数垂着头不敢看她,李莞猛的跑出了前厅,直奔李夫人的内室而去,衙役和沈翎他们跟在身后。

    李莞站着门口看着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只觉心口一阵刺痛,双腿顿时发软跪在地上,双眸酸涩却怎么也流不出眼泪,一声声痛苦的呜咽自胸腔传来,她扶着门框站了起来,朝着房里走了两步又硬生生的倒下,她浑身无力嘴唇哆嗦,只能躺在地上双目睁得老大看向那处。

    冉云深唤了几个家奴将她从地上抬起,又叫了几个人看住她。

    沈翎看着地上的尸体不由沉思,想起狐妖说的话,一样的情况,都是被人剥去了皮囊,或许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几个衙役驱散了众人,将门口围了起来,那个仵作在里面验尸。

    沈翎看了两眼,他们二人就出了李府回小院,这么一折腾天都亮了。

    他们推开院门就见他们三人围着他们平日吃饭的桌子坐着,轶媣早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而林之亦则是用手撑着下巴,强撑着睁开眼皮,头点了一下又猛的抬起,而李老爷嘴里一直在呢喃着什么动个不停。

    看到他们二人回来,她撂下一句:“你们看着我先睡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了,李老爷一晚上神神叨叨的真的着不住。

    刚刚回了小院一会,衙门的人就到了,一衙役掏出令牌:“衙门办事,李志可在这里?”

    沈翎侧了侧身子,让他们进去并不说什么,很快他们就架着痴癫的李老爷走了,想必不久后也要召他们问话。

    走到林之亦身侧坐下来,凝着她的睡颜眉头微蹙不知道想些什么,这件事如今官府插手,只怕那些人很快就会知道他的行踪。

    而后起身俯下身子,一只手搭上她的后背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膝弯,将她从圆凳上抱起,又示意远处无所事事站着的冉云深抱小师妹进去,看她们这模样要是醒来指定腰酸背痛难受一阵。

    李志被压到衙门内堂被衙役丢在地上,李志跪坐在地上抬头看到县太爷顿时两眼放光手脚并用的朝他那里爬去,嘴里还在胡言乱语:“大人救我,有人要害我李家。”

    县太爷抬起桌子上的案板拍了拍,语气狠厉不容置疑:“李府李志有何冤情从实招来。”

    李志平静下来:“昨晚白管家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半夜的时候来敲我的房门,我开门一看见他手里拿了把杀猪刀,我正要唤人他就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胁我。”

    说着他忍不住抽噎,眼泪从眼角滑落,用手胡乱的擦了一擦:“我那内人不知出了何事,出来一看见着架势她便大叫了一声,白管家害怕被人发觉便把我敲晕,我醒来后我内人就剩下一具骨架子了,天杀的想我李府待他不薄……”

    说完用手重重的捶了捶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你说李夫人曾大叫了一声,但是盘问了你府中下人昨夜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县令坐在高堂上看着他,厉声发问,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李志低下头,闭眼沉思一会:“应该叫了……但是昨晚的情况真的是太慌乱了,我也记不太清……”

    “是记不太清还是有意隐瞒什么?”

    李志猛的抬起头,语气十分的急切:“啊对,白管家,你们可有找到他?”

    说起来也奇怪,李府的白管家竟一夜消失,毫无踪迹,寻了整个李府也没有发现什么,如今他的嫌疑最大,若是能够将他捉住当堂对峙应当能够了解事情经过。

    盘问了好些人也没有什么有用的,如今最大的嫌疑人也不知所踪,只能先想办法找到他。

    李志从衙门出来没有先回家,反倒是去找沈翎他们请他们去给李府布阵,神色虽有悲戚,但沈翎看着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他凑近李志,小声的说道:“此事可是有什么隐情,亦或者不是人为?”

    若是人为,为何还要请他们去布阵,想必此事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李志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唯唯诺诺的样子消失不见,威胁道:“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是逍遥宗的人怪罪下来,你也逃脱不了。”

    沈翎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随即笑了笑:“别那么紧张,不过是要布个阵。”

    朝着那扇关了的房门看去,阿媗刚刚睡下不久,只是应允了明日再去,李志得了承诺有些摇摇晃晃的离开。

    昨夜看到的那具尸体沈翎越想越不对劲,决定去狐仙庙问问那只往生狐。

    就要出门,身后传来冉云深的声音:“去哪?”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狐仙庙。”沈翎只是微微偏头,没有回头看他。

    冉云深走近:“我同你一起去。”

    “你就在这里保护她们。”说完抬腿离开,狐仙庙离这里还是挺远的,现在过去天黑前应该赶得回来,若是他们两个一起去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林媗。

    来过一次,这次来倒也轻车熟路,省了不少时间,很快就走到了狐仙庙。

    他用手掌凝了一束紫光,随后抛向那狐狸石像,果然往生狐察觉到他来施了法,一瞬间沈翎就换了个地方,到了原先他们打斗的那间房。

    往生狐坐在一面铜镜前,手里小心翼翼的收拾着桌子上的脂粉,转过头看他一眼,语气带着探究问道:“可是找到了?”

    “还未,有件事要问你。”沈翎站在原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

    “问吧?”往生狐放下手中的脂粉,走到房内另一侧的圆桌坐下。

    沈翎也跟了过去坐下:“她是不是被活剥的?”

    昨天他就有观察到,李夫人身下有大滩血迹,而且冬日寒冷,他们赶去时还可以看到有几丝微不可查的热气冒出,应当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害,若是死了再剥并不会有那么多的血。

    往生狐闻神色一僵,带着探究的看向他:“你如何知道?”

    他并未和他们说过她是被活剥的,他又如何知道?

    沈翎若无其事的说道:“李府的夫人死了,活剥。”他眸色淡淡毫不掩饰的流露出试探怀疑的神色。

    只见狐妖轻呵一声不做他言,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沈翎只是一脸淡然的看着,果真如他所料,这狐妖应当是跟李府有什么渊源,首先遇害的是李莞,李志昨晚第一时间不是选择报官而且来找他们这其中必有蹊跷。

    狐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够了它捧腹大笑道:“死了好,死了好……”

    “说说吧。”比起方才的怀疑探究,沈翎现在多了些无所谓,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些。

    狐妖也没有什么可隐瞒了的,对沈翎娓娓道来:“李府的夫人名唤姚婵真,现在躺在这里的叫做姚婵皙。”说完看了一眼床上静静躺着的人陷入沉思。

    “你也知道生活在寒冰极地才有助于我们往生狐修炼,我受了天劫被驭妖师捉来了这边,驭妖师借我之力招摇撞骗,我刚经历天劫根本无法反抗。”说着眼神渐渐变得空洞无神,好似被卷入往事的漩涡中。

    沈翎接道:“然后你就遇到了他们?”

    “没错,姚婵皙花重金买下了我,不过那个时候她还不是姚婵皙,那个时候她叫妙菱是蔺都御香坊的头牌,那钱原本是她存着赎身的……”

    可是她把钱都拿下来买了它,它也不明白,在凡人看来它们应当只是供人玩乐的畜生,它本来有逃跑的机会,可是却想看看她到底和他人有什么不同。

    往生狐说着,思绪渐渐飘远,它跟了她好久,经历天劫好一阵子都不能恢复法力,她在御香坊的后院偷偷的建了个小窝给它,但是它不愿意住在那个风一刮就灌进风来的小窝,所以她把它送进那里,它又会偷偷的跑回她的房间。

    千金难买妙菱笑,那些贵公子只有给她花钱她才向他们展露笑容,但是它不一样,它就趴在她的腿边她就能冲它展开温柔的笑意。

    御香坊来的人形形色色,它记不住,但是有一晚听说是富甲一方的李府千金一掷只买妙菱一笑。

    李志少年时身姿挺拔,容貌娟秀,也是很多姑娘心中的梦中情郎,自那一晚它看见她常常呆坐在窗前,它不明白只能在一旁陪着。

    后来有人把她接走了,她临走时把它带来了这里对它说:“小狐狸,我家人来接我了,对不起,留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你也该去找你的家人了。”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狐狸站在石头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动不动。

    但是没想到她给它找了个适合修炼的地方,这里地灵浓厚,四五年的时间它就可以修成人身了,它原本的化作了李志的模样,但是思来想去还是便做自己原本修炼化成的人身,它想应当可以去找她了。

    但是找到她时她已经被人杀害,留给它的只有地上的那副骨架和一淌血迹。

    为了保它尸骨不腐它废了大半的修为,这里的地灵对它来说远远不够,于是它就给自己修了座庙吸收更多的灵气。

    “这些年我不是没去李府找过,但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它略带无奈的说道,这些年她于它而言早已是一种羁绊,曾在它最为黑暗的日子拉它一把。

    “或许你可以换个方式找。”

    “如何做?”往生狐望向他深邃的双眸。

    ……

    沈翎回来的时候天已经灰蒙蒙的了,林之亦已经醒了,他们习惯了酉时才吃晚膳,所以他回来的刚刚好。

    林之亦端着盘子看着他进来,把菜盘放到了桌子上招呼他过来:“快过来吃饭。”

    沈翎看向她唇角微微勾起走近坐下。

    今天晚上做的简单了些,可能大家伙都累了但是味道还不错。

    “怎么样,今天去那狐仙庙可有什么收获?”林之亦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开口问道。

    沈翎故作高深的看了她一眼,林之亦看他一脸严肃,原本只是随口一问,被他这般看着顿时把腰板挺直了几分,几人也是停住了碗筷,渴求解答的目光投向他。

    沈翎扬了扬眉:“就是……”

    几人屏息凝神地看着,看他嘴里吐出什么牙齿。

    “等会说”沈翎说完夹了块小炒肉进碗里。

    几人没了兴趣,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林之亦心里忍不住吐槽,不就是去那庙里又走了一遭嘛把他能的。

    沈翎好似猜到她心中所想,语气轻柔:“等下说,隔墙有耳。”

    吃完饭后几人窝在一个房间里,听着沈翎给他们娓娓道来。

    小师妹听完惊呼一声:“哦~原来是这个样子……”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好似大了些,害怕被别人听了去,又压低声音说道:“原来这狐妖跟李志还有这渊源,怪不得最先被狐狸盯上的是李莞。”

    这两日他们也有所察觉有人在他们房屋附近走动,应当是官府的人。

    “现在首先就是要找出白管家,也许姚婵皙也是惨遭他毒手,若是找到他应该也能找到那块皮。”冉云深适时发表意见。

    林之亦赞同,但是现在官府也在找人,只怕是这白管家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可是要如何找到他?”

    这个世界上又没有傻子愿意自投罗网。

    沈翎扬唇轻笑:“我自由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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