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朦胧零零落落的雨滴从房檐上滑落在地下的水坑中，滴答一声，搅乱了平静。
罗格儿收伞去会议室，鞋跟敲打着地面回荡整个走廊。
推门，中间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男生旁边围着一堆男女，恭维声不断。
而他旁边的女生环绕他的脖子，头发贴近他的脸。
罗格儿坐在会议桌子上与他平视，卷发到腰，一双大眼盯着他，“有意思吗？”
她的脚踩在他坐着的椅子上，略带嘲讽，她手往后伸，触碰到纸张的边缘，疼痛感传来，食指划了一个口子，纸挺锋利的。
她握住纸张直接甩在他的脸上。
与她的此刻相反的是她的嗓音，又甜又软。
崔明霖看着她发泄，身旁的女生替他捡起纸，他反倒踩住，落下一个鞋印，“没意思，我倒是想看看没了我，你能不能被折磨死。”
“死就死了。”冷冷一句。
罗格儿的眼笑的眯起，“你继续烂下去吧，崔明霖。”
留下这一句话她走的果断，鞋跟声仍不断回荡。
罗格儿没了刚才那个气势，她和崔明霖的利益关系彻底断了。
罗格儿低头走在街道上，雨停了，她穿着制服裙子与这天气格格不入，但她习惯了。
她跟了崔明霖一年，他爱她的脸。
她就配合他，而崔明霖替她除去麻烦。
此后的路，她自己走。
*
罗格儿去了肆桃，罗圣爵在包厢内，金色头发蓝眼睛，一看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哥。
她拿起红酒喝了一口。
罗圣爵倒是露出安慰她的神色，“我的好妹妹，你也知道肆桃的生意不好，你再找崔明霖借三百万，他不会拒绝的。”
罗格儿抓起红酒杯就往墙上砸，“上次的二百万呢？你想死别拖我下水，我和他没关系了，你把肆桃卖了也得把钱还他。”
罗圣爵不恼，“格儿，冷静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
“崔明霖……”
“别和我提他，我说了我们没关系了。”罗格儿气的发抖，“我来就是告诉你，罗圣爵你自生自灭吧。”
罗格儿转身拎着包就走，罗圣爵没拦她。
她看了眼手表现在赶去学校刚好，校门口崔明霖身旁还是那个女生。
罗格儿大步走但还是被崔明霖捕捉住。
崔明霖低声和女生说了些什么，女生便走开了。
崔明霖穿着制服，手里拿着便利店的咖啡。
“罗圣爵找我借三百万。”这句话开头。
罗格儿头都要炸了，“你别管，让他自生自灭。”
“他拿你压我，罗格儿他是不是太看得起你了？”崔明霖又说，“他说之前的二百万让你还，罗格儿你拿什么还？”
罗格儿知道崔明霖再给她台阶，让她适可而止让她回去，一切都好说。
“我会还的，谢了。”罗格儿拒绝了。
崔明霖看了眼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够用，他干脆说的明白，“给我打工，一个月抵二十万，十个月两清。”
“他就是个无底洞，你还肯帮他，你是傻逼吗？”罗格儿又高又瘦，在风中摇摇欲坠，她靠近花坛坐在花坛边上，她仰望他。
“崔明霖我何时才能解脱？”她反问道。
“你最好的底牌叫崔明霖。”崔明霖漫不经心的说这一句话。
又来一句，“最傻逼的是你。”
罗格儿脸颊被吹的粉红，“走了，你别借他，十个月之后两清。”
崔明霖抓住她的手腕，撸起袖子，看她的手腕，一条编织手链，黑红格子，中间有块黄金刻字崔，她还戴着。
崔明霖又放回去，也放她走，罗格儿脚步加快，崔明霖看她逃。
反手又转了三百万，附加一句话少烦罗格儿。
这三百万换来与她纠缠不休，挺好，放在水里能听到响。
*
罗格儿气喘吁吁推开教室门，她坐在靠门的位置，同桌把早餐给她，“热的。”
她打开挑了杯咖啡喝，“给你转钱。”
苏晨娜摆了摆手，“某人送你的。”
罗格儿问，“谁啊？”
“杜仲骞。”
罗格儿手发抖。
苏晨娜知道她要说什么，“刚分手，你和崔明霖掰了他肯定知道，他一直盯着你呢。”
“以后他的东西别替我收了。”
苏晨娜给她写纸条，班长正管着纪律，“安静。”
浅蓝色的便利贴上面用紫色笔着，“你和崔明霖咋回事？”
她拿了只粉色笔回，“不知道。”
铃声响起，苏晨娜把纸条撕碎，然后扔进垃圾桶里。
*
体育馆里，山白高中和城石高中高二组趣味运动会就在今天。
罗格儿制服上别着独属于山白学生吉祥物玩偶。
是个狐狸。
城石是浅灰色制服，而山白是棕色制服。
她和韩蕾雅随便找个没人角落，一灰一棕。
韩蕾雅递给她一罐可乐，脖子上挂着电子烟。
罗格儿接过，“生意好吗？”
“就那样，我现在自由的很，休了半个月的学，今个听说能见到你就来了。”韩蕾雅打开手机壁纸是她俩的合照，青涩稚嫩。
“梁敬禅就是个骗子。”韩蕾雅气哄哄说到。
“崔明霖和梁敬禅是屹立不倒的。”罗格儿甩出这一句。
韩蕾雅又泄气，“是啊，顶峰的存在，一辈子平平无奇也就算了，偏偏遇到了未来食物链塔尖的人，你想向上爬只会一步步陷得越来越深，除非他腻了。”
罗格儿看向台下围绕的中心的男生，“我们快两清了。”
“真不容易啊格儿，终于熬出头了。”
“梁敬禅后天有个局，崔明霖大概率是去的。”韩蕾雅翻开日历，中间用红笔画出一个圈，打上重点号。
罗格儿想了想，“他不会去。”
“为什么？”
“崔明霖的性格，他不会压梁敬禅的风头。”罗格儿敲打可乐的杯壁。
韩蕾雅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梁敬禅斗不过崔明霖。”
哨声吹响，两人分开回到自己学校队伍。
罗格儿站在人群最中央，山白人此刻都默契的把中心让给罗格儿。
城石的男生起哄到，“你们山白开局拿王炸啊。”
“格儿看我。”
韩蕾雅站在城石的角落偷笑，给罗格儿发微信，这帮人太不矜持。
罗格儿笑着招了招手，大大方方。
崔明霖坐在看台第一排看着这场面，拿着手机记录这一刻。
崔明霖随后缓缓起身，朝着队伍的后方站着。
崔明霖个高还是个混血儿，特显眼天生的气质难以让人忽视。
石槐风不知道在哪整的喇叭，冲着崔明霖喊，“格儿格儿。”
罗格儿叫石槐风老实点。
崔明霖没理他，石槐风吹着口哨。
城石的女生喊着崔明霖的名字，男生喊着罗格儿，好像提前商量好了似的。
山白也特配合喊着石槐风和徐茶春的名字。
两校的四个风云人物集齐。
火药味有了。
石槐风靠着栏杆对着罗格儿挑眉，“你们山白行吗？拉爆你们。”
“打你绰绰有余。”
罗格儿挺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