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娣莱

    闵疾安摇摇头:“还没有来得及和他们说。”

    “你呀,你呀,唉!你爷爷挺满意阮丫头的,前不久来找我的时候还跟我说了。”

    闵疾安听了这话,“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周爷爷听到这一生“嗯”就火大,驱赶道:“出去出去,不长嘴的东西。”

    阮也晴刚回到宿舍,老师就打来了电话。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下星期一就去国外了。自己一个人可要多加注意啊。你师兄也在那边,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让他照顾照顾你。”

    “好,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出发了。”阮也晴调整好情绪,尽量维持平常的语气。

    神经大条的吴老师没有发现阮也晴的情绪不对,笑呵呵地问道:“闵疾安那小子呢?你出国他跟你闹了吗?”

    阮也晴沉默良久才开口:“我和他分手了。”反正迟早要知道的,倒不如趁早说了。

    电话那头一噎,一阵沉默过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一阵手忙脚乱。

    等电话再发出声音,就是另一个人接了:“也晴,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闵疾安欺负你了。”

    听着师母的声音,阮也晴一直憋着的眼泪差点没有憋住,“没有,就是普普通通的分手了,和平分手。都没有做对不起对方的事。”

    “那师母不问了,只要咱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行。”

    阮也晴又和老师,师母唠了一会儿家常,才挂断电话。

    寝室里没有人,闺蜜给她买晚饭去了,让她好好在寝室里休息,另外两个人在校外租了房子外出实习去了。现在寝室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

    阮也晴脑子乱的很,就想着收拾收拾寝室里自己残留的东西。

    心不在焉收拾寝室里自己的东西时,发现了一个大铁盒。

    阮也晴打开一看,是一张大合照。

    阮也晴拿起来一看,是高中毕业的大合照。

    阮也晴高中是在老家上的,她对那里没有什么感情。那是她一直想要逃离的地方。

    阮也晴出生在桂左省的一个贫困落后的小山村,阮家村。

    阮也晴原来不叫阮也晴她叫阮娣莱,家里有迂腐的、极度重男轻女的清朝老古董父母。

    父母一直想要个儿子,但在阮娣莱出生的时候父亲发现她是个女孩。

    差点没有把她淹死,母亲也默许了。幸亏是一位医院的护士姐姐发现威胁他们说要报警才作罢。

    没办法他们只能带着这个女儿回到村里接受村里人的嘲笑。

    在起名字的时候,阮母想起名叫“胜男”因为他们没有儿子,所以想让自己生出来的女儿在村里给自己争气,不让自己被别人看扁。

    但阮父尊坐在墙边抽着一根又一根烟,皱眉思索,最后还是道:“还是叫娣莱吧,真叫个胜男,若是把男娃娃吓到,不到你肚子里了,到时候上哪哭去?”

    阮母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就没再反驳。

    他们一遍遍的给自己洗脑生男生女都一样,都一样。

    阮娣莱从记事起就很爱她的父母,虽然他们不会参加学校的家长会以及一切活动。

    在找他们要生活费以及学杂费的时候,他们一直用怨毒的目光盯着阮娣莱,但他们最后还是给了。

    因为阮娣莱的好成绩,村里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男孩比得上,父母觉得给他们长脸了。

    可怜阮娣莱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单纯因为自己成绩好才高兴,就更加拼命地学习了。

    当阮娣莱考上县城里的重点高中,并且学校还给阮娣莱一千元奖励的时候,父母对阮娣莱的好达到了顶峰。

    高一是阮娣莱度过的最开心快乐的时光,因为父母没有让她干脏活累活,也没有父母的怨毒咒骂。

    甚至他们有时候还会夸奖阮娣莱。

    在学校时,虽然还是有同学取笑嘲笑她的名字。

    但阮娣莱并不在意,因为阮娣莱觉得父母对她很好,

    而且她的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因为学校毕竟是靠成绩说话的地方。

    但这些快乐的时光在高二的时候全部打碎了——阮娣莱的弟弟出生了。

    一开始阮娣莱也很忐忑,害怕弟弟会抢走父母的疼爱。

    所以阮娣莱更加努力学习,把一个个亮眼的成绩单摆在父母面前,想让父母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更久一点。

    害怕父母会像村里人说的那样,不让阮娣莱上学了。

    但父母没有不让她不上学,只不过生活费给的少了,也不在像以前一样关心她了,虽然以前也没怎么关心。

    更令阮娣莱无法接受的是,他们也不再关心阮娣莱的成绩了,明明以前他们最在意了。

    父母现在像是……把阮娣莱当做可有可无的物件一样。

    其实阮娣莱一直都知道父母重男轻女,但她一直装作不知道。

    现在他们不也是……不也是没有不让她上学不是吗?

    虽然他们一直对着弟弟笑,弟弟也没有考第一也没有拿奖金。

    对了,父母一定是喜欢小孩子,一定是这样,他们在自己小时候一定也是笑容满面的。一定是这样。

    阮娣莱心想,等弟弟长大了成绩一定一定比不过我,等着瞧好了。

    到时候,父母就会再次注意阮娣莱了。

    但阮娣莱并没有如愿让弟弟等着瞧。

    阮娣莱高三体检的时候检查出来心脏有问题,是先天性房间隔缺损。

    一开始阮娣莱吓死了,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因为阮娣莱的姑姑好像就是先天性心脏病。

    需要大量的钱来做手术,光手术钱就要30多万,这还不包括术前术后的护理疗养再加上住院钱。

    他们家现在没钱更别提以前了,所以阮娣莱的爷爷奶奶以及父亲都决定不不给姑姑治了。

    所以姑姑在一次与她父亲的激烈争吵中心脏病发作去世了,那一年姑姑19岁。

    阮娣莱感觉天都塌了,阮娣莱就要高考了,而且成绩也很好平时可以考650分左右,上个重点大学没问题。

    现在……现在……阮娣莱今年快18岁了,她是11月20的生日,她就要……就要死了?

    医生看出了阮娣莱的忧心,安慰道:“没关系,你这个不严重,你的缺损部位在房间隔中间位置,而且缺损面积较小。”

    “可以通过介入放置生物膜堵塞缺损部位,手术创伤小,不是什么要命的心脏病。”

    “先天性心脏病听着严重,其实严重到丧命的很少,还有人活了大半辈子直到大体检才发现自己有心脏病。”

    “不用担心小姑娘,你这没什么问题,只要你不要太过劳累这个病对你构不成威胁。不过保险起见你以后还是做一下这个手术,以除后顾之忧。”

    阮娣莱听了医生的话,心放下来了大半,又想到了她的姑姑,问道:“我姑姑好像和我一样的病,但她19岁就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疑惑了,挠挠头:“一样的病?不应该呀 ,怎么说也可以活到四五十岁。”

    “哦!我知道了!你这病虽然名字一样,但病灶的位置不一样。”

    “这个病的缺损部位如果靠近房间隔或者缺损面积大。这个如果是这个就严重了,这需要开胸进入心脏接近外循环后进行手术,这手术风险也大。”

    说完医生满脸遗憾的摇了摇头:“说起来,我有一个印象深刻的病人,她得的病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种心脏病。”

    “是一个活泼开朗漂亮的小姑娘,她是十年前来我这看病的。她来看病的时候她爸妈还在一味的指责她装病。”

    “就连她哥哥也是这样,要不是她心脏痛的直不起腰来,脸色也一阵发青发紫我估计她家里人才不会来给她看病。”

    “在检查过后,我说至少要30万才能治,而且还不保证以后不复发。”

    “我这一说,可炸了锅。她父母一听钱的事立马就强拽着小姑娘往外面走,还说,没什么大病是我们医院骗钱。”

    “我和几位护士阻拦,她哥哥直接上手要打我们,说什么,这是她们的家事轮不到我们这些外人管。”

    “唉,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阮娣莱从一开始听的时候就一直拽着大腿,越听越心寒,越听越心惊,强压着颤抖的音色问道:

    “医生,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嗯……只记得小姑娘告诉我她有一个自己很喜欢的名字,叫什么……白……这么多年了我也忘了,不好意思啊。”

    “白云……是不是叫阮白云。”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你认识她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阮娣莱听到医生说那个病人就叫阮白云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任何东西,连自己怎么出医院的都不知道。

    可是父亲告诉她,姑姑是……自己自愿放弃治疗的,还说那时候爷爷奶奶还有他一直坚持让姑姑治疗,但姑姑……

    姑姑死前和父亲爆发的激烈争吵也是父亲让姑姑去治疗,但姑姑不愿意,说要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要死在家里。

    阮娣莱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抬头仰望天空,看着湛蓝的天空飘着的朵朵洁白无瑕的白云。

    心想:姑姑死后会变成白云吗?姑姑最喜欢白云了,姑姑说她一直想像白云一样自由,随着风任意飘向世界各地。

    姑姑小时候对她极好,会在父母莫名其妙的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罚她不许吃饭时,给她偷偷送饭。

    姑姑初中没毕业就没上了,因为爷爷奶奶实在是没钱了,现在看来或许另有隐情。

    阮娣莱只记得那段时间姑姑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见。

    最后的最后姑姑去县城打工了,挣的钱会给阮娣莱带县城里的小玩具,小零食。全是阮娣莱没有见过的稀罕物。

    但这些钱最后真的会全部归姑姑自己所有吗?阮娣莱不知道。

    阮娣莱印象最深的是,姑姑在去世的的前一天跑到阮娣莱的房间里抱着她哭了整整一夜。

    问姑姑怎么了,姑姑也不说,就是一直哭一直哭。

    阮娣莱回过神看向手里的检查报告单,把这个给父母看会怎么样呢?

    他们会不会给自己治?或许是……不会治的。

    随即狠狠地摇摇头像是要把这个想法甩出脑内,还有3个月就高考了,阮娣莱不敢赌。

    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自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不是吗?

    毕竟阮娣莱考第一的时候,父母可高兴了,说“家里最有出息的就是你了。”

    要不……今晚请假回家,把报告单偷偷放在他们房间里?

    阮娣莱心里的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控制不住,心脏已经开始紧张的“砰砰砰”直跳了。

    好,就这样干,他们房间不是还有一个大衣柜吗?后面还有一些狭窄的空隙,到时候就藏在那里,看看他们怎么说。

    现在还没有实施,但阮娣莱的手心已经开始紧张的冒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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