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处刑

    “桑美人,你好大的胆子!还不从实招来?”孟贵妃一声呵斥。

    太后非常不悦:“孟贵妃,陛下和哀家都在这,还轮不到你来审问吧!”

    “姑姑!”孟贵妃急道,可看到太后失望的眼神,和陛下铁青的脸色,也只得讪讪地退下了,坐回椅子上,嘴里却还犟道:“这件事涉及到后宫的安全和陛下的名誉,还请陛下和太后秉公处理啊!”

    “说吧,是谁指使你的?”萧君临眼神如芒刺,直直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男子,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帝王之怒如雷霆万钧,田华如坐针毡,顶着巨大的压力,断断续续地说道。

    “没有人指使,缈……桑美人曾经不小心落水,当时属下正好当值,将其救下,为其名节着想,就一直未曾对外提过,只是从此就……就对桑美人暗生喜欢……本来以为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可后来桑美人找到我互诉衷肠,我才知道是两情相悦……”

    “啊?落水?那不是被看光了?”张婕妤捂住自己的嘴,装作是不小心说出的话。

    这也算是肌肤相亲了吧,还两情相悦……这给陛下带了多大一顶绿帽子啊!周围的嫔妃和众人都深吸了一口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越说,陛下的脸色就越难看,福禄毫不意外如果现在有把大刀,陛下可能听不完就要一把劈了他!

    “你可知,编造谎言,构陷后妃,是凌迟的死罪!”萧君临的声音冰冷如寒冬凛冽。

    他绝不相信桑缈缈是这样的人!

    可……他小时候也听说过,先帝的嫔妃众多,哪个哪个宫的娘娘因为寂寞难耐,就和侍卫厮混在一起,甚至还有和太监……所以他才讨厌女人!桑缈缈可千万不能这样,他才刚刚对她有些好感……

    田华愣了片刻,鼓起勇气,“属下深知罪孽深重,不敢欺瞒陛下,但属下和缈缈是真心相爱的,缈缈自入宫以来一直都郁郁寡欢,属下只希望她能开心,请陛下治我的罪,放过缈缈吧!”

    深情不悔的模样还让一些嫔妃和宫女心一软,唉,可惜了一对有情人!

    【好唯美的故事啊,配上奥斯卡的演技,要不是被编造谣言的当事人是我,我都差点要相信了!】桑缈缈感叹了一声,【小叭,这个人之前救过我吗?】

    桑缈缈对穿来之前原主的记忆一点都没有,但从小叭的介绍来看,有点像个小社恐,这种性格的人,就算将个大帅哥扔到她的床上,她也不敢做什么吧,还跟人偷情?要不要这么离谱!

    小叭:【宿主,你忘啦,你是南方人,南方的孩子从小就熟悉水性,怎么可能会不小心落水,还要别人来救,你们从来没见过的,他是故意攀扯你,真讨厌!】

    桑缈缈点点头,【呵,这么拙劣的谎言,不过就是仗着造黄谣难以自证,挑拨我和陛下的关系,最好激将的我一头撞墙,以死证明清白!】

    小叭急道:【原来这样,他们好邪恶的用心啊!】

    孟贵妃被戳破了用心,脸色发白:这……这天外之声竟然是桑缈缈!怪不得陛下和太后都突然对她另眼相看!

    淑嫔:果然是她,刚刚就觉得有些奇怪,幸好她没参与到这场陷害中去。

    张婕妤慌乱地望着孟贵妃:怎么办?桑缈缈好像什么都知道,她要是咬死不承认怎么办?

    孟贵妃用眼神示意她安定,这种脏水是很难清洗的,人证物证都有,桑缈缈自己不也清楚吗,除了以死明志,还能怎么办?

    田华听不到任何声音,现场突然的安静,还以为是自己的深情表白起到了效果,于是从怀中拿出一只香囊,爱不释手地抚摸了一下,“这是缈缈亲手给我绣的,送给我做定情之物的。”

    众人望向香囊,采用的确实是越州独有的越绣手法,上面两只依颈而偎的鸳鸯,寓意不言而喻。

    知道桑缈缈和此人完全不认识,萧君临的脸色倒是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甚至还轻笑了一声,众人都担心,陛下这不会是被气糊涂了吧!

    萧君临一边解下自己腰间一只绣工不俗刺着腾飞巨龙的香囊,慢条斯理地打开,从里面又取出了一只歪歪扭扭看不出形状似乎像个圆饼的香囊。

    一边悠然问道:“爱妃,原来你的绣工这么好啊?那怎么又绣成了这个样子?”

    众人:什么情况?怎么开始比起香囊了?

    桑缈缈:什么意思,公开处刑?她这是创意,是设计,是艺术品!

    孟贵妃不可思议地看着陛下手中的香囊,这……是桑缈缈绣的?怎么可能有人能绣出如此丑陋的香囊?而陛下竟然还一直戴在身上!

    桑缈缈不是出身越州吗?经典的越绣不会?她好歹也是越州府尹家的大家闺秀吧,但凡上过一节女工课的,也不会绣的如此惨不忍睹!

    张婕妤死撑道:“桑美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给情郎就绣的如此缠绵,给陛下就如此的......嗯,敷衍?”

    桑缈缈顿时火了,老虎不发威,还真把她当病猫了,“你说我敷衍??我,敷衍!!!你知道我绣的多认真多努力多刻苦吗!我手指头都被扎破了,每天还在议事阁不停地绣,夜以继日地不停地绣,经过我呕心沥血的创作和付出,才终于完成的大作!你可以质疑自己的审美,但绝不能质疑我的努力!”

    张婕妤被她突然迸发的气势给呆震在原地,连下巴都忘了合拢。

    桑缈缈乘胜追击:“禀陛下,太后娘娘,嫔妾虽出身越州,但并不会越绣,陛下手中这只乃是我在议事阁亲手一针一线所绣,陛下、福禄公公和众位大臣都可以作证。并且,我极擅水性,怎么可能失足落水,还需要人救!我并不认识这名侍卫,可他却信誓旦旦地诬陷我,我合理怀疑他是奸细,故意想要利用我,制造陛下和越州的隔阂,然后企图分裂我天晟,心思歹毒至极啊!”

    众人被她一顿慷慨激昂的发言给绕晕了,不是后宫偷情吗,怎么变成了奸细,还分裂天晟……这跨度也太大了吧!可再看向田华的眼神,却明显没有了之前的同情,反而是谨慎的上下打量,桑美人说的好有道理,这人可疑!

    田华也被打的一个措手不及,连忙支支吾吾找补:“缈缈,你胡说什么……我救了你,有人可以作证的!”

    “谁?”桑缈缈半点也不怵,用更强势的语气问道。

    田华眼珠子乱转,扫了一圈,看到了熟悉的人,慌忙手指一指,“张婕妤知道,为了你的名节着想,才一直没有对外说,可你……”

    “真是奇怪,左林卫巡视皇宫的时候,都是列队巡逻,而你的证人不是你的同伴,竟然是……张婕妤!你们关系可真好啊!”桑缈缈调侃的语气,嘲讽意味溢于言表。

    “我,我……”田华还想狡辩,桑缈缈却不再理他了,至此他的话已漏洞百出,无人会相信了。

    “张婕妤,请问你是亲眼看到的吗?”桑缈缈声音很平静,可给人的压迫感却极强,“请问是哪天,哪个时辰,在哪里看到的,当时你在做什么?你又看到了什么场景?请一字不差地回答我!”

    【哼,小叭,等她开口了,你就给我将她那天的所有行程,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吃过什么东西,说过什么话,事无巨细地全报出来,再厉害的人编谎话也很难顾到每个细节,我一定要让她露出破绽!】

    张婕妤满头虚汗,一面是孟贵妃威胁的眼神,一面是桑缈缈高压的问话,陛下和太后也严厉地望着她,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等着她回答,顿时心跳的慌乱,语无伦次地开口:“我,我貌似,看,看到……”

    【小叭,查一下孟贵妃吧,刚刚张婕妤求助地看了孟贵妃好几眼,她就是幕后黑手!不过以她的能力不可能使唤的了禁军的人,八成是她那个二叔,你查查看,他和这个田华是什么关系?】

    孟贵妃瞪大了眼睛,果真什么都瞒不过桑缈缈,连她找二叔求助都被发现了,不行,这件事不能再挖下去了,“陛下,太后……”

    “孟贵妃,有你说话的份吗?怎么,你也是当事人,或者是目击证人?”太后淡淡道,可语气里却透露着浓浓的威慑。

    孟贵妃知道自己这个姑姑有多可怕有多厉害,不然也不会打败了那么多家世更为显赫的后宫嫔妃,成为了先帝的继后,又带着年仅十岁的陛下大杀四方,一路助他成为了新帝!

    如果她真厌弃了孟家,那……那怎么办?

    萧君临:“张婕妤,实话实说吧,你应该知道锦衣卫的能力,是真是假,每一件事都会被查的清清楚楚!”

    张婕妤:“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认识这个人,他为什么要乱指我!”

    孟贵妃气得直咬唇,真是个软包!

    小叭:【我查到了,田华是孟家的死士,孟贵妃的二叔担任禁军右林卫的首领,和左林卫争权夺势,隔阂很深,于是就安插了一个死士进左林卫,在他的死敌陈都尉麾下。原本是想找一个时机,再将陈都尉一军的,谁知道孟贵妃想出了这出陷害你的毒计,需要找个男人给你当情郎,最合适的就是能在后宫行走的左右两林卫了,于是求到她二叔帮忙,她二叔一琢磨,正好一石二鸟,于是推了这个田华出来,不仅可以除掉你,还能连带着让陛下对左林卫印象都变差,背后狠狠坑陈都尉一把!】

    【死士?现在还有死士这种存在?】桑缈缈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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