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真的见得到吗。
夏洛特一直抱有一种坚定的信念，那就是她的爸爸妈妈还活着。因为她想来想去都觉得，如果不利用一下她和父亲的血缘联系作为一种打开这个世界的通道，那简直是太浪费了。
哪怕她知道，那个让蝙蝠侠一直严阵以待的狂笑也曾经是布鲁斯·韦恩，而布鲁斯·韦恩，是可以找到其他方法来到这个世界的。
“但，为什么不呢。”
眼前的布鲁斯·韦恩想了想，说：“哪怕狂笑真的找到了其他方法，但面对这个宏大的目标，不准备PlanB甚至PlanC是很愚蠢的。如果可以，我愿意准备到PlanZ。”
“啊？”夏洛特眼皮一跳：“真的，真的有那么多方法吗？”
“没有那么多，我是说，以魔法和血缘为基础的话。”韦恩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皮扶手：“以我对这种关系目前的了解，你之前想象的以你为锚点，你父亲和你之间的血缘作为桥梁，的的确确能成为一个通道。但是这种通道的建立是很残忍的，大概需要牺牲你或者你父亲其中一个人的血肉。”
夏洛特：！
夏洛特：“这么残酷吗？！可是之前那个白袍超人他——”
“——那不是一回事。那个超人是打破了宇宙之间的壁垒，而我说的，”韦恩沉吟片刻：“则是一个不惊扰‘天际线’及其守护者的方法。如果狂笑想偷偷将一把匕首插入这个世界的心脏的话。”
夏洛特一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其实，我劝你不要多想那么多。如果你父亲真的还活着，比父女相见更需要考虑的，说你父亲目前的身份。”
韦恩不是很忍心看这个心来的小丫头瑟缩的模样，但他还是认为，眼前的夏洛特需要看清鲜血淋漓的现实。
“您是说——不！爸爸不会的！”夏洛特想到了什么：“他对我那么好，而且还……如果他真的投靠了狂笑的话，他为什么还要把我送到姐姐身边呢！”
“时间过去了很久了，夏洛特。”韦恩说：“我相信你离开你父亲的时候，他一定是希望能够打败狂笑，并且拯救你们的宇宙的。但……在你们那里，堕落的蝙蝠侠并不只有狂笑，不是吗。”
夏洛特看着韦恩，她并不想承认，可她说不了谎。
韦恩也看得出她的真假。
“我很抱歉，夏洛特。”韦恩说：“我的话应该让你很伤心。”
夏洛特抿着嘴唇，眼睛里噙着泪，点了点头。
“那让我来做点什么弥补一下吧。”韦恩从茶几上拿了两本书：“《魔法学原理》和《魔法实用战斗技术》的读书笔记，你想先听我讲讲哪个？”
“嘭！”
绿灯侠休息室的门大开，里面一道身影被飞甩出来，落在地上，连着打了三四个滚，这才擦着地停下。立刻，闪电侠出现抱住了被甩出来的人，定睛一看，竟然发现是露塔斯。
她看起来非常狼狈，并且手上还流了血。
鸡瑟斯。
这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刺客，前。
她竟然受伤了！
“夏洛特？”绿灯侠站在门口，刚刚好挡住了露塔斯，问：“发生了什么吗？”
“她有些不礼貌，我给了她一点教训。”
傲罗看起来有些冷淡：“希望她下次知道，面对一个比她更强的人，保持最基本的谦卑有益无害。”
绿灯皱眉，回头看向露塔斯，却看到露塔斯沉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前刺客向他微微点头致意，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暸望塔。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暸望塔中的人都不得而知——哪怕是超人，也不晓得刚刚的房间里两位女性到底围绕着什么发生了争论，以至于要到动手的地步。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那孩子见血了。”闪电侠有些怏怏的：“那小拇指几乎都要掉下来了——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这么教训她？”
蝙蝠侠皱紧了眉，看向了露塔斯的背影，又看向了正在和绿灯侠说话的傲罗。
“我好了很多了。”傲罗温声说：“莫比乌斯椅，我知道那东西现在在你们的地球上。我需要去见它现在的控制人。”
“我可以陪你去。”绿灯侠说：“但你……需要吗？”
“那是我不小心丢过来的，而且给你们造成了很大麻烦，我得自己一个人去。”傲罗笑笑：“谢谢。”
“可你也不想对刚刚的事情进行一些解释？”闪电侠突然出现：“那小姑娘的尾指几乎要掉下来了！”
绿灯侠一惊，完全没想到露塔斯会受这样的伤。
“夏洛特。”他说：“这是？”
“没事。”
“我才不信！”
当露塔斯出现在彼得面前时，大男生的样子开心得像只小狗——但没过多久，他就闻到了露塔斯身上的血腥气，并看到露塔斯袖口暗暗的红色。立刻，彼得开始追问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伤害她的人是谁，却总被露塔斯岔开话题。
“露露，你不能这么对我。”彼得有点生气，把她拉到了校园里没有人的角落：“我很担心你，你却……什么都不让我知道，这真的是信任我和喜欢我吗？还是说，你怕我知道了什么就做一些你不受控制的举动，打乱你的计划呢？”
“别这么自暴自弃，你知道我不是这么想的。”
露塔斯伸出手，一双手完好无损：“而且你也知道，受伤对我而言也没什么，我不会死。”
“可你会痛。”彼得检察了一下露塔斯的手：“好吧，我知道你不打算对我说什么了。所以你今天是只打算露个面就走，还是陪我吃晚饭就走？”
他看向露塔斯：“我们学校最近新开了一家炸鸡店，韩国的那种，味道还不错。”
“我向夫人请了假，明天再回去。”露塔斯试图安抚一下男朋友，但对方根本不想接茬：“其实我是来送一样东西的，如果我死了，彼得，请你把它交给夏莉。”
“哈我就知道，没有什么事情你根本——你说什么？！”
大男生的尖叫划破天际：“谁死了？！”
“我我我！”
夏洛特听魔法学原理精讲听得聚精会神，一边听一边记笔记：“我知道目前我们世界的‘天际线’最为易守难攻的点就在于这是两种血统混在一起的proMax版本。如果一定要强攻的话只有魔法对轰才能真正撼动。但我大哥的爸爸说过那边也吞掉了一个‘起源’，而且还是魔法很成熟的的版本，如果他们拿出这张牌，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让夏莉去，我的夏莉。”
韦恩想都没想：“论魔法的熟练程度，这几个起源里没有人比她更得心应手。只要她不对上其他蝙蝠侠就不会有对手。让蝙蝠侠去打蝙蝠侠，我希望你们那里已经有了这种基础的作战策略。”
“他才不会告诉我呢。”夏洛特撇嘴：“我只是他一个有点麻烦的亲戚小孩儿。”
“那这次之后就不会了。”韦恩说：“你刚刚经过察漏补缺，应该可以算得上是重要的战斗力了。”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自大，但韦恩却说得没错——夏洛特在韦恩简短地补习中立刻地意识到，这个男人建立了一个以麻瓜为中心的魔法学路径，并且将魔法分解成了普通人可以理解的各种元素，让一直按照傲罗学习法学习但总感觉进步不算大的夏洛特有了一种打通任督二脉的感觉。
就比如现在，夏洛特其实是一直在和韦恩对话的，所有的笔记都是身旁的羽毛笔在记录。而这看起来难度很大的魔法，韦恩只让她用编程的思路去做就解决了。
“假设这是一种程序，而你作为一个小科学家，应该很擅长这些。”韦恩说：“无极的、不带感情的、既定的——它只是一小段规则，被你输入了进去。”
羽毛笔翻飞的刹那，夏洛特的眼睛亮晶晶的。
这个男人，是真的很厉害。
“很简单对吗？”韦恩笑笑：“夏莉，她留给别人的笔记是以自己上学时的教育为基础编写的，脑回路是巫师的脑回路。我当时听到那个小炸毛说你拿了她们的笔记就知道，那东西对你用处不大，反而会干扰你的思路——你是科学家思路，巫师的玩法不适合你。”
哇！
夏洛特拍拍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您难道早就想到我有一天会来，所以专门写出来帮我的吗？”
“那倒不是。”
韦恩实话实说：“写这个，纯粹是因为我想看看，所谓魔法界和麻瓜是否就真的这么泾渭分明。魔法界的家伙，我们这个世界的，多少有点优越感。每次夏莉想要离开魔法界回家里的公司工作，都会被所谓的魔法可能造成的危机劝了回去。”
夏洛特预感不妙。
她抬头看过去。
屋外的阳光洒落下来，韦恩一半的身体沐浴着它。年轻男人的双眼晦暗不明，嘴角的笑容又绅士、又有一种轻蔑和讽刺。
“可现在，被他们嘲讽的麻瓜，也轻易地学会了魔法。”
“所谓的危机，在我看来，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