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

    罗伊有些忧心忡忡。

    自从夏洛特从蝙蝠洞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他完全不觉得她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蝙蝠侠能对小女孩儿做什么坏事——只是那种状态有了很大的变化。

    如果说她之前还有些跳跃的话，那么现在的夏洛特一下子平了。她像是突然间长大了一样，虽然也还是会找机会出去玩，但眼神中的孩子气却不见了。

    “我们的世界很糟糕吗？”罗伊问：“糟糕到连客人都看不下去了？”

    “嗯……反正不太好。”夏洛特说：“就是，就是，蝙蝠侠先生有讲过，他推测是没有其他的黑暗宇宙了，如果有，那也是比你们好的。”

    罗伊有点受打击：“啊？！可我还没活够！”

    “在想办法了啦！”夏洛特托腮：“否则你以为我这么愁眉苦脸是为了什么呢！”

    夏洛特愤怒地咬了一口巧克力脆：“再来一杯！”

    夏洛特还愿意吃，罗伊就放心了。

    至于别的，比如夏洛特为什么还留在他们的世界，罗伊猜了一下，感觉是因为超人不同意的原因。

    “你说超人和蝙蝠侠会因为你打起来吗？”罗伊又问：“再加一个康斯坦丁。”

    “要打早打了，拖不到现在。”夏洛特悄咪咪地说：“而且爸爸应该也不会为我打架的。他……应该会尽力苟到最后，等到大结局。我是说，等我找到机会到其他世界求助的机会。”

    不过想到这里，夏洛特就又有点丧。

    到底该怎么去其他世界，她还没找到方法呢。

    “别担心啦，你哥哥姐姐之所以会把你留下来，肯定是因为相信你能做到。”

    了解事情大概的罗伊鼓励她：“比起自己，他们都选择相信你呢。”

    夏洛特歪着脑袋，听到这话就翘起了嘴角：“这倒是。”

    这话她也的确爱听。

    不过她也疑惑了起来：“要是真的按爸爸说的，破盆儿装水坏得更快，超人其实是会把我送回家的，但是……他为什么没有动作呢？”

    “失败了，还是失败了。”

    超人坐在地下实验室里，一脸颓废。身旁的蝙蝠侠咬着牙，正在计算整个流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利用大型对撞来产生时空的错位，这本应该是可以做得到的事。而且，超人，你之前做到了。”

    “是的我做到了，但……我其实自己也不清楚我是怎么做到的。”超人说：“的确有个定位在哪儿，而我用尽全力去尝试了一把。”

    那次非常成功，宇宙的边界都被氪星人撞出了一个口子。可现在，超人再怎么尝试，都没能复刻之前的圆满。

    蝙蝠侠不是没有怀疑过超人是否尽力，但看到老朋友的状态后，他选择相信超人。

    “如果闪电侠在就好了。”一旁的神奇女侠望着天空：“他……总是会找到更快的那条路。”

    实验室中的气氛静默了一下，很快，蝙蝠侠又重新振作起来：“戴安娜，现在再聊起闪电……还是聊一聊他带给我们的好吧。他带给我们的欢乐和动力——但他的确开会的时候总是不严肃。”

    “你看谁开会很严肃？”神奇女侠笑了笑：“甚至我你都觉得不严肃。我跟一群青少年工作，这我都没说过什么。”

    超人：“我是不是被扫射了？”

    神奇女侠：“如果你想被单独拉出来开个话题我也可以。”

    气氛松弛了些许，他们聊着聊着，都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他们这边没有办法再利用神速力来解决问题的话，那么或许那个世界可以。

    “或许我们可以传递信号出去？”超人一下子get到了三个人共同的想法。

    “不行，”蝙蝠侠说：“按照康斯坦丁和夏洛特那孩子说的，现在一直有一个势力在试图入侵其他的宇宙。如果我们发出的信号被对方截获，那后果不堪设想。”

    “可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还有被奴役的价值吗？”超人说：“而且康斯坦丁还说外溢的能量会招来祸患呢，我看现在也挺安全的。”

    “我跟你才和好没几天，不想当面骂你。”蝙蝠侠说：“我说不行。”

    “行吧。”超人双手抱胸：“那么侦探，全世界最好的侦探兼宇宙学家，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忽然之间，灯熄了。

    转瞬之间，灯又亮。

    超人和神奇女侠只觉得一股凉意划过，而实验室内外的其他人多数毫无感觉。有些狐疑地，超人看向了蝙蝠侠，却赫然发现蝙蝠侠的面色不佳。

    “我赞同你的提议，”蝙蝠侠说：“我们把信号发出去，越快越好。”

    “嗯，谢谢你们哦。”

    夏洛特听到超人转达这个消息后，也不像特别高兴的样子。她又挖了一大勺冰激凌，问：“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回去之后，你们这个世界的未来该怎么办呢？”

    “蝙蝠给了我一个模型，大意是我们这个世界能苟延残喘到你活到……200岁。”超人自己也笑了一下：“只要你在200岁之前能成功，那么我们就还有得救。”

    “哦，”夏洛特又问：“那我爸爸呢？”

    “他……在试图修复这个宇宙的裂缝，通过魔法。”超人说：“作为……因起源的波而产生的世界，而他又是起源化身的父亲，他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来给予这个世界一点生机——血缘。”

    “啊！怪不得！”夏洛特像是被点醒了一样：“所以爸爸之所以不来看我，也是因为他在满世界找这个啊！看来是我错怪爸爸了。”

    面对夏洛特忽然的高兴，超人最开始还不理解，随后意识到这是小姑娘在说那个世界的事。在夏洛特猛吃一大口冰激凌后，超人有了一点好奇心。

    “你……能跟我说说看，你们那个世界的事情吗？”超人说：“在你们的世界，闪电侠还活着，卢瑟似乎……和你关系匪浅。”

    “……”夏洛特想了想：“为什么忽然想知道？”

    “因为我感觉你快走了，而我……也不太可能从来接你的人口中平和地知道更多的细节了。”超人笑了笑：“我……是真的很抱歉，夏洛特。”

    “你说了抱歉，我就要原谅你吗？”

    露塔斯还是一身睡衣，坐在椅子上。她现在要处理的是负责财务的家伙，说是财务，其实就是负责看看钱做好登记。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事，这个人也没做好，账烂得一塌糊涂：“嘴上说着抱歉，可我看你下手的时候，一点也不手软啊。”

    “啊！！！”

    下一秒一声惨叫传来，露塔斯赤着脚，一脚踢在了跪在她身边的人的锁骨上。肥胖的人影像只风筝，只在撞击墙壁时发出巨响。露塔斯趿着拖鞋，上下打量那肥墩墩的身体。

    “你给我一种你知道会被折磨，所以提前把打起来最痛的地方吃胖的感觉。”露塔斯有点嫌弃：“给你隔开一道口子，牙刀都要变色。而我，本来想抓个聪明的蠹虫来给达米安做个教科书，告诉他以后怎么抓内鬼的。你让我很没有成就感。”

    她趿着拖鞋坐回去：“脂肪液化是什么感觉，要试试看吗？”

    她话音刚落，就有训练有素的仆人上前，将还在求饶的人拖了下去。露塔斯又看了一眼账册，轻飘飘地补了一句：“先小火烧伤，试试看效果。”

    石室外刚开始还有惨叫，但很快，一点点声音都没有了，只有露塔斯时不时翻动书页的声音。她偶尔皱眉，记下疑点，然后储存在了脑子里。

    这是她回来的第二周的周末，绝大部分人已经被她筛过了第一遍。很快，她将会开启第二轮筛选，最后留最得用的那一批给塔利亚打下手。

    那之后就……

    她摸了摸手机，依旧没有打出那个电话。

    仿佛知道露塔斯的想法，手机自己响了起来。

    ——【来电人已经被练废的半韦恩小号】

    “怎么才接电话啊！！！”

    达米安的嚎叫响彻利维坦，而且声音还在回荡：“正联收到那边的消息了！你快回来啊！！！”

    “我活儿还没干完。”露塔斯说。

    “你再干利维坦还能剩几个人啊？这两天那儿附近的野狼野豹子都吃吐了吧焚尸炉都快炼炸了吧！”达米安下意识冒出几句吐槽：“哎呀你快回来，那边说他们打算杀了夏洛特！！！”

    露塔斯合上账本：“谁说的？”

    达米安给了一个令人猝不及防的名字。

    “蝙蝠侠！！！”

    “阿嚏！”

    灰色的蝙蝠侠打了个喷嚏，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夏洛特笑笑：“最近可能休息得不太好。”

    “阿福不给你做爱心餐吗？”夏洛特问。

    “再好吃的东西，我吃了三十多年了。”韦恩无奈道：“你吃冰激凌都没吃腻吗？”

    “这只是活下去的手段而已。”夏洛特摸摸自己的下巴：“就这样我还瘦了——我还挺喜欢这个世界的。”

    夏洛特看起来像只大兔子，可韦恩眼里划过一丝不忍。他默默地喝了一口汤，想起在实验室的那一瞬发生的对话。

    “我不在乎你们的世界，也不会入侵你们的世界。”

    那个人说话清晰又有条理，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模仿出来的声音就如同蝙蝠侠自己。看着震惊的灰蝙蝠侠，那个人并没有立刻说什么：“主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通过那个可以做桥的小丫头达到健康——或者‘光明’的那一面。”

    灰蝙蝠侠：“那之后呢，你们想做什么？”

    “做你们也想做的事。”那个人伸出手，缓缓摘掉了遮掩他头部的那个大兜帽。

    直到那时，灰蝙蝠侠才看清对面的人身穿的是一件漆黑的巫师斗篷。

    而那个人露出来的脸——

    “——我们要把起源欠我们世界的能量拿回来。”

    英俊的男人有着黑发、蓝眼，风度翩翩。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朋友。”

    “我也叫布鲁斯·韦恩。”